陳玨看了眼黎遠昭,扭頭對蘇笑著說:“不了,我媽還在家等我,你趕回去吧,路上小心。”
蘇用視線掃了一下遠的人,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黑暗中,兩個男人的眼神鋒,又冷又。
蘇即便別無企圖,也對這種凌厲的眼神有應,他識趣地跟陳玨說了一聲:“陳經理再見。”
這句“陳經理”,更讓陳玨到了這個男孩子的分寸。
他應該是誤會了,以為他倆是人,所以才用生分一點的稱呼化解可能造的矛盾。
看上去唯唯諾諾的,沒想到卻是個聰明人。
黎遠昭幫陳玨開了車門,待陳玨上了車之后,又站在駕駛座的門口深看了蘇一眼。
那一眼沒什麼緒,但在蘇眼里,卻變了警告。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副狩獵者的姿態,那種“護食”的攻擊,很刺人。
蘇畢竟還是個學生,雖然只比黎遠昭小兩歲,但一個已經在商場混跡多年,一個還住在象牙塔里,降維打擊最為致命。
黎遠昭上了車,把手放在空調口試了下,關了冷氣。
他把外套下來,搭在了陳玨的上:“那小孩兒新來的?”
“嗯。”
黎遠昭淺笑了一下,語氣里帶著戲謔,“你們公司現在都開始招工了嗎?”
“沒有,他只比你小兩歲而已,有點學生氣,倒也蠻可的。”
黎遠昭握著方向盤的手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問道:“剛剛看你們聊得開心的,聊什麼了?”
陳玨撥弄著手機,口而出:“他和我住一個小區,想一起回家來著。”
男人一旦了心,慕之人邊的異就都變得猙獰。
所以即使蘇沒做什麼,在黎遠昭眼里,也像是他蛋糕的梁上君子。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有宋連的前車之鑒,嫉妒心太過,有時候反而容易燒傷自己。
他沒再問蘇,而是轉移話題道:“你以后還會去那個房子住嗎?”
陳玨放下手機,看著車窗外:“暫時不了,我想多陪陪我媽,幾十年都沒一個人住過,把丟在家里,我不放心。”
“嗯,確實應該這樣。”
陳玨把上的外套拿起來,放在了汽車后座,轉過子看著開車的黎遠昭:“你呢?你準備什麼時候回
家?”
黎遠昭雖然沒扭頭,但也覺到了陳玨在看他。
他不愿地拱了下鼻子:“怎麼?這麼快就下逐客令了?”
陳玨沉默了半晌,干脆直接問道:“你媽不是已經回國了嗎?你怎麼還不回去?”
黎遠昭掃了一下前面的路段,把車停在了路邊。
“我還以為你想把我趕回家,沒想到是想把我趕出國,絕啊。”
陳玨長吁了一口氣:“我爸的那件事我確實謝你——”
“我不用你謝我,我說過,他也是我爸。”
黎遠昭的眼神暗沉了下去:“我希你以后不要因為爸的事謝我,像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了。”
在他眼里,這些謝的話就是在扇他耳。
“好。”陳玨頓了一下,又說道:“前段時間我的表現可能會讓你有些誤會。”
不知道該怎麼措辭,幾次話到邊又被一一咽下。
一直拖著不說開,又怕重蹈覆轍。把關系說得太直白,又有些難堪。
黎遠昭轉過臉,胳膊肘抵著座椅的頭枕,扶額看著陳玨:“誤會什麼?”
“誤會我們還會有什麼。”下意識地偏頭,躲避著黎遠昭和鼻子呼過來的熱氣。筆趣庫
黎遠昭往前靠了一點,呼吸之間吹起了陳玨額前的碎發,“我們當然有什麼。”
說完便往后一退,裝傻笑道:“我們不還是姐弟嗎?”
他知道不能急,陳玨現在好不容易不躲他了,太激進反而得不償失。
他得像收風箏一樣把陳玨收回來,用力太猛,只會斷線。
陳玨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有點不好發作,于是冷聲道:“知道我們是姐弟就好。”
黎遠昭踩了油門,邊開車邊說:“我現在不能回國,國的生意越來越大,我想重新開一家公司。”
“為什麼?”
盛興已經名聲在外,黎遠昭現在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又省事又方便。
黎遠昭沒說話,眼睛直視前方,看不清眼里的神。
他想靠自己重新來一次,他想和孫一瑋來一場較量,否則下次孫一瑋回國,對付的就會是陳玨。
只有站在食鏈的頂端,才能制定游戲規則。
他為什麼救不了陳鐘年?就是因為他的努力和掙扎全都在孫一瑋的影之下。
當對方只手遮天的時候,自
己的拼盡全力也只是小打小鬧。
他不想這樣。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陳玨打開門,看到陳媽媽正靠在沙發上,電視開著,但人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
陳玨走過去關掉電視,電視一關,陳媽媽醒了。
“你們回來了?廚房里還熱著我晚上燉的湯,我給你們去拿。”
陳媽媽了下眼睛,準備起去廚房,
“媽,我自己去拿,你以后不要等我們了,累了就早點睡。”
“唉,你們不回來我也睡不安穩,沒事,我覺,不累。”
陳玨到一陣心酸。
以前家里都是兩個人,現在變一個,也難怪陳媽媽會不適應。
陳媽媽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進臥室休息了,陳玨和黎遠昭在餐廳喝著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著陳媽媽這樣,陳玨心里突然生出許多慨來。
“我爸走了之后,我才意識到我媽老了,我以前一直覺得無堅不摧,和我爸又朗,所以總覺得疾病啊厄運啊這些事離我們很遠。”
越說聲音越弱:“沒想到世事無常,所以說父母在的時候還是要多陪伴他們。”
想了想,問黎遠昭:“你也是獨生子,你媽怎麼會舍得把你一個人送回國?”
黎遠昭聽到這個問題苦笑了一下,呵,哪有什麼舍不得,應該是不得。
“子總要長大嘛,再說,我媽......不一樣。”
黎遠昭嘆了口氣,孫一瑋大概是他見過的,最自私的媽媽。
但又能怎麼樣?骨子里的親束縛讓他多年都不敢忤逆孫一瑋。
即使明白的自私、狠,而不得不活在的影之下。
不過黎遠昭也知道,他和孫一瑋半斤八兩。
一整個家族都是冷之人,又怎麼會生出熱的孩子?
陳玨靜靜地看著黎遠昭,好像了解他,又好像不了解他。
每每和陳媽媽在一起,黎遠昭都是個暖男,但幾次談起孫一瑋,他都一反常態地冷漠疏離。
“隔著太平洋盡孝,你不會擔心嗎?”
陳玨現在只要一天見不到陳媽媽,都覺得心慌。
黎遠昭搖了下頭:“不會。”
相反,不見面,反而會更好。
陳玨腹誹,還真是心,難怪那麼會逢場作戲。
“那你的未婚妻呢?也不催你回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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