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

“我想問你，我哥——”

話還沒說完，聲音斷了。

一看，手機自關機。

黎遠昭探了探腦袋，“誰啊？”

陳玨拿起棉簽接著，“周亦可。”

“呦，”他冷哼一聲，怪氣，“怎麼？幫哥搶人啊？”

他把陳玨往懷里一攬，“你是我的，誰都別想搶。”

“我不是。”

推搡，掙不開，干脆作惡地拿著棉簽用力杵在他傷口上。

趁他吃痛之際，陳玨趕起，朝他做了個鬼臉。

黎遠昭頭枕著胳膊，往沙發上一靠，起眼皮看。

既平靜，又悸。

平靜于他倆難得的和諧，悸于每次面對陳玨不控制的心跳。

“哎，給我做飯吧，我了。”

陳玨瞟他，送給他一個白眼，“你一個孕婦伺候你，好意思？”

黎遠昭抬起手，關節有細的點。

“唉，要不是為了幫鐘含玉，我也不會傷。”

陳玨被逗笑，“那你去找啊，讓來還你人。”

“好啊，”他把手機拿出來，佯裝打電話，“本來看在你的面子上，無償幫的，但既然你這麼說，我可就索要酬勞了。”

生意人，最忌諱賠本買賣。

有錢當然要賺。

陳玨一時分不清真假，著急上去搶手機，“你別打。”

拿過來一看，手機連鎖都沒解。

黎遠昭坐沙發上笑個不停，“逗你的，我連的電話號碼都沒有。”

陳玨把手機丟給他，去廚房翻冰箱，“想吃什麼？”

“想喝粥，還有你做的煎餅。”他趴在沙發上，眼睛一刻都沒從陳玨上移開。

“早飯才吃

那些，”翻著冰箱，喃喃自語，“還是炒個茄子吧。”

沒想到黎遠昭耳朵靈，不住地囂，“我就想喝粥，不想吃茄子。”

他走到廚房的吧臺坐下，雙手撐著下，極其做作，“姐，求你了。”

“我知道了，”陳玨扶額，無奈擺手，“我才是求你了，別這樣。”

黎遠昭手指輕扣桌面，“不喜歡啊？”

陳玨以前，特別吃他撒這一套。

每次他一說話，陳玨就繳械投降。

“油膩。”

甩下兩個字，背對著他開燃氣灶。

黎遠昭眼里浮上一層落寞的神。

曾經的陳玨對他有濾鏡，不管他做什麼，都喜歡。

現在濾鏡破碎，他做什麼，都不喜歡。

或者說，裝作不喜歡。

半個小時后，飯快好了，黎遠昭拿碗筷，像個孩子一般圍在灶臺旁等著投喂。

粥剛喝了一口，宋連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黎遠昭接起應了幾句，匆忙掛斷，去拿架上的外套，“有個重要的應酬，得馬上去。”

“你玩兒我呢？”

陳玨圍還沒摘，平底鍋里還放著煎餅的面糊。

他手上拿著服，在玄關穿鞋，“你等著，我回來吃，肯定。”

陳玨聞到焦味，慌忙關掉燃氣，“我不。”

黎遠昭走后，坐在桌上吃了幾口，越想越氣，起把煮粥的鍋端起，賭氣地想倒掉。

拿到水槽那里，卻遲遲下不了手。

算了，等他回來收拾，憑什麼自己幫他洗碗？

摘掉圍，準備回家。

拿出手機，才想起來沒電。

黎遠昭的手機口跟自己的不匹配，滿屋子找了半天，沒一條能

用的充電線。

翻包，發現連現金都沒有。

完了，不能打車回家了。

泄氣地坐在沙發上，郁悶至極，只能等黎遠昭回來之后，再送。

晚上，被開門聲吵醒。

眼，循聲去，黎遠昭臉通紅，喝了不酒的樣子。

客廳的落地鐘顯示十一點半，陳玨睡意被掃去，慌忙坐起。

居然睡到現在。

看了眼面前的醉漢，指他送自己回去是不可能了。

“你借我點錢，我要回家。”

黎遠昭不說話，就站在玄關笑眼看。

隨后從兜里掏出一個充電，“給你的禮。”

他醉意頗深，舌頭直打結，說話也不清不楚。

“你手機不是沒電了嗎？給你。”

他搖搖晃晃朝沙發走，挨到邊緣，便“轟”的一下倒在了沙發上。

秒睡。

用力晃他，又是喊又是掐的，怎麼都不醒。

宋連電話打到他手機上，陳玨接起，那邊劈頭蓋臉開始罵，“你他媽我充電？我現在剛上高速，就剩百分之一的電了，一會兒連高速費都不了，你——”筆趣庫

沒說完，斷了。

宋連手機自關機。

不由地笑出聲，大怪的報應。

夜晚寒意漸重，黎遠昭在沙發上瑟一團。

陳玨想起去拿毯，被他手拉住。

眼睛沒睜開，里還喃喃道，“不要走。”

陳玨應聲坐下，和個醉鬼計較什麼。

“我不走，我去給你拿毯，”小聲在他耳邊哄，輕輕掰開他的手指。

把手機充上電，又把毯搭在他肩上。

好久沒見過這麼安靜的黎遠昭，不由得開始端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