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昭用腳攆著地上的煙頭,“什麼不對勁?”
“我也不清楚,”宋連從置箱里拿出墨鏡戴上,咧一笑,“興許是我想多了。”
一踩油門,離開中塘。
黎遠昭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云,難得的好天氣。
陳玨本來就對他不咸不淡,他并沒有從上看出與以往不同的緒起伏。
宋連的話,他沒放心上。
午飯前,陳媽媽趕了過來。
給陳玨打電話打了一天,才磨泡地尋到中塘的地址。
黎遠昭開的門。
陳媽媽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沒進屋,直直地盯著他,“什麼時候的事?”
問出口之后,又覺得這個問題很蠢。
日子一推算,就知道是從b城離開前的那段時間。
也終于明白,當時陳玨為什麼非要搬走,就是為了躲他。
黎遠昭低著頭,緩緩開口,“媽,對不起。”
孩子已經生了,陳媽媽并沒有不接這個現實,但孩子是黎遠昭的這件事,怎麼也想不明白。
陳玨與他之間的矛盾,從來都不明。
陳媽媽追問過,但陳玨犟得像頭驢,什麼都問不出來。
也臆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一個能站穩腳跟。
寧愿悔婚、寧愿做單親媽媽,也不愿意與他產生糾葛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進門,打量著屋里。
客廳放著一個晾桿,寶寶的小服掛了一架子。
陳媽媽了架上的小背心,又看向他,“你跟小玨,究竟還有多事瞞著我?你到底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讓寧愿自己扛,都不愿意再次接你?不說,你也不愿說嗎?”
黎遠昭沉默地站在墻角,一言不發。
他怎麼敢說?
不管是陳鐘年的事,還是他結婚被撞破的事,哪一件都不可饒恕。
“媽。”陳玨聽到靜,從房間里出來。
站在樓上,扶著欄桿,居高臨下地著陳媽媽。
黎遠昭抬頭,迎上了一雙木然的眼睛。
不悲傷、不痛苦、沒有任何的傾注。
像是
院子里的那棵白玉蘭樹,花朵凋零之后,沒有任何生命力地駐守在這個世界。
陳媽媽看站那兒,心一,“小玨,你怎麼能跑呢?你忘了上次傷口撕裂了嗎?”
匆匆上樓,拉著陳玨進了屋。
營養師在房里,戴著手套一臉無措,“請問您是夫人的媽媽麼?”
陳媽媽點頭,看著屋里的瓶瓶罐罐,疑聲道,“要干什麼?”
“阿姨,你幫忙勸勸太太吧,腋下的腫塊如果不按消腫的話,母會很麻煩的。”
陳媽媽抬起陳玨的胳膊,眉頭皺。
“小玨,你要配合啊,不然怎麼給孩子吃母?”
“那就不吃。”陳玨拿開手,兀自上床。
陳媽媽心疼兒,沒再說什麼。
翻出藥膏,輕輕抬起陳玨的胳膊,“不吃就不吃,但是腫塊得按下去,不然對不好。”
營養師見狀,悄悄帶上了門。
陳媽媽看著一臉憔悴,像是沒睡好,邊按邊說,“孩子,跟媽媽回家吧,媽媽幫你帶寶寶。”
陳玨這兩天已經知道了帶孩子的艱難,怎麼可能讓陳媽媽這份罪。
勉強笑了一下,“不用,這里有專門帶孩子的保姆,每天晚上都有專人陪寶寶,我也有人照顧。”
喃喃道,“這樣,最好不過了。”
也不知道是說給陳媽媽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但.......”陳媽媽猶豫了一下,勉強開口,“但你和遠昭這樣,算什麼事啊?”
陳玨苦笑,包養的人與私生子?
“什麼都不算,但孩子是他的,讓他付出一些,也不過分。”
黯然地靠在床頭墊上,突然直起,“是不是慕慕哭了?”
“慕慕?”
陳媽媽愕然,隨后才反應過來,這是孩子的名字。
“沒有啊,沒聽見聲音。”
但陳玨倔,掀開被子就要下地,“就是慕慕的哭聲,我聽見了。”
陳媽媽跟著往外走,走到嬰兒室門口,里面一片啞然,什麼靜都沒有。
“你看,孩子沒哭,你聽錯了
。”
陳玨低頭,自言自語道,“是我聽錯了。”
.......
下午六點,黎遠昭去了萬澤。
公司最近需要理的事太多,這個時間點還沒下班。
短暫的會議結束之后,黎遠昭回了辦公室。
宋連跟其后,“沈建洲那老家伙就沒管這茬。”
他一屁坐下,整個人都不耐煩,“現在時限馬上就到了,拆東墻補西墻的時間都沒了。”
黎遠昭失策了。
他以為自己住了沈建洲的命門,沒想到有人棋高一籌,把骨髓配對功的那個人半路收買了。
唯一的籌碼沒了,沈建洲自然不愿意趟這攤渾水。
黎遠昭坐下,接住宋連扔過來的煙盒,“辰遠的賬戶上還有錢麼?”
“有,但很,跟現在要賠付的違約金比起來,相差甚遠。”宋連把煙叼上,沒心思,又扯下,“曾慶宗這個老東西,還真把我們往絕路上啊?他不是跟你爸是世嗎?這麼不近人?”
黎遠昭無奈,出一苦笑,“人這東西,有人才行,我爸都死多年了,估計給他托夢他都不認識了。”
“那現在怎麼辦?等法院傳票?”
“我也不知道。”
黎遠昭不停地按打火機,腦子也在瘋狂轉,可思維像是走進了死胡同,壁。
宋連被打火機的聲音搞得有些窩火,他走過去把打火機搶過來,扔桌上。
“哎呦,別煩人了。”
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是他媳婦。
宋連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臉,滿是討好地接起。
一分鐘后,掛斷,臉極其難看。
黎遠昭往前傾了傾,“家里出事了?”
宋連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a市好像有人知道我們的財政出了問題,今天有人上門,對我家的房子進行了估價。”
黎遠昭手里的煙被斷。
這件事終歸還是牽連了宋連。
宋連很他太太,一時之間有些慌。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貿然被找上門,肯定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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