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公堂,花一眼看到了跪在當中的白開華和關氏。
白開華是白貴妃哥哥的兒子,顧子然的表哥。
花穿越后,還是頭一回見到他。
關氏倒是早就領教過了。
白家只是普通的商戶,白開華和關氏常年待在老家宣城,這次為了湊木蘭圍場狩獵的熱鬧,才來到了京城。
花對關氏的印象,是差之又差,真不想管的事。但古代就是這樣,親戚犯錯,會連累到顧子然。為了顧子然剛剛有起的事業,這件事,他們是非管不可了。
白開華和關氏見到顧子然,一把鼻涕一把淚,但卻沒喊冤。
莫非真是關氏殺了楊二娘?哪來的膽子?花暗暗奇怪。
呂巖朝公案后坐了,當即就要升堂審案。
花卻把手一抬:“慢著,我要求先驗尸,后審案。”
“三嫂,關氏剛才自己都承認殺人了,還驗什麼尸?還沒審案,你就想著如何幫罪了?”寧王怒道。
“我沒想過幫任何人罪,我只想知道真相。”
花表平靜,正氣凜然。
“我要求先驗尸,只是因為,活人會說謊,惟有尸不會。”
寧王半分不信:“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他們一旦定罪,三哥的職就保不住了,難道你還會站在本王這邊不?”
花跟他講什麼正義真相,他這種人,哪里聽得進去這個。
顧子然輕哼一聲:“你不肯先驗尸,莫非是因為心虛?”
寧王臉一板:“本王有什麼好心虛的?”
“本王懷疑,是你自己弄死了楊二娘,嫁禍栽贓給了關氏。”
顧子然瞅著他,似笑非笑。
“至于你這樣做的目的,剛才你自己已經說了,就是為了讓本王到牽連,丟掉職。”
花瞪大了眼睛:“好啊,寧王,居然玩這手?我就知道,我要了你一千兵力,你不會善罷甘休。你為了報復我,連自己的侍妾都能害?!”
“胡說八道!口噴人!”
“有本事讓我們驗尸,不然就是你心虛!”
寧王氣得想打人,但話被到了這份上,他只能憤憤點了頭:“驗!現在就驗!人就是關氏殺的,本王今天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呂巖馬上把顧子然、花和寧王帶到了停尸房,并安排了仵作。
“不用仵作,我親自驗尸。”花擺手。
“你是堂堂齊王妃,卻要親自驗尸?本王就知道,你們是為了耍花招!”寧王馬上攔在了楊二娘的尸前。
“喲,現在知道我是齊王妃了?你求我去南天營治七日風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堂堂齊王妃,份尊貴,不能朝男人堆里扎?”花滿臉譏諷。
寧王頓時語塞。
“你們都出去吧,畢竟是尸,你們在這兒,會不方便。”花沖顧子然和呂巖揮了揮手,“寧王留下,親自盯著,免得回頭又說我耍花招。”
顧子然馬上帶著呂巖出去了。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寧王臉黑得像鍋底,但終于沒再阻攔了。
花從空間取出一副手套,戴上了:“寧王,不管你信不信,我要求驗尸,只是為了真相,畢竟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如果人真是關氏殺的,就算我們家王爺會因此丟掉職,我也絕不會包庇。”
“你覺得本王會信?”寧王哼了一聲。
“隨你信不信。”
花低頭,檢查了楊二娘的臉和四肢,隨后解開的衫,按的腹部。
“你在干什麼?!驗尸就驗尸,還來去?!”寧王探去拽花的手。
“我也是人,你還怕我了?”
花閃一躲。
“楊二娘懷孕了,我剛才出肚子里有胎兒。”
“你說什麼?”寧王滿臉震驚。
“月份尚淺,還沒出懷,如果你不信,可以剖開肚子看看,但我覺得沒必要。”花平靜地摘掉了手套。
不知道的是,寧王震驚的不是楊二娘一尸兩命,而是震驚花竟會把這件事告訴他。
他盯著花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知不知道,一旦確定楊二娘懷有皇家脈,這起案子,就沒那麼簡單了。”
“知道。”
“這起殺人案,該移大理寺,三司會審了。”
花很平靜。
“我說過,我不會耍花招,更不會包庇任何人。”
“我只是為了真相,還死者一個公道。”
的目,是那樣的坦。
寧王大,但一想到楊二娘慘死,滿腔的怒火就又占了上風。
他怒氣沖沖地拉開了驗尸房的門:“顧子然,花親自驗出了楊二娘懷有孕,這可是一尸兩命,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呂巖,馬上將此案移大理寺,本王一定要追責到底!”
寧王說完,騎馬進宮,告狀去了。
呂巖瞅了瞅顧子然的臉:“王爺,這……”
“你不必為難,就將此案移大理寺吧。”顧子然十分淡然。
呂巖如釋重負,趕命人把白開華和關氏押往大理寺,并把楊二娘的尸也送過去。
此時天邊已經泛白,花走出驗尸房,在顧子然的椅旁蹲了下來:“你是不是在怨我?”
顧子然看了看疲憊的眉眼:“怨你做什麼?”
花垂眼:“驗尸是我要求的,結果卻把事鬧大了,難道你不怨我嗎?”
顧子然啞然失笑:“除非人是你殺的,本王才會怨你。”
他說完,手把花拽起來,摁到了自己的上:“真相是怎樣,就是怎樣,如果楊二娘真是關氏所殺,就該抵命。本王絕不會為了自己所謂的前途,包庇縱容,所以你不必有任何顧忌,更不必有任何負擔。”
原來他想的,跟一樣。
花大欣。
這個男人的品,好像遠比想象的還要優秀。
如果,如果原主沒有給他下毒,也許可以告訴他團團的真實份,嘗試著跟他過日子吧?
花覺得有點憾,低頭苦笑:“可是這世上,哪來這麼多如果……”
聲如蚊吶,但顧子然還是耳尖聽見了:“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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