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是空來風，倒是引來沈陵安一種看傻子的眼神。

    “我一個戴罪的世子去靠功名，是想告訴所有人我的意圖嗎？”他道。

    確實是這個道理。

    南昭昭一拍腦袋：“先不考慮這個問題，既然你最近也無事做，來廚房幫忙。”

    讓沈陵安抱著一筐辣椒進廚房，遞給他一把菜刀：“你來將這些都剁碎。”

    “你要做什麽？”他是看見辣椒就覺得嗆人，已經能想象到一會兒被折磨的慘狀。

    真的很懷疑南昭昭是故意的。

    “辣椒醬，昨天我幫不語找了個夫子，今日不語要去接夫子的考驗，我不得提前做些味，糊住那老饞貓的？你當爹給兒子做事難道還不願意嗎？”

    南昭昭說得理直氣壯，這些事自己也能做，不過就是欺負一下沈陵安而已。

    “你真幫他找了個夫子？”他不可思議地反問。

    “當然！不語有天賦，我們不能白白浪費，以後他要是能考個功名，也算件好事。”

    南昭昭終於澧會到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不論沈陵安以後還會不會為暴君，三個孩子不能跟著他作惡。

    說完，手底下開始虛理其他配料。

    沈陵安不再多問，小心翼翼地用刀切斷辣椒。

    窗戶外的晨落在案板上和地上，他切到一半，注意到南昭昭忙碌的背影。

    外麵沈不歸和沈不語剛剛起床正在洗漱，時不時沈不語將沈不歸說得無地自容的時候，兩人拌幾句，沈嫣兒從屋裏跑出來斥責兩人。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何何求。

    “相公！我這邊鍋都熱了，你怎麽還有一半的辣椒沒切完？”南昭昭回頭看見他正在發呆，讓他做這些事的程度堪比繡花。

    幹脆接過他手上的刀，將人推了出去，嗔怒道：“相公還是去山上帶兩條魚回來吧。”

    待在這裏簡直是添。

    沈陵安從表中讀出滿滿的嫌棄，萬萬沒想到兄弟倆也湊過來落井下石。

    “讓我看看是誰被娘嫌棄了？哦～原來是爹呀！”沈不歸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從他旁邊走過。

    沈不語點頭：“父親不擅廚藝這件事我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大哥莫要再說，不然折損了父親的臉麵。”

    沈陵安：？

    這才多久，兩個小子的心全都偏到南昭昭那裏去了。

    他看向最後走過來的沈嫣兒，滿懷期待地能聽誇獎兩句。

    沈嫣兒乖巧地站在他跟前：“爹爹，你在這裏也隻會礙著娘親，還是快上山帶兩條魚回來吧，不然趕不上早市了。”

    嫌棄，丟臉，礙事，三個標簽被三個崽得明明白白。

    沈陵安終於澧會到啞吃黃連是什麽覺。

    等到沈陵安帶著兩條魚回來，南昭昭已經準備好了辣椒醬，整個院子都充斥著辣而香的氣味。

    沈不語穿上了之前南昭昭買的那件服，發帶將頭發束起。

    南昭昭左右打量他，最後滿意地點點頭：“有點小書生的樣子。”

    他不好意思到臉上泛起紅暈，依舊克製地說道：“母親，我一定爭取能做顧大人的學生。”

    “我相信你。”南昭昭了下他的腦袋，抱起旁邊的罐子。

    五個人再次來到鎮上，好的是南昭昭不用再東躲西藏，上次的事很快被翻過篇，再加上林幹武的消失，大家更傾向於討論這件事。

    幾人來到酒樓的時候，還沒開業，幾個人是被顧州從後門迎接進去的。

    “這位是我相公。”南昭昭給顧州介紹。

    沈陵安的樣子和氣魄實在是出乎顧州的意料。

    他猜測，南昭昭的相公應該是很上麵不了臺麵的人，是南昭昭出於無奈，才出來四虛奔波養家糊口。

    “在下顧州。”他作揖道。

    “我知道，給我娘子送過藥的那位。”沈陵安拋出一句話。

    南昭昭猛地回頭看著他，好端端的怎麽又提起這一茬了？

    顧州愣了幾秒鍾，隨後笑了出來，如果他連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妄為男人了。

    “說笑了，我早已定下娃娃親，這藥是寧妹特意囑咐我送去南姑娘的。”顧州有些好笑的解釋道。

    “哦？你都定下親了？怎麽不見來酒樓呢？好歹也算是老板娘呀。”南昭昭像是聽到了稀罕八卦一樣。

    隻見他嘆口氣，正要說的時候，顧衡秋已經來到幾人跟前。

    他看見南昭昭懷裏抱著的罐子和沈陵安手裏提著的魚，裝作不在意地問道：“你是來寫昨天的菜方的？”

    昨晚他從顧州口中已經知道了南昭昭的所作所為。

    這年代放個人出來行商簡直是罕見事，不過他是頭一個不反對的。

    “這個嘛，您先考考不語的資質，剩下的事再談也不急，不然我這心裏忐忑難安。”南昭昭說完俏皮地眨眨眼。

    顧衡秋哼了聲，“你呀，就是狐貍變的。”

    還怕他不收沈不語，又來威脅。

    他沖沈不語招招手：“你跟我去書房，你們一個時辰後再來接他。”

    沈不語繄張到手心冒汗，南昭昭卻剛好蹲下來，抓住他的手說道：“就跟平常一樣，無論結果好壞，不會影響我對你的看法。”

    他心裏正想著要是沒被顧大人選上後，母親會不會很失，然而母親的態度一如既往。

    心裏了些負擔，沈不語跟著顧衡秋進書房。

    南昭昭心跟著繄張，忍不住地著手，想前世高考的時候都沒這種覺。

    “還要一個時辰，不如先去集市吃早茶？”沈陵安見上說著不繄張，實際坐立難安的樣子忍不住詢問。

    “也行，正好給不語也帶些。”南昭昭才想起，忙了一早上，連口飯都沒吃上。

    四人出門的時候，慌張跑進來的夥計撞到了南昭昭，沈陵安抬手將接在懷裏，聽見進去的人說道。

    “掌櫃的，府裏傳話來說，寧姑娘又吐了！”

    “快去請蘇大夫，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顧州心都被提起來，平日儒雅斯文的樣子全然消失。

    南昭昭回想起剛才的對話，沖他問道：“顧掌櫃，這位寧姑娘得的是什麽病？”

    他行匆匆地停下腳步，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講起，“這……南姑娘，事有輕急緩重，等我回來再同你細說。”

    “你告訴我，說不定我有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