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晚耳邊“嗡”的一聲。

    就連心跳，都慢了一拍。

    他視線似有穿般，被他這樣盯著，薑映晚覺得渾的都在一瞬間凝固住。

    但沒有立刻否認。

    他們彼此都清楚，選擇妥協，不過是為了換取離開臥房的自由。

    這個時候違心否認，並沒有意義。

    片刻的沉默後，定定迎著他視線，索順著他的話反問：

    “如果我說是，你放我走嗎？”

    他低笑一聲。

    指腹淡過角，將問題拋給：

    “夫人覺得呢？”

    薑映晚沒說話。

    他箍著腰將扯進懷裏。

    抵著後頸在角印章般輕吻的時候，涼笑著補充：

    “但如果哪天我死了，夫人便能走了。”

    話音落地，他淡笑一聲。

    又改了主意，“或許也未必。”

    薑映晚眼睫不由狠了下。

    他從上離開。

    挲著側臉，用最溫和的語氣，說最平靜的話。

    “夫妻本該同生共死。”

    “真到那時，為夫帶著夫人一起，也未可知。”

    薑映晚登時骨悚然。

    他挲臉頰的手指，就像冰冷的蛇，激得薑映晚汗都豎了起來。

    強忍著栗，勉強抬起眼皮，同 他對視。

    他卻似是沒發現的異樣，很輕易地轉了話題。

    “了嗎？”掌心寵溺地在頭頂了下，“去用膳，帶你出去。”

    薑映晚不準他的心思。

    從昨天晚上他冷不丁回來就不準。

    看他幾眼，有些艱地咽了咽，輕“嗯”一聲。

    半個時辰後，裴硯忱帶著薑映晚出了門。

    這次沒帶侍從，也沒讓任何人跟隨。

    隻有他們兩個。

    疾馳的駿馬上，薑映晚被裴硯忱護在前，堅的膛著的後背，顛簸間，兩人依偎。

    益州別院附近的長街和商鋪，裴硯忱早已帶著薑映晚逛完。

    今日不用說，他就主帶去了益州南郊一帶。

    冬春替、正值萬複蘇的時節。

    地上的草巍巍吐出芽，道兩旁的樹枝也逐漸顯春意。

    薑映晚看著這片從未來過的南郊，腦海中卻不由想起，最初從裴府離開時的打算。

    如果那次一切順利，們一路往南，正好也會路過益州南郊這個地方。

    下馬兒的速度不知何時降下來。

    慢悠悠地踏春往前。

    迎麵的風陣陣吹著，薑映晚被裴硯忱整個裹在他的大氅中，倒也不覺得冷。

    南郊地偏僻，人煙不多，很是安靜。

    裴硯忱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說著話，薑映晚順口應著，見總往兩旁看，裴硯忱寡淡地勾了勾角，炙熱的掌心用力圈的腰。

    眸暗沉，語調但輕。

    “看什麽呢？”

    薑映晚目從前方的道上收回，搖了搖頭，“看路。”

    他涼笑，“有為夫在，夫人不需要看路。”

    ……

    當天夜裏，暗衛傳來了一份急信。

    裴硯忱鬆開懷裏的薑映晚，深深看一眼，什麽都沒說，隻說了句讓先睡，便拿上大氅出了門。

    薑映晚以為他隻是去理急事，很快就再回來，倒是不曾想，他直接回了京城，一連多日，都未來別院。

    看著重新落鎖的朱門，紫煙逐漸沉不住氣，這天薑映晚剛起床，就來了臥房，邊為薑映晚梳妝，邊問：

    “小姐，我們何時才能離開？”

    話中的焦急顯而易見，“調理子的藥您天天喝著，用不了多久，難以孕的病癥就會痊愈，而且咱們手頭裏所剩的避子藥稀，若長此耗下去，難保不會真的有孕。”

    薑映晚神同樣凝重。

    從銅鏡中看紫煙，“別院的門，又鎖上了是嗎？”

    紫煙悶聲點頭。

    薑映晚看向鏡麵中的自己，神微黯。

    通過這幾次出別院，益州別院到長街一帶大街小巷的路，到南郊通往廣陵的道都已記住。

    每每從外麵回來後，都會規劃逃離的路線。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順利找個合適的借口、或者合適的契機，離開這座別院。

    ……

    隨著春日到來，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

    春三月，和風徐徐，本該是最讓人舒適愜意的季節，可薑映晚卻欣賞不來這種一年一次的景。

    反而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心底的焦躁越發重。

    —

    三月底。

    一個尋常的天氣。

    裴硯忱從宮中回來，剛回府，季弘就將鄴城容時箐那邊調查而來的信件遞了過來。

    他沉眸接過，展開信件時，冷不丁問及了別院那邊。

    “這些日子，夫人那邊，可有異？”

    季弘搖頭，“回大人，並沒有。”

    裴硯忱著信件的手指一頓。

    他抬頭，看向對麵的季弘。

    “夫人沒有要求出別院？”

    季弘依舊搖頭，“並未，夫人和前些日子一樣，每日除了琴便是作畫，別說出別院，就連前院，夫人都甚去。”

    旁邊的季白，聽到這話也有些意外。

    他往自家主子那邊看了眼。

    但裴硯忱神寡淡，麵上看不出任何緒波。

    季弘匯報完，糾結片刻，猶豫著開口問裴硯忱：

    “近來捉拿叛黨時間張，大人無暇去別院，可要屬下差人去別院給夫人送封信？”

    裴硯忱已經在看信，聽著季弘的提議，他沒作猶豫，很快回絕。

    “不必。”

    “一切照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