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下意識轉,看向了遠桌案上靜靜燃燒著的燈盞,很快回頭,鎮定點頭,小聲說:
“小姐放心,您房中的燈盞和院中的琉璃燈平常基本都是奴婢負責,收集一部分燈油不是難事。”
解決完燈油的問題,薑映晚抓著這福靈心至的逃離思緒一點點接著想其他的細節。
直到子時末,院中突然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接著是侍從想要行禮卻被打斷的聲音。
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睛,盯著華麗的帳幔慢捋離開細節的薑映晚,聽到外麵的作,立刻斂了思緒閉上了眼。
寂靜的深夜中。
房門被輕輕推開。
繼而又被很輕地關上。
就連腳步聲,都被得很低。
生怕驚擾了床榻上睡著的姑娘。
裴硯忱走去床邊,掀開床帳一點點隙,去看床榻上的薑映晚。
馬上就到了醜時,他以為早就應該睡著了,離得近了,卻發現床榻上的姑娘雖然閉著眼,但呼吸並不穩,明顯是還未睡。
他將床帳掀開一半。
坐在床邊,抬手了床上姑娘的額頭,看是否是子不舒服,“這麽晚了,夫人怎麽還沒睡?”
薑映晚輕蹙著眉睜開眼,話中約有幾分悶。
“白天睡多了,晚上有些睡不著。”
裴硯忱失笑,他後頸將扶起來摟進懷裏。
掌心輕拍背,作像極了在哄不肯睡覺的小孩。
“早說了不讓夫人白天睡那麽久,可我們晚晚跟睡不醒似的,天天白天睡到午後才肯睜眼,晚上能早早睡著才是怪事。”
薑映晚咬了咬下頜。
借著被他抱著的作掩了掩有些急促慌的心跳。
下頜搭在他肩頭,片刻後,眉梢有些,懶得抬手去,索垂著腦袋,在他肩頭料上蹭了兩下。
瞥著的作,裴硯忱眼底既寵溺又無奈。
溫熱寬厚的大掌輕著後腦勺,卻不阻止,任由在上蹭。
“小姑娘,懶到這個份上了?”
薑映晚聲線微嗡,臉頰埋在他肩上,不和他對視,怕他看穿了方才計劃著逃跑的心思。
將一切鍋全甩到了難以眠上。
“想睡覺,但又睡不著。”
“對了。”下頜了,自己給自己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問他,“這麽晚了,怎麽又過來了?”
他珍重抱著,作貪又小心翼翼。
薑映晚沒抬頭,也不從他懷裏出來,因此並未發現,他眼中越發濃鬱的溫和暖。
“原不想來擾你,但散了筳宴回府時,很想再見一見我家夫人。”
“便深夜過來了。”
他說:“本想著隻看夫人幾眼,不擾你睡覺,誰曾想,我們晚晚本沒睡。”
薑映晚眼皮垂著。
若有似無應了聲,沒說話。
裴硯忱抱了好一會兒,才低拍了拍肩,讓懷裏的姑娘起來。
他對上視線,了腦袋,哄孩子般開口:
“為夫去沐浴。”
“夫人在床榻上等夫君片刻,可好?”
薑映晚猝不及防對上他目。
卻冷不丁瞧見他眼底清晰至極的意與寵溺。
眸微閃了下,幾乎下意識避開了他視線。
最後囫圇點頭,往後退了些,不去看他眼中的意,催促著他快去。
……
裴硯忱從室出來時,薑映晚早已重新躺回了床榻上,隻是依舊沒有睡著。
房中的線再次黯淡下去。
後的床帳掀開又被放下。
接著,側的床褥沉下去幾分,薑映晚眼皮了,還未睜眼,就被人撈著腰圈進了堅的懷抱中。
他臂彎繞過肩頸,指節不輕不重地輕輕著後頸哄睡。
另一隻手臂橫在腦袋下麵,讓枕著。
“來,睡吧。”
“若是再睡不著,跟為夫說,我陪你說話。”
薑映晚半垂下眼,眼底卻一片清明,無任何睡意。
但沒再,就這麽靜靜待著,直到慢慢醞釀出些許倦怠之,被他抱著睡去。
翌日薑映晚再醒來時,旁的床褥早已空了下來。
著額角坐起,腦海頓了頓,慢慢想起昨日讓紫煙收集的燈油一事。
薑映晚神如常地洗漱梳妝,在用過早膳後,掃過伏案上靜靜擺著的燈盞,再度去了窗前。
隻是今日,並未在窗前待太久。
很快便推開房門去了院外。
昨夜起了風,青石地上落了不葉子。
薑映晚踩著落葉帶著紫煙看似漫不經心地往別院門口走。
一路上灑掃的婢侍從紛紛行禮。
薑映晚皆是點頭回應。
直到來到別院門口。
帶著紫煙,像之前在益州那樣,踏出門檻準備出去。
但就在踏出院門的最後一刻,在外麵值守的府衛行過禮恭敬攔過來。
“夫人。”
他們語帶愧,低著頭遲疑著出聲:
“大人未說您能出去,您……”
薑映晚很好說話,沒跟他們多作糾纏,隻道:
“我不是想出去,是想在門口等你們主子回來,這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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