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里，齊霽看父親聽了自己的稟報，半天不說話，不由急道：「爹……」

齊知培轉眸，看向兒子。

齊霽見父親著自己，表微妙，心裡不由莫名地有些發虛：「怎、怎麼了？」

父親用這樣的眼看著自己，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你跟子默同一時間認識的葉三姑娘。子默喜歡上，從而求娶，你當時為什麼看不上？」齊知培忽然問了兒子一個的問題。

齊霽莫名其妙：「什麼？」

等反應過來老爹問了什麼問題，他頓時跳腳：「爹，您想什麼呢？朋友妻不可欺……」

「閉！」齊知培斷喝一聲，「回答我的問題。」

齊霽因為讀書愚鈍沒父親責罰，齊知培臉一沉他就害怕。

見父親了怒，他頓時老實了，回想起父親的問題，他老實答道：「葉三姑娘太厲害了。我知道是怎麼對付孟呈煒，又是怎麼對付宋易風的。這樣一個厲害人，萬一有一日我做了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不得整治得我生不如死？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溫賢淑的子。」

齊知培輕嗤一聲，罵道：「出息。」

齊霽覺得神奇，沒心沒肺地笑：「嘿嘿，當初子默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跟他說了，他跟您回了我一模一樣的兩個字：出息。」

齊知培已經不想跟這個傻兒子說話了：「行了，你先回房。等我跟吳師爺商議過再給你答覆。」

「是。」

齊霽離開不久，吳師爺就匆匆趕了回來。

在得知小侍竟然打葉家的主意后，吳師爺就出去打探消息去了。矛頭雖指向葉家，但齊家卻是合作者；況且龍井是貢茶，葉家在齊知培管轄的地盤上。於公於私，這件事他都不能袖手旁觀。

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吳師爺將小黎子如何跟王寬勾搭上，又如何一大早來茶樓的事跟齊知培說了。

葉雅茗能想到的事，齊知培和吳師爺自然能想到。

「看來這小黎子是故意找上王寬的，就是為了到葉崇明面前說那一句話。」齊知培半瞇了眼，「也不知他背後的主子是誰，不過絕對不會是三皇子。」

葉家如果只是龍井這個貢茶，或許還沒到讓京中權貴心的地步。但現在在葉家名下，有徽州和閩州的一大片茶山，更有時不時拿出來的令世人驚艷的茶方。這樣一塊大，除了一些有野的皇子，還有王爺及王親貴胄都眼饞。

所以二皇子固然是被懷疑的對象，其他人也不能排除。

齊知培眉心：「當初霽兒要跟子默一起做買賣，選中葉家，我是真沒想到葉家能把生意做到如今這個地步。」

如果能預料，他可能就不同意齊霽摻這一腳了。

他們齊家無意於朝堂爭鬥，也不缺錢，只想安安穩穩地做。現在卷進這旋渦里，再想出來就難了。

吳師爺可不這麼想：「您不站隊，這固然沒風險，卻也很難往上晉陞。在下以為，跟葉家合夥這生意，既能為您晉陞的階梯，也沒有站隊帶來的風險。這於東翁而言，是好事而非壞事。」

齊知培一想，贊同地點頭：「還是你想得徹。」

說完他問：「那你覺得我應該幫葉家？」

「不是幫葉家，而是幫你自己。」

吳師爺在打探到是那小黎子有意結識王寬，有意去向葉崇明他的主子是三皇子時，在回來的馬車上就把此事的利弊想清楚了。

「陸公子的親信已將黑茶拿到邊關去了，有心人只要一查，再聯想到當初葉三姑娘定親時的聘禮，很容易就把陸公子與葉三姑娘聯繫起來，他們這樁親事瞞不了多久。」

「況且，陸公子現年十九，葉三姑娘也已十七；史家倒臺，陸公子的世子之位已定。他們親就在眼前，這樁親事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公子與陸公子整日在一起，陸葉兩家的親事一出，咱們與葉家的合作，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得出來。」

要知道徽州和閩州都是齊霽親自去的，他還打著齊知培兒子的名頭去見了當地知府。只是那兩個地方山高皇帝遠，不是有心，消息很難傳到京城，所以齊家與葉家的合作才沒人知曉。

其實陸齊兩人與葉家的合作，當初要瞞的是只史家，為的是保護葉家不被陸觀弈的繼母史氏打，並不是要瞞著所有人。

「黑茶的茶方雖是葉家拿出來的，但這樁買賣，齊家和陸家都有份。既如此，您不如趁著現在，把葉家的背景是您和陸公子這事給抖落出來。反正在面上，陸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小黎子背後的人會不會想到太子上，咱就管不著了。只要他們不來招惹葉家，就跟咱們無關。」

齊知培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辦。」

他對著吳師爺作了個揖：「還得煩請先生替我把這事給辦了。」

他自然不好親自出面，還得由吳師爺去找小黎子，把葉家的「背景」說一說。

吳師爺趕避開這一禮：「東翁客氣。在下為東翁效力，理所應當，東翁不必多禮。」

……

葉家那邊，葉雅茗回到院子吃了飯，又地睡了一場午睡。

浮生得半日閑，也不想干別的了，拿了白蕊幫新買的一本遊記，看了半日，又去上房陪二老吃了晚飯，這才接到了綠萼的稟報。

「姑娘，齊公子來了，老太爺讓您去前院書房。」

到了書房，齊霽果然在座。

見葉雅茗進來，他不待問就主道：「我爹派了吳師爺跟那侍說了。那人滿臉驚訝，又說三皇子只是喜歡葉家的茶，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跟葉家做樁買賣。這買賣既是宣武侯世子和我合夥做的，三皇子想來不會再手。他很客氣，連連跟吳師爺示好。」

葉雅茗和葉崇明對視一眼。

葉雅茗親自給齊霽斟了一杯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舉起來對齊霽笑道：「我以茶代酒，多謝齊大人手相助。」

齊霽哈哈笑道：「買賣是咱們一起的。我爹相幫，不是應該的嗎？」

葉崇明看向齊霽的目十分慈。

果然如齊霽和葉嘉興這樣傻乎乎的小子才是正常。他家如妖孽一般的孫得了神仙點化，那肯定要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