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看著萬歸元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道：「什麼問題。」

萬歸元角微微一樣，喝了一口飯後甜茶，然後語氣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道：「那就是我們殺魔月教主的原因。」

權衡眉頭瞬間就擰了一團。

的確，他的確是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

他本就沒有去想萬歸元為什麼要殺魔月教主。

錢財？

權勢？

國戰？

個人恩怨？

權衡能想到的就只四點，但是這四點卻沒有一點在邏輯上說得過去。

而除了這四個原因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為什麼？權衡看著萬歸元問了一句。

萬歸元沖著面前的飯菜說道：「就像這桌飯，我們來留仙樓，難道是為吃你這免費晚飯嗎？明顯就是順帶而已。」

順帶……

權衡頓時就愣住了，制衡黑羽國將近百年的魔月教主，居然是死於這兩個字。

倘若魔月教主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只是因為順帶而死，該作何想。

這時娘接著補充了一句道：「還有一件事，你恐怕忽略了。那即是現在魔月教是夜靈做主。」

「這個我知道。」權衡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從方才夜靈說話的方式，還有今天月令的下達，都不可能是魔月教主的手臂。

魔月教主的威名存在了近百年，縱然時代較低，他的威名仍在。

完全不需要用這種方式立威。

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魔月教主換人了，新人需要流立威。

「不過，你恐怕不知道的是，夜靈今晚所得一切，都沒有和老祖實現稟報。」娘看著權衡微微笑了笑，然後嘆了口氣道，「權老闆，你說你在飛渡城手眼通天，你為什麼如此膽怯？居然還沒有一個幾歲的孩子有種，你不覺得你活的很憋屈嗎？」

權衡沒有說話，他在思考，他在權衡。

萬歸元四人也都知道他在幹什麼，就都沒說話，都非常有耐心的等著他。

過了好一會，權衡才深深的嘆了口氣道：「算了，反正頭頭都是一刀，既然這一刀是跑不掉了，那我就抬頭接這一刀吧。你們說的度，我這人實在太慫了，恐怕連我家的看門狗都不如。」

說著權衡深深的吸了口氣。

人前，他是囂張霸道，說一不二的梟雄。

是整個飛渡城，甚至於整個黑羽國的風雲人。

是多年輕人崇拜的偶像。

但是事實上，他卻是整個黑羽國最慫的人，膽子最小的人。

慫到甚至於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沒錯他在人前說一不二的時候，心裡都會有一刺，一長滿荊棘的倒刺。

扎的他痛不生，鮮直流。

然而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和就。

這一刻，他總算是覺得自己是個人，是個有有骨氣的人。

「我不知道那個神人在哪，我只是知道他是從黑耀之塔出來。我沒進過黑耀之塔，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從黑耀之塔中出來。」

萬歸元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意思？什麼他是從黑耀之塔中出來的人？」

權衡想了想道：「這麼跟你說吧，假設黑耀之塔是一座都城，飛渡城也是一座都城。黑羽城的人可以去黑耀之塔，那黑耀之塔的人自然也能來飛渡城。而那個神人就是黑耀之塔的人。」

「怎麼可能？」娘不住接過話道，「黑耀之塔不是個虛無結界嗎？裡面怎麼可能有人？」

權衡微微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我沒進過黑耀之塔，進過黑暗要之塔的人也從來都不會向外人提起裡面的一切。」

雖然沒人知道黑耀之塔存在了多年，但是對於黑耀之塔的傳說，卻已經停留在傳說。

進了黑耀之塔，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無論什麼，只要能想得到，就一定能找到。

相傳天岳大帝當初就是因為進了黑耀之塔，有如今的修為。

更有傳言說，有人進了黑耀之塔把已經死了幾年的人找了回來。

當然了，更多的還是有去無回，杳無音信。

「我曾經也問過幾個出來的人，發現他們似乎不是緘口不談，而是因為他們似乎本就沒有任何關於黑耀之塔的記憶。」權衡看著萬歸元說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萬歸元看著權衡微微點了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要是再等下去，夜靈恐怕就要闖了。」

權衡當即就長長的鬆了口氣，連忙起就往外走。

然而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萬歸元給住了。

「權老闆，有什麼事隨找我，恭候大駕。」

權衡微微愣了一下，很是尷尬的笑了笑道：「老祖您這話說的太折煞我了，應該是我恭候您的吩咐才對。」

「不不不，權老闆你誤會了。」萬歸元淡然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你要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或者想跟我談談人生理想啥的，都可以來找我。畢竟你這年紀也不小了，記憶力不好也是正常。」

權衡臉不住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就又變了回來。

「一定一定，一定會第一時間找老祖您的。那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了。夜靈教主，在外面已經等不及了。」

萬歸元微微點了點頭道：「好，你先走吧。」

話音未落，權衡就逃似的是沖了出去。

剛一出門，權衡就撞上了在門口等著夜靈。

「夜靈尊者，老祖在裡面等您。」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聽到權衡這話，夜靈還是下意識的多瞅了兩眼。

接著極力低著聲音問道：「怎麼樣？老祖現在心怎麼樣？」

權衡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同樣聲音的很低。

「自求多福。」

說完這四個字，權衡不等夜靈有什麼反應，就逃似的下了樓。

下了樓之後，權衡衝進二樓的一個包廂，翻窗跳了出去。

沒過多久，那他碩的就消失在濃郁的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