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

可以沒有對錯，卻沒有那麼多可供的選擇。

追求長生，證道仙，這是一條路。

而墜迴，在現往生，卻是另外一條路。

兩者之間，雖有聯繫，卻又截然相反。

永生不死又怎能墜迴呢？

大殿，兩個人轉了半天後，又發現了幾句空留嘆息的話語，不過依舊雲里霧裡，無法推斷出他們的遭遇。

萬歸元再也沒有耽擱，率先走出了古老的殿宇，這一次他不算毫無收穫，至手中的這把斷劍也算珍寶。

哪怕如今幾乎等同廢鐵，他依舊沒有丟下斷劍，說不準以後有用的到的時候。

破舊的殿宇，在兩人走後，依舊靜靜悄悄的，似乎從來都是這樣，不會因為別人的到來與離去而發生改變。

殿宇外面，河依舊流淌，水中充滿了驚天的死氣，磅礴無比，這裡的死之氣與聖泉之的生之氣截然相反，形了鮮明的對比。

智慧森林，任誰也不會想到，區區數百里之隔，便形了生死兩重天的巨大的區別。

一路上，兩人神黯然，皆是保持了沉默。

他們順著河走下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上的殘月已經升起，一縷縷凄清的月輝灑落，更平添了一荒涼。

月輝如水，寒冷如冰，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會留下這麼多的傷痛。

不朽的河，遍地枯骨，似乎都在像他們訴說著這裡那不堪言的過往。

盡頭在哪？

萬歸元估量了一下，此刻他已經深上百里，似乎範圍已經走出了智慧森林，可是河依舊沒有盡頭。

若是這樣走下去，天知道他們最後會走到哪裡。

可是這裡很詭異，充滿了不詳，又不敢快速穿過去，生怕錯過什麼。

一路上，他們翻遍了那些隕落的骸骨，可是經過老怪辨認后，幾乎沒有一點有用的信息。

大都是一些臨死之言，可參考的價值不是很大。

唯一能夠確定的，這裡存在的很久遠，絕對超過了五萬年之久。

萬歸元一路上也在想，自己的師尊到底有沒有走到盡頭呢？

一夜的時間，完全有希走到盡頭，但是以師尊的眼界，如果沒有必要，絕對不會深這麼遠。

而且他也在推測，河的盡頭會不會出現老怪夢裡的古棺。

谷嶼很荒涼，樹藤枯萎，雜草叢生，僅有的一條路也被河佔據，他們完全是著河邊向下尋找。

老怪刻意的走在萬歸元的左邊，生怕被河中的一條條淋淋的手臂拽進去。

這一路上不管萬歸元怎麼嘲諷他，老怪依舊不氣不惱的，似乎想好了，只要自己安全怎麼罵他都無所謂。

對於這個滾刀，萬歸元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他真的服了，堂堂一代強者，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過他從老怪的臉中也能看出，這個老傢伙好像真的被這裡的詭異嚇破膽了，這麼多年的煎熬，著實不容易。

雖然老怪沒跟萬歸元詳細的介紹那個夢，想必應該很可怕，讓他這麼多年都不敢離開這裡半步。

其實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在等待死亡的路上，心裡的恐懼會達到一個臨界點。

就像修行中的瓶頸一樣，老怪已經在了即將崩潰的邊緣，而萬歸元的出現，便是他最後也是唯一的救命草，所以不管他心裡多麼的恨萬歸元，依舊不敢頂撞他。

若是萬歸元走了，他一個人繼續守著這一片孤寂的冠冢，怕是整個人真的要瘋掉了。

這裡沒有歲月的痕跡，彈指一揮間，匆匆一眼，萬載已過。

最難熬的是寂寞，這是一片鬼地，連個幽靈都沒有。

試想一下，又有誰能忍幾萬年的孤獨？

萬歸元看了眼老怪，又重新打量了他一下，隨後在凄冷的月下，沖著老怪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道友，你這是何意？」

老怪一副寵若驚的看著萬歸元。

「沒別的意思，就是從心底里佩服我。」

萬歸元擺了擺手，真城的笑道。

佩服我？

老怪張了張，總覺得萬歸元的笑有點黃鼠狼給拜年的味道。

他可是知道，這個看起來年輕俊郎的年，可不是表面那樣人畜無害，骨子裡可是壞頂了。

自從見面以後，幾乎一直在坑他……

還好他早有防備，不然這一世英名，不說別的，眼前的這條河他是躲不過去了。

「道友，我好歹給你當個伴，你就別為難我了。」

老怪想來想去，依舊覺得萬歸元很可能又有什麼主意了，他趕服道。

「為難你？你這可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萬歸元瞥了眼老怪，不有些委屈的說道。

「道友啊，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自從見面后，一直真誠的跟你相待。」

老怪停下腳步，刻意的拉開了與萬歸元的距離。

真誠？

「你要是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我真的想把你扔進去。」

萬歸元冷冷一笑，故意上前一步，看著旁邊的河說道。

「怎麼，你那個夢還想瞞著我多久？」

萬歸元眸一變，著冷意的向老怪。

那個夢？

「我不是給你說了嗎？」

老怪眼神撲朔的看著萬歸元，不敢跟他對視。

「做了幾萬年的夢，你兩句話就說完了？」

萬歸元叼起了一枯黃的草，直接蹲在了地上，眼睛始終盯著老怪。

「本來就是這些容啊。」

老怪沉默了一會後，咬著牙鄭重其事的解釋道。

「你敢說谷嶼的景象，在你的夢裡沒有出現過嗎？」

萬歸元挑了挑眉，冷聲道。

老怪臉微微一變，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良久后，長嘆了口氣。

他看著萬歸元，聲音很小，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他走上前，在萬歸元耳邊道：「你真的不怕沾染因果？」

萬歸元微微一愣，看著老怪，依舊在等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