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歸元走的很慢，角始終帶著笑意。

不過當聽到老怪的嚎聲后，他僅僅只是停下了腳步，卻是一點轉回頭的架勢也沒有。

「道友啊，你在幫幫我啊。」

老怪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他苦著臉，哀求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萬歸元用手捂著耳朵，大聲說道。

「求道友救救我，給我指一條活路吧。」

「你不是有祖師爺嗎？」

萬歸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他聳了聳肩說道。

「祖師爺不管用啊。」

老怪腸子都要悔青了，剛剛他要是先不得罪萬歸元該多好。

「那剛才不是管用了嗎？」

萬歸元笑著轉過，看著都快要沒脖子的老怪說道。

「剛才不是祖師爺，是道友的管用了，都怪我有眼無珠，誤會了道友。」

老怪徹底的反應過來了，那一道看似普通的，當真是起到了效果，他前的吊墜一點作用也沒有。

「這就算了？」

萬歸元皺了一下眉頭。

「那道友意下如何？」

老怪斷斷續續的說道，整個人馬上就要重新回到河下邊了。

「當然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這？

老怪神唰的一下子變了，他要不是騰不出手，非要自己打自己一掌，都怪自己剛才欠。

現在好了，自己把自己裝進去了……

他咬著牙，自然看的出來，這一切都是萬歸元給他下的套，不過想想也不怨別人，剛才話都是從自己的裡說出去的，沒有人著他說這些。

他看著萬歸元，臉都快要綠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年了，怎麼可能給萬歸元當孫子。

而且他自己都還沒有孫子呢，怎麼會多了個爺爺。

他爺爺都死了多年了……

「那我先走了。」

「對了，你外面還有什麼親人嗎，我可以幫你稍個話。」

「還有其實水葬也好的。」

萬歸元說完后，頭也不回的走了，本沒給老怪反應的機會。

「等等，你在等等。」

一見到萬歸元走後，老怪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他拚命大喊道。

「想好了？」

「那還是等你想好了再說吧。」

見到老怪還在搖頭后，萬歸元又冷著臉走了。

「道友，你行行好，大人不記小人過，幫我一次？」

「就一次還不行嗎？」

老怪出一手指，比劃著說道。

一次？

「一次的話我已經幫過你兩次了。」

「第一次我扔進了一木，你沒抓住。」

萬歸元嘿嘿一笑，同樣出了兩手指。

老怪一臉苦，目瞪口呆的看著萬歸元。

扔木也能算一次，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無恥了，哪裡想到這個白年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那第二次呢？」

無奈之下，老怪張了張，小聲問道。

「第二次就是剛才啊，我流了那麼多你沒看見嗎？」

萬歸元說著說著，一臉委屈的看著老怪，要不是風沙太小，他估計都能流下一滴眼淚。

「那你還能在幫我一次嗎？」

老怪強忍著心中的火氣，著聲音道。

「可以啊。」

萬歸元很大氣的回應道。

真的？

老怪喜出外的笑了笑，隨後拜謝道：「多謝道友搭救，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等等，別急著謝，咱們可是有條件的。」

「聲爺爺聽聽。」

萬歸元嘿嘿一笑，一句話直接把老怪整得滿臉都綠了。

「你自己看著辦，也不用跟我說沒用的，條件你自己講的。」

萬歸元不等老怪說話，他直接把話堵死了。

一副不當孫子不救的態勢。

「列祖列宗再上，不是我想背叛你們，尤其是爺爺，孫兒真不是不孝順啊。」

老怪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半天後，他又回頭看了眼兩條掛在自己上的手臂，小聲的喊了句：「爺爺。」

「孫子？」

萬歸元看著耷拉著腦袋的老怪，他嘿嘿一笑道。

「爺爺。」

「早這樣不就好了，何必吃那麼多苦呢。」

萬歸元搖了搖腦袋，一步步的向回走去。

嗡！

水宛若天兵天將一般，從萬歸元的手腕抖落，在滴落到老怪上的那一刻，所有抓在他上的那些骨臂，全部化了白霧，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出來吧。」

萬歸元看著傻眼的老怪，淡淡的說道。

「天意？」

老怪爬上岸后，大口著氣，依舊一臉驚魂未定的看著冰冷又詭異的河。

隨後他瞥了眼萬歸元，恨得牙齒上下打著，不過他還是一個字也不敢說。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沒辦法他只能忍著了。

「下面都有什麼？」

萬歸元不在調侃，他一臉鄭重的看著老怪問道。

「全都是碎，各種各樣的人，還有兵，鋪天蓋地。」

老怪一想到河下面的經歷，他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實在是不想在回憶了，剛剛的那一段經歷，比他這麼多年的噩夢還要可怕。

那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數不清的白骨，死狀很慘，斷裂的骸骨，折斷的兵。

這哪裡是什麼河，明明就是一古老的戰場。

他見到過世俗中的戰爭，那是一種的廝殺，完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發，而河之下，比這種況還有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雖然在河待的時間不多，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但是管中窺豹，足以說明這裡的可怕與凄慘。

他在河下面，連一完整的骨都沒有見過，保存最完整的也缺了兩條胳膊和一個頭顱。

「對了，我在河裡面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想到這裡，老怪深吸了一口氣，低沉道：「裡面的枯骨也沒有頭顱。」

也沒有頭顱？

萬歸元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特點在他們剛剛進谷嶼的時候就發現了，可是他沒想到居然在河下面的骨上也缺了頭顱，這究竟為何？

難道這些頭顱都埋在了無字碑下？

萬歸元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