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與往生谷共生嗎？」

萬歸元沒有理會魘靈心中對他們師徒的震驚，他總覺得這個魘靈知道很多，在他口中或許可以了解一些。

「是也不是。」

黑男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應該說是往生谷全了我。」

他看了眼後幽深的谷嶼，接著道：「我本就是一個虛幻的化，若是沒有往生谷，自然也沒有這千里霧靄，而我也絕不會從這霧靄中誕生。」

「你說，我算不算是往生谷全的呢？」

黑男子淡然一笑，看不出他的喜與悲。

萬歸元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也能多理解一些男子的心。

他本就是一個虛幻的魘靈，沒有這樣詭異的深谷，他自然也就會一直沒有生命，換句話說，他可以說是往生谷的孩子也不為過。

「你在這裡多久了？」

萬歸元眸深邃，看著黑男子問道。

「久遠到不能久遠，久遠的我都沒有時間觀念了。」

黑男子嘆了口氣，燦燦一笑，隨後他用手指了指遠的一堆枯骨道：「這些都是太古年間進來的強者，縱然他們很強大，可是在無的歲月中也快風化了。」

萬歸元張了張，看著堆積如山的已經要風化的枯骨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些是上古年間的強者，不過那個時候天地似乎已經變了，強者的數量明顯了很多。」

「而近幾萬年來，進這裡的人實在不多，你們師徒二人是唯一兩個活著出來的。」

萬歸元眸微，他竟然被黑男子幾句話說的一點興緻都沒有了。

寥寥幾句話，多枯骨化黃土。

那堆積如山的枯骨，都是當年最為強大的一批人，若不強大，也斷然走不到這裡。

只是他們無法靜下心，最後困死在了夢境之中。

何其悲哀。

那麼多強者，似乎在黑男子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緒的波。

他誕生以來，本就是為了守護這裡的，他是魘靈，是人一生最為討厭的夢魘。

可是他從來沒有對別人出過手，只要能夠自己走出他夢境的人，他都會陪他們聊上幾句。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雖然不是之軀，卻也生出了靈智，懂得寂寞是何。

「我們是幸運還是不幸的？」

萬歸元想了想，淡然問道。

「我亦不知。」

「不過因果之事，怕是很難解除了。」

黑男子輕輕一笑，長衫上一塵不染，黑袍如墨。

萬歸元皺了一下眉頭，他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這裡的因果之力不簡單，怕是從進來之後，就已經沾染上了。

如今走到了這裡，想回頭怕是都已經晚了。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是有，也不是他的格。

能夠弄清楚師尊的下落，甚至還原太古的，沾染一些因果也是值得的。

「我師尊在這裡幹了什麼？」

萬歸元還是有些好奇，自己的師尊來到這裡當真是什麼都沒做。

「其實況我也說不準。」

黑男子啞然失笑，玄雲天尊本沒跟他說過話，不過他能夠約猜測道。

在那崖壁之後，定然發生了什麼。

那一夜星空暗淡，連他的夢裡，都出現了一抹雲。

斷崖之上，到底有什麼？

有些話，他不能講，而有些事，便是他也不能明白。

他是魘靈，終究一生只能活在夢裡，他有自己的夢，而別人僅僅是進了他的夢。

萬歸元沉默不語，他知道這涉及到了絕對的，魘靈不敢說，更不敢點破。

師尊定然得到了一些他想要知道的，否則以師尊的脾氣，不會僅僅一夜就匆匆離去。

「看來這斷崖我也要走上一趟了。」

萬歸元長嘆了口氣，隨後他眸一變，有些驚訝的看著霧氣之中，老怪竟然著腦袋，大步的走了出來。

「憋死我了，終於走出來了。」

「你，你竟然比我先出來的？」

老怪原本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這一次可以領先萬歸元，可是他原本興的走出來，可是連一秒鐘都沒有，就瞬間耷拉下了腦袋。

那個白年竟然出來了，而且看樣子比他早出來了很久。

「你是魘靈？」

隨後他有些驚訝的看著黑男子，問道。

「不像嗎？」

黑男子輕輕一笑，反問道。

「你不是魔鬼嗎？」

老怪了眼睛，眼前這個菱角分明的男子怎麼看都不像剛剛夢境中的那個人。

黑男子這一次沒有解釋什麼，看了眼老怪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一句話都沒說。

這個細節被萬歸元看到，令他微微皺眉。

他總覺得老怪的份不一般，不然的話絕對不會留在這個區中，媧始祖的祖地，尋常人怎麼可能在這裡待了上萬年。

而且那不斷給他的噩夢，似乎也在說明一些問題。

萬歸元頓時有些對老怪刮目相看，連魘靈都知道，看來這個老怪日後定然有衝天而起的時候，現在他還真不能做的太過了。

「恭喜恭喜。」

想到這裡，萬歸元嘿嘿一笑，沖著老怪抱拳道。

老怪被萬歸元突如其來的一句恭喜，直接弄的臉大變，他可不會認為萬歸元對他那麼好。

沒準又想起了什麼幺蛾子。

「先說好，那個再有危險絕對不可以讓我先上。」

老怪看著萬歸元，眼中滿是埋怨。

剛剛萬歸元在夢境中戲耍他這件事，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萬歸元挑了挑眉，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老怪應該是想通了，對他剛剛的那件事耿耿於懷。

「你放心吧，以後真的不會為難你了。」

「我走我的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如何？」

「當真？」

萬歸元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轉過，看著前方橫亙千里，高聳雲的斷崖，出了一抹嚮往之。

「這斷崖之後，可能就藏著你夢裡的東西，也許終極的就在裡面。」

「不過看起來裡面危機四伏，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

「這一次我說話算話，一個人去。」

說完這些話后，萬歸元轉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