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國強奇異地看他一眼:「你連這個都知道?看檔案當年考上了湘城大學數學系,讀了不到一年退學重新高考,上了警校。在警校的績非常優異,畢業考進省公安廳,這次是個人強烈要求來一線。」
陳浦輕哼一聲:「優異?有我優異嗎?」
丁國強莫名:「陳浦你有病吧?人小姑娘還沒來,你怪氣什麼?再說了,可是李謹誠的妹妹,你不得當親妹子一樣?給我把人照顧好!」
陳浦雙手兜,低著頭,一臉無所謂的表。丁國強見慣了他這副死相,也不生氣,他當師父的,親眼看著李謹誠失蹤後,七年時間,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的陳浦,怎麼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變這副沉鬱古怪的模樣。人放在陳浦那裡,丁國強是放心的。
第2章
這一早上,陳浦莫名心浮氣躁,臨上班還有幾分鐘,他刷手機視頻,大數據好像懂他,給他推送中醫養生,滿面紅穿著唐裝的中醫,念經似地說:春天到了,肝氣升發,煩躁易怒,宜疏肝養,修養,不要發脾氣,多喝溫熱的花枸杞金銀花……陳浦「啪」地扔開手機,轉頭去茶水間冰箱拿了罐昨天放進去的咖啡,一口灌下去,滿肚冰涼,才覺氣暢。
等他去會議室開完上個兇殺案的總結會回來,沉靜的氣質從發梢浸沒到腳心,他又了二中隊那個沉穩的隊長。
陳浦剛一坐下,就看到對面的閆勇給他打眼,眼神奇亮。陳浦循著他的目過去,左前方角落那張空桌前,多了個人。
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穿淺綠上,白子,短髮齊耳,烏黑亮。腰細長,正低頭整理桌面,出一小截脖頸。
陳浦旁的周揚新一椅子過來,摟著陳浦的肩膀,低聲說:「怎麼來了個的,長得不賴啊,你跟局裡要的?」
陳浦還沒說話,對面的孩轉過來。周揚新立刻鬆開陳浦肩膀,坐直了,出個穩重得的笑容。陳浦冷冷瞥周揚新一眼,孩已放下手裡東西,走到他的桌前。
周揚新「嗖」一聲,椅子了回去。但陳浦知道,這狗子一定正豎著耳朵聽。不僅他,滿屋的狗子們都興又不懷好意地聽著。
李輕鷂的臉也是瘦白的,但是質很好,澤清潤。的眉眼修長,也小小的,乍一去,只讓人覺清爽乾淨。再仔細一品,就能從那一淡的氣質里,品出些許沉靜的清冷。
然而李輕鷂著陳浦就笑,眉眼瞬間就暖了,手:「陳隊你好,我是李輕鷂,今天來報到。」的嗓音也跟黃鶯一樣和聽。
陳浦和握了一下手。他的手乾燥溫熱,有著好幾厚厚薄薄的繭子。的手卻細溫涼。兩人一握就鬆開。
陳浦:「我陳浦就行,手續都辦完了?」
李輕鷂含笑點頭,神態。不說別人,連陳浦都覺得這姑娘表面看起來,大方得又好相。
陳浦拍拍手,讓隊裡所有人都過來,加上李輕鷂一共8個。按流程先讓李輕鷂簡單自我介紹,又挨個自報姓名,李輕鷂職的歡迎儀式,就算是做完了。不過,陳浦看到李輕鷂跟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聊得每隻狗子都眉開眼笑,就知道在自己回辦公室之前,李輕鷂已經提前跟所有人認識過了。
陳浦想,和哥,像,又不太像。李謹誠雖然也是個和心的人,卻不像,給人妥帖、滴水不的覺。
末了,陳浦想了想,說:「這幾天李輕鷂先悉一下,周末如果沒案子,大家一起吃個伙飯。」
話音剛落,大伙兒一陣歡呼聲。李輕鷂好奇地問旁邊的閆勇:「這麼高興?」閆勇嘿嘿笑:「吃大戶,誰不開心?沒事,這些年有人來有人走,還有破了大案,老大都要請的,他是有錢人,這些年錢都沒花,全靠我們吃利息。周末放開吃啊!」
李輕鷂微微一笑,抬頭去,陳浦已坐下了,整個辦公室里鬧哄哄的,他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哪怕只是盯著卷宗,那雙眼裡仿佛也沉澱著刀鋒般的寒意。李輕鷂忽然想起,自己踏這個辦公室後,輕而易舉就獲得所有同事笑臉相迎,只有這個人,從頭到尾沒有笑過。
——
傍晚,陳浦準點下班。
走出分局大院,他就察覺到有人跟著。他也不回頭,如往常般,雙手兜,腳步輕快,繞過分局的圍牆,拐進只能容一輛車進出的小巷。前邊不遠,就是他住的城中村——也是本市最大最老的回遷房小區——朝家園。
春天的風帶著涼意,刮在陳浦臉上。他覺得鼻子裡發,在牆角站定,打了個大噴嚏,眼角餘順勢往後一瞥,那道影停在一間茶店門口。陳浦心中嗤笑,這樣的跟蹤技巧,連他隊裡剛畢業的小伙子都比不上,果然是坐慣了辦公室的高材生。
陳浦繼續往前走,那人也繼續。的腳步不急不緩,輕快均勻倒顯得跟他一樣有耐心。
朝家園由四、五個老小區構,這些年雖有拆遷、改造、擴建,大部分還保持著數十年前的原貌,多是五至十一層的老舊樓房,整個片區四通八達、道路狹窄、魚混雜。
刑警李謹誠,七年前在朝家園失蹤。那之後不久,陳浦就搬了進來,像一顆釘子,釘在這裡。
陳浦的家在一棟六層灰白居民樓里。他在單元門口站定,一手指勾著鑰匙扣,甩了幾圈,這才轉,著離自己只有十幾米遠的李輕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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