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浦走到的桌旁,抄手彎腰一看,發現正在一封封翻看高繼昌帳戶的電子郵件,不過大多是GG。
他現在已經知道做事細緻又拼命,低頭一瞥旁邊滿滿一杯茶,一口沒喝,看著已經沒了熱氣。
陳浦靜了一會兒,問:「想不想知道我調查發現了什麼?」
李輕鷂這才放下手裡的事,雙臂往前一,十指握反拉,又了個懶腰,這才往椅子裡一靠,說:「說吧。」
陳浦角微勾,把今天的調查經過說了,最後說了自己的想法:「兇手是從外面來的。」
李輕鷂想了想,說:「如果真是這樣,就很難找了。」
陳浦的靠在的桌邊,嘆了口氣說:「是啊,得弄清楚劉懷信上的故事。」
兩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低對著,這麼靜靜的有幾秒鐘,直到兩人都不自在地把目移開。
李輕鷂想,我和他居然有這麼心平氣和講話的時候,好不習慣呀。
陳浦想,草,老子在幹什麼,為什麼要來主找說話。
他倆都發著悶,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正是方楷。
陳浦離開李輕鷂的桌子,問:「怎麼樣?」
方楷摘下帽子,汗淋淋的,端起杯子噸噸噸灌了大半杯下去,才說:「發現了一個疑點。劉懷信是星沙縣馬尾村人,我們把他家、他的鄰居,還有從小學到高中再到大學,都走訪調查了一遍。這些都正常,他沒有任何仇人,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只除了2016年到2017年,也就是大概七年多前。
那時候劉懷信大學剛畢業,他在個人履歷上寫的是那一年在考研,可是經過調查,我發現那段時間,他和所有家人朋友都失去了聯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在幹什麼。直至2017年夏天,他才突然從外面回家,也不跟家人提那一年的事,大變,原本開朗的格,變得沉默易怒。而且他一回來就埋頭準備考研,十分刻苦。
不過,關於那消失的一年,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目前我查到了一點,就是他當時的住址。其實他也沒有寫在履歷里,是我在網上的犄角旮旯里,他填過的某個求職申請表里找到的。」
陳浦接過方楷今天的調查筆錄,一邊翻一邊問:「七年前他住哪裡?」
方楷又灌了一大口水,坐下說:「說起來離我們局裡很近,朝家園17棟101室。」
陳浦翻筆錄的手停住了,李輕鷂正在書寫的筆也頓在紙上,兩人同時抬頭著方楷。
第二卷 等到葡萄時
第1章
陳浦和李謹誠剛畢業時,合租了一套二居室。
為著租什麼樣的房子,兩人還起了一番爭執。陳浦想租市中心超豪華四居室,他住主臥,李謹誠次臥,再一間健房,一間書房。後兩間都算在他名下,李謹誠只要出一間的錢就好。
李謹誠不干,從小被叔叔嬸子收養的他,習慣了量為出,不欠任何人的,因為他長到年已經欠了太多。
李謹誠本來想租朝家園的房子,離單位近,便宜。陳浦死活不肯,他說他看到那個小區都覺得噁心。而且那時候陳浦在別的分局,以上班不夠近為理由,最終,兩人折中,租了套中檔二居室,李謹誠的經濟能力也能輕鬆承。
那一年多,兩人在不同分局,不再形影不離,有時只晚上下班,一起看場球賽,吃盤花生米;有時候只周末能一塊下頓館子,或者去打場籃球。但那種覺很安穩,你知道背後總有一個人,理解你的志向,與你相投,有什麼對別人難以啟齒的苦惱和快樂,都可以和這個哥們兒分。他會永遠無條件地支持你、對你好,他就像一塊稜角潤質地堅韌的礁石,立在你的人生之路上。
當然也不是沒有矛盾。譬如陳浦攢了一個星期的子不洗,李謹誠一邊罵一邊給他洗。陳浦提出請個保潔,被從小勤儉的李謹誠罵蠢懶如豬,就這麼大點兒房子,家務還要請人做。
還有一次,陳浦錢花了,理財又臨時取不出來,跟李謹誠借了2000塊。結果他轉頭用這2000買了件T恤,繼續跟李謹誠借錢吃飯,把李謹誠氣得半死。
那時候的陳浦,是花哨,也很風的,買很多名牌服鞋子,燙頭,還修面。他買的大牌大多低調奢華LOGO暗藏,領導也看不出來,還誇他穿差不多款式的T恤怎麼就比別人神。只有李謹誠知道這貨有多悶又敗家。
有一次兩人喝著啤酒吃著烤串,聊到今後結婚生孩子的話題,陳浦說:「我以後當然要當你孩子的乾爸。」
李謹誠聽著眉頭就,當兄弟可以,當乾爸大可不必,把孩子帶壞了寵壞了怎麼辦?
那時候兩個年輕的刑警,有什麼煩惱啊?領導罵也不在意,案子破不了照常喝酒,反正天塌下來有師父隊長們頂著呢,他們兩個這麼優秀這麼帥氣,今後肯定是刑警英前途無量。
李謹誠失蹤前一個多月,陳浦參加一個重要任務要出差,連手機都不能帶。等他回到湘城,才知道李謹誠出事。當時分局也組織了大力量搜尋了一段時間,陳浦則在每天天沒亮還有下班後,以及不用辦案的周末,跟著李謹誠的同事們一起搜。
但他們一無所獲。
由於李謹誠是在那天下班後,未經報備的個人行,所以並不能算因公失蹤。到後來,因為別的更重要的案子上來,李謹誠案只能暫時擱置,有時間就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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