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後要掏錢的時候,羅不是出差就是聯繫不上。最後終於推不下去了,羅飽含歉意地對吳旭說,之前他有一筆投資,滿以為能賺一筆,就能借錢給吳旭。誰知現在卻賠了,他公司帳上也很張,實在無能為力。
吳旭氣得半死,兩人從此鬧掰。
從那以後,兩人見面了都沒好臉,互相不給面子。後來還因為投資項目,當面拍桌子吵架。他們關係惡劣,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羅紅民為什麼要那麼做,不想借,就不借好了。」李輕鷂說。
吳旭笑笑說:「人死為大,我本來不想說什麼。但警察同志既然問到了,我就得如實說。我也是後來才看明白,老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剛跟他接,會覺得這個人聰明有能力,溫文爾雅,也很願意講義氣,值得信任。實際上吧,他面子,人也明,利益算得很清楚,待人沒有那麼真心實意。
當時我倆關係鐵,誰都知道。他不想借錢,又不願意丟這個面子,就拖。拖到後來再來個無能為力,他也有了代,面子上過得去,才不管我的死活。反正我猜,他是這麼想的。」
陳浦又旁敲側擊,打聽羅紅民遇害當天,吳旭的行蹤。可是在商場浮沉多年的人,誰沒有八百個心眼呢?吳旭笑著說:「警察同志,我知道你想求證什麼。我和老羅關係是不好,但是吧,說白了,生意場上,人家真不想借錢,還耍你,你除了心裡氣,恨自己看錯了人,也不能強求。
後來我們有過幾次矛盾,也就是彼此不再賣對方面子,正常商業競爭衝突。我不可能為了這種事去殺人。其實羅紅民這樣的,不算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在生意場上,遇到過比他更不講道義、更惡劣的人,不可能每個都去計較,自己發財才是正經。」
——
他們拜訪的第二個人,是巨能堂公司副總經理、49歲的鄭樹懷。比起吳旭的溫和持重,鄭樹懷則顯得脾氣多了。
巨能堂公司也是做網絡教育的,兩家公司經常搶客戶、搶資源、搶地盤。去年十月,兩家下頭的子公司,還有過一次群毆,二十幾個人被帶去派出所教育,留下了出警記錄。
鄭樹懷長得又高又壯,雖然穿著襯衫西,也顯得很兇,氣場很足。他說:「要我說,就是羅紅民這人,做事太絕,肯定得罪了不人,搞不好就是被哪個仇人給弄死了。
本來我們兩家公司發展得差不多,雖然是競爭對手,相安無事。可他偏偏想高我們一頭,讓他那個繼,媽的,一個繼,搞得跟真公主似的,江湖人稱蛇有沒有?專門跟我們對著幹,我們出個優惠套餐,他們就一定搞個便宜一點點的相同套餐;我們和相關單位跑關係,他們就一定要橫一腳搶資源。甚至還派員工,到我們的地盤搶客戶,真的就是撕破臉搶生意。
幾來,搞得我們公司業績跌了10%,10%啊,能養活多員工!大家都在一個市場混,誰不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羅紅民大概是看我們公司後臺不夠,一心想搞死我們。這個人,太自大了,沒有社會責任心,沒有公德。警察同志,我這麼說可沒有帶個人緒,畢竟人死為大嘛,都是客觀事實。」
不過當陳浦追問向思翎的為人時,鄭樹懷倒是收了收惡意,還算客觀地評價道:「其實也不能怪向人,自己管的一攤事,還是講道義的。就是有時候要貫徹羅紅民的一些決定,可能也沒辦法。」
羅紅民遇害當晚,鄭樹懷在BJ出差,不過他也明白警方的意思,說:「生意場上就是這樣,警,我可不會殺人,那是犯法的,公司又不是我的,我犯不著為了公司坐牢啊。」
——
第三個拜訪的是華鼎集團董事長謝榮城,這也是三家企業中,規模最大的,網絡教育只是集團的一個分支業務。謝榮城是中國香港人,這些年早已不管業務,大多給職業經理人打理。
相比起謝榮城的龐大商業帝國而言,羅紅民的華譽集團就像個稚。為什麼會有傳聞二人不合,是因為三年前,在一次酒會上,羅紅民想要結識謝榮城大佬,套近乎。結果謝榮城不買帳,沒理。
誰知,羅紅民在酒會見到了謝榮城的兒,極,以為是請過來給酒會增添彩的小明星或者模特,就了幾句。然而謝公主是個暴脾氣,當場就來保安,把羅紅民扔進了室外游泳池。
這下羅紅民臉丟大了,後來到放話,自己跟華鼎集團勢不兩立。其實兩家公司幾乎沒有競爭的可能,謝氏父好像也沒把這人的瘋話放在心上,本沒搭理。但是羅紅民和謝家有仇的事,還是傳開了。
因謝榮城不好,陳浦和李輕鷂去他家別墅拜訪。先來客廳接待他們的,就是那位暴躁公主謝新蕊,讓他們英文名Luna。Luna雖是純粹華人,染了一頭金髮,戴著瞳,在家也穿著名牌子,畫著全妝,是那種歐范十足的艷人,也難怪喜歡跑去三亞一夜的羅紅民,會誤會且把持不住。
Luna對兩位警察還算客氣,也沒有什麼頤指氣使的行為,讓保姆上茶,陪兩人坐了一會兒,待父親謝榮城出來後,就進房忙自己的了。
謝榮城58歲,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蒼老,但是非常清瘦矍鑠,氣質既儒雅又睿智。當陳浦提起羅紅民後,他點頭:「我聽說他的案子了,不過,這個人,我沒有見過。我知道之前他得罪過我的兒,但是Luna當場就教訓回去,這事就兩清了。在我看來,這個人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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