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其他幾個隊的隊長,都比陳浦年齡大,資歷深。當然,他們都不是小肚腸的人,平時彼此配合也很融洽。但陳浦年輕有為,破案最厲害,又總被上頭表揚,是個人心裡都有點疙瘩。
今天開會,在其他幾個隊長,匯報完工作果後,陳浦當場提出:向思翎依然有重大作案嫌疑。他的主要質疑點有四:
一、據這些天的調查結果,推斷向思翎很可能年就被羅紅民當臠。羅紅民死後,整個集團到了手裡,無論仇還是經濟方面,機都很充分。
二、向思翎和司機章超華接過,疑似在案發當晚出現在去明雅湖的夜班車上。
三、路星職按店前,收到的那一大筆錢,還沒查清楚源頭,很可能是現金易。到底是向思翎收買,還是李玲給的,尚屬未知;
四、路星和李玲的手機和電腦的上網記錄里,沒有關於他所模仿的通緝犯孫大志的搜索記錄,手機里也沒有二手車商販的聯繫方式。那麼,他是從哪裡得到這些信息的?
陳浦的發言引起了激烈討論。
最後大家的結論是:一、二兩點目前都是推測,不能作為證據;三、四點還需要查明,但這些都是路星上的疑點,不能由此推導出向思翎有作案嫌疑。
最重要的一點,當陳浦說出,對於向思翎整晚從影竹山往返明雅湖殺人作案過程的推測後,就有不人嗤之以鼻。
「照你這麼推斷,殺個人就跟干一趟鐵人三項差不多?太牽強了。」
「向思翎是個企業家,一個弱的人,本不可能完這樣的殺人任務。」
「就算你的假定有幾分道理,監控不是沒拍到嗎?沒到過現場,你的推論就不立。至於有沒有共犯嫌疑,抓到路星就知道了。」
「老丁同志,路星板上釘釘的殺人嫌疑,反觀向思翎,既無作案時間,又無確鑿的作案機,陳浦提出的可能,我們還有必要討論下去嗎?」
按照周揚新描述,其他幾個隊長,雖不說落井下石,茶言茶語,幾句,那是不了。
畢竟陳浦以前春風得意時,也幹過這樣的事。大家都是男人,誰也不比誰氣量大。
但是今天,陳浦還是扛著力提出,自己要繼續查向思翎這條線。
結果被丁國強給當場給按了回去。
他們爭論的全程,丁國強一直沉著臉,沒人知道他心裡是否支持陳浦。但陳浦一直是他偏的徒弟,所有人都知道。而今天,局長還坐在丁國強邊呢。這起案子涉及知名企業家,影響惡劣,市領導問過局領導幾次。局領導眼見嫌疑人都有了,證據也很充分,陳浦卻跳出來說別的,眉頭早就皺起。
最後丁國強點了十來個得力的人,今天就去雲南抓人。陳浦也在其中。
「服從命令,全力以赴。」丁國強對陳浦說。
陳浦:「是!」
——
李輕鷂聽周揚新說到這裡,就皺起眉:「他要去雲南?那我呢?」
周揚新愣了一下,心道老大去雲南,和你有什麼直接關係?隊裡不還有別的案子要查嗎?哦,這些日子,陳浦一直跟搭檔呢。新人可能比較依賴搭檔。
他眼:「老丁點人,肯定點不到你這個層級。不過你去不去,應該是陳浦一句話的事。」
李輕鷂剛走回辦公室門口,就看到樓下,陳浦已經走了。
李輕鷂心裡那種不舒服的覺,又上來了。不過,還是立刻跟了上去。
中午的太很大,李輕鷂下來得急,沒戴帽子。煩躁地用手擋著眼睛,可陳浦那個死人,就跟背後有個鬼追著似的,大長走得飛快。這麼熱的天,李輕鷂真是一點都不想跑,但最後還是一路小跑,才在他家樓下,攆上了他。
此時李輕鷂心裡已經有脾氣了。不信以陳浦的敏銳度,沒有發現在後頭跟著。可他就是不回頭,也不停下等。就算他今天心不好,也不該這麼沒風度。搞得跟上趕著似的。
李輕鷂忽的一怔。
陳浦一直是個很有風度的人,吃飯給拉椅子,上車給開門,跑給買飲料,走路從來都和並肩。每次到了家樓下,他都是看著上樓才走。可這兩天,他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要炸不炸,也不太理。
他是不是……故意在冷落?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眼見他就要上樓,李輕鷂喊道:「陳浦!」
陳浦的手抓著老舊的樓梯扶手,腳步一頓,轉過來,神很自然:「有事?」
「你要去雲南?」
他點頭:「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李輕鷂盯著他的臉,冷的眉頭,高的鼻樑,雙眼皮微微耷拉著,是他在陌生人面前那副不易接近的模樣。
「那我呢?去不去雲南?」
他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珠,跟夜里著寒氣的井水似的:「老丁沒點你。」
李輕鷂下意識磨了磨後槽牙:「你不能帶我去嗎?」
他笑了一下,說:「人夠了。」
李輕鷂已經快被他這副死樣子氣壞了,冷冷地說:「那我接下來做什麼工作?」
陳浦的眼神飄了一下,飄到旁邊去了,語氣還是很公事公辦:「早上不是說下頭有個村報上來個兇殺案,請求分局協助?我出差了,方楷帶隊,你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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