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國強聽說後也大吃一驚。以他富的經驗判斷，這個人的死，後果可能很嚴重，背後會引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他立刻率隊趕往黑黎峰。

因此，當陳浦和李輕鷂趕到案發地點時，看到的已是滿山的警察和層層警戒線。他們首先迎面撞上了周揚新，陳浦劈頭蓋臉就問：「什麼時間點死的？」

周揚新正要去警車上取東西，站住腳步答：「兩個半小時前。」

「封路了嗎？」

「封不了，進出的遊客太多了。丁隊和當地派出所民警研究過路線了，已經在幾個可能的路口設置了路障。」

陳浦這才點頭，放他離開。

「來得及嗎？」李輕鷂問的是路障。

陳浦搖頭：「夠嗆。兇手不一定要開車從這裡下去，這麼大片山，哪裡不能下。」

兩人戴好手套腳套，走向那頂深藍的帳篷。

首先看到的，是帳篷外的幾串腳印，勘探人員正蹲在地上測量，陳浦走過去問：「幾個人？」

勘探人員答：「目前找到四種腳印，腳印清晰，步履穩定。一個42碼，一個40碼，一個37，一個25碼，最後這個屬於。」

陳浦和李輕鷂臉都是一變。這時丁國強正好從帳篷里出來，法醫和方楷也彎腰跟出來。丁國強的臉很凝重，說：「你先進去看，咱們再說。」

陳浦和李輕鷂還沒踏進去，就聞到一濃郁到令人噁心的腥味。

錢峰就斜躺在帳篷一角。

他穿一件藍長袖T恤，黑休閒，鞋在帳篷外的地上，只穿了雙子，兩個腳踝上牢牢綁著繩索，打了個看起來複雜而牢固的結。雙手也被反綁在後，同樣用繩索綁住。那麼高大一個男人，死狀卻像一條蜷的蟲。

看起來非常新鮮，仿佛只是睡著了。只是錢峰的臉看起來異常蒼白，也是白的。因為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且僅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還是鮮紅的，猙獰，但是已經沒有湧出來。在靠近他手腕的地面上，放著一口戶常用的雙耳鍋，裡頭是滿滿一鍋鮮，還有些流出來，淌到了帳篷的地墊上。

法醫也彎腰進了帳篷，對陳浦說：「死亡時間在兩個小時前，死因是失過多。另外，他的右還有一槍傷。」

「槍傷？」

這可是非常見的，事變得更加嚴重了。

法醫點頭蹲下，小心翼翼將錢峰的右擼起，出一已經乾涸的：「近距離擊，9毫米口徑，子彈已經取出送實驗室，分析後才能確定槍型。但我們的人已經問過周圍的居民和零星遊客，沒有人聽到槍聲。所以肯定安裝了消音。我們還在他口裡發現了這個。」

法醫遞過來一個證袋，那是塊很常見的廚房用巾，但是上面現在沾滿了口水，還有幾點跡。

陳浦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問：「死者口腔流了嗎？」

法醫愣了一下，答：「沒有。」

李輕鷂微微蹙眉。

法醫又指著錢峰的右臉頰說：「這裡有一被擊打的痕跡，死者和兇手可能有過短暫的搏鬥。」

陳浦看著那傷痕，問：「能推測出用什麼打的嗎？」

「應該就是用手肘重擊。」

法醫離開後，陳浦和李輕鷂蹲下，又把錢峰從頭到腳仔細查看一遍，還有帳篷里的每一個角落。李輕鷂在錢峰頭部不遠的地上，發現了一點黏狀的痕跡，問法醫是什麼，法醫表示看著像口水，但不能確定，已經提取樣本送化驗室。

這時方楷站在門口說：「陳浦，你們出來一下。」

兩人走出帳篷，方楷說：「現場有兩個目擊者，剛剛送去救護車上救治了，沒來得及和你們詳細說。現在們緒穩定下來了，說看到了兇手。」

正值午後，將這片草地照一片金晃晃的，高大的樹木沉默矗立。陳浦、李輕鷂、方楷三人大步走下去，山路上停滿了警車，還有一輛救護車。一個材婀娜的人摟著一個小孩，坐在救護車旁。

們正是向思翎和錢思甜。此刻，向思翎神見的呆滯，而小甜甜靠在媽媽懷裡，閉目睡著了。母倆髮凌，臉蒼白，臉上沾著許灰土和跡。

方楷在陳浦耳邊低聲說：「是向思翎打的110，一會兒錄音會發過來。我們到的時候，和兒在帳篷另一個角落，正對著錢峰的，一直在哭，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們的手腳全被綁著一種厚實的束口帶，綁得很牢。」

陳浦的表沉靜如水，和李輕鷂一塊兒走到們面前。李輕鷂看著向思翎瑟的深，從旁邊拿了瓶水，遞了過去。

向思翎接過，卻沒喝，恍恍惚惚地說：「我親眼目睹自己的爸爸被人殺死，現在，我的兒，也目睹了的父親被殺。你們說，這是不是就是命？」

陳浦說：「不要想，孩子還小，長大會不記得的。」

李輕鷂問：「孩子沒事吧？醫生檢查過沒有？」

向思翎還是答非所問，看著他們，眼淚流下來：「我看到那個人了，那是個非常、非常可怕的人。」

第26章

「陳浦，你過來一下。」有人在山坡上喊道。

陳浦正在見目擊者，同事專門喊他，肯定是有重要的發現。他看了眼李輕鷂，李輕鷂點頭，他便轉跑上了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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