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茶腳步剛踏進房間,就聽見他這句話,鹿眼輕閃,小幅度地瞪了他一眼。
自從知道自己完全不能喝酒之後,夏知茶便幾乎沒有再過酒。
只是後來領了證,兩人便搬到傅家老宅去住,老宅酒窖里藏酒富,傅辭與便也偶爾會在晚間的時候進行小酌,如果夏知茶也在,他便會逗著,讓也喝點。
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沒有那麼多顧忌,夏知茶被半哄半騙著,多會喝上一兩杯。
半醉時的小姑娘很發呆,思緒游離的時候卻又格外聽話乖,抱著酒杯安靜地看向傅辭與,迷迷茫茫的眼神忽閃忽閃。
每次都會讓傅辭與忍不住欺負。
嘗過甜頭,久而久之,「喝酒」這件事,就變了兩人之間偶爾趣的代名詞。
「……」
夏知茶默默走上前,從他手裡拿過紅酒瓶,帶著一種沒收的意味,「……都出來了旅遊了,不要老想著這樣。」
傅辭與挑眉,偏生要壞地挑眉追問:「哪樣?」
「……」
夏知茶轉頭走出房間:「不許問。」
後傳來男人得逞似的悶悶笑聲。
——「知道了,傅太太。」
聲音穿過門框,不遠不近地落耳里,最後三個字仿佛刻意在齒之間打了個圈,輕中著點兒滿足的繾綣,
夏知茶腳步微微頓住,垂下的髮之間出的耳尖不知不覺泛出一點紅意。
-
算起來,距離領證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個月,就連婚禮都已經過去了幾天。
但時至今日,夏知茶仍舊沒有一點自己已經為了一位已婚婦的實。
直到傅辭與喊的那一聲「傅太太」,依然有些恍惚。
居然,真的已經是,傅辭與的妻子了。
眼前突然劃過一道響指的聲音。
「怎麼呆住了?」傅辭與從房間裡出來,就瞧見小姑娘坐在外面臺的椅子上,有些出神的模樣。
他便也勾了一把椅子坐過來,和肩膀抵著肩膀,側頭笑著詢問。
夏知茶搖了搖頭,指尖無意識地上無名指的金屬戒圈:「就是還有些覺得,不真實。」
船還未開,現在是下午,海面風平浪靜,遠遠眺,天空有海鷗盤旋。
海風拂過臉頰,一切都靜謐而好。
「什麼不真實?」傅辭與掀了掀眼皮,角弧度散漫地又勾起來了點,「還覺得跟我結婚不真實啊?」
「……」
夏知茶聲音很輕:「……有一點。」
話音剛落,就聽見傅辭與呵笑了一聲,突然問:「你現在我什麼?」
夏知茶微頓,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答:「……阿與。」
傅辭與眼尾微挑,氣定神閒:「不然兩聲老公聽聽?說不定就有真實了。」
「……」
夏知茶指尖猛然一滯。
兩人從來沒有糾結過稱呼這件事,傅辭與也只是在領證的那天晚上過一聲「老婆」,後來便一直還是「寶寶」。
對傅辭與來說,「寶寶」這個稱呼,比「老婆」更帶有一種私人。
夏知茶便也一直仍他「阿與」。
所以直到現在,「老公」這個稱呼對來說,還有一點陌生。
夏知茶眼微微別開一點。
傅辭與太過悉小姑娘,知道這個神就是在糾結,笑著略過了這個話題,「晚飯去頂層那家餐廳?我定了位置。」
夏知茶胡點了點頭。
-
傅辭與訂的是觀景側的位置,去吃飯時已經將近夜幕降臨,偌大甲板上的燈一盞盞亮起,從樓上的玻璃窗看下去,帶著點壯觀的意味。
夏知茶坐在窗邊,翻看菜單。
傅辭與在出門前接到了一通語音,需要簡短地開一個會議,讓先在這裡等他。
手機屏幕亮起,那頭傅辭與發來信息,告訴開完會了,正在上來。
夏知茶回了一個表包。
消息發過去之後,正熄滅屏幕,旁突然傳來一道中文有些蹩腳的男聲:「小姐,您是一個人嗎?」
夏知茶轉頭,見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面孔。
男人穿調酒師的馬甲,手裡正握著一杯特調,漸變淺藍的調,很好看。
他看向,出一個紳士的笑。
確認了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夏知茶眨了眨眼,帶著些禮貌地解釋道:「我在等我的丈夫。」
「原來是這樣。」
對方眼裡帶了些許憾,卻又立刻笑著,把手裡的那杯特調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我是這裡的調酒師,這是為麗的您專門調製的,請不要拒絕。」
夏知茶剛沖人出一個委婉的笑,想說自己不能喝酒,便見對方已經向行了個簡單的紳士禮後,大步離開了。
「……」
夏知茶低頭著那杯酒,輕輕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從邊再次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端起了那杯酒。
這隻手實在太悉,夏知茶注意力驟然被吸引,幾乎是本能地抬頭,便與傅辭與垂下的悠悠目對視。
傅辭與手裡握著酒杯,慢條斯理地晃了晃,也不說話,半笑不笑地著。
「……」
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夏知茶下意識想向他解釋,就見他端起酒杯,悠悠地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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