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盛煙的聲音最初很平靜，慢慢的，開始染上仇恨。

    薑漠蹙著眉頭，著的腦袋等稍稍平息了緒才開口。

    “就像吳梅說的，你隻是個孩子，一個孩子而已，說不喜歡媽媽很正常，可是，一個七歲的孩子給親爹和老師製造機會約會？還能瞞過所有人，特別是家裏有個非常敏的親媽，可能嗎？吳梅這麽說，他們就這麽信？”

    盛煙把臉埋在他懷裏，嗓音沙啞。

    “有時候，隻要事不發生在自己上，他們是不會管真相如何的”

    “或許他們信，或許不信，有什麽差別呢，重要的是，這件事能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男人出軌，小三足的事每年都會發生，可親閨幫親爹出軌的事很見，他們覺得有趣，所以對於他們而言，吳梅說的就是真相”

    薑漠默了許，輕輕把推開，手挑起的下，見眼淚婆娑的模樣，輕歎了口氣，無比憐惜的幫抹去眼淚。

    “所以，你媽就因為這件事，一直折磨你？”

    盛煙眼睛通紅，“我媽冷靜的時候，腦子還是很清楚的，後來應該是明白那些話都是吳梅栽贓的了，否則，以的子，本就不會再要我，能把我從樓上扔下去一次，就能扔第二次”

    薑漠溫熱的指腹去又垂落的眼淚，眉眼間覆著疑。

    “既然想明白了，為什麽還折磨你？”

    盛煙重新鑽到他懷裏，“是想明白了，可還是怨了我，還是恨了我，因為覺得，如果我不親近吳梅，就沒有後麵這些事，覺得是我引來了吳梅，所以還是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我頭上”

    薑漠寬厚的掌心般著的發頂，輕聲道：“都過去了，現在沒事了，乖，別想了”

    盛煙整個人在他膛，聽到他這句話，聲音漸漸染上哭腔。

    “過不去，永遠都過不去，薑漠，對不起，領證的時候我沒跟你說實話，我不敢告訴你，我有病，我其實有病，對不起，對不起”

    隨著的道歉，的神漸漸崩潰，薑漠愣了一下後很快回過神，察覺愈來愈激後，忙按著的肩膀把從懷裏推開。

    “盛煙？”

    盛煙整個人陷某種緒不可自拔，臉慘白，裏不停說著對不起，薑漠拍著的臉喊，完全沒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薑漠捧著的臉，湊過去含住的，反反複複的糾纏索取中，盛煙慢慢平靜下來，薑漠一直看著，見瞳孔已經恢複焦距，便鬆開了的。

    “結婚證都領了，我想反悔也不行了，所以，你有什麽病，嗯？我有錢，給你治病”

    盛煙的緒已經在剛才的熱吻中被他紓解，聽到這話，艱難的扯了扯角，苦笑道：

    “我這病，有錢也治不好”

    薑漠重新躺下，把摟在臂彎裏，“那是你錢，你認識的人也，河煙的大客戶中有醫學界的泰鬥，不試試怎麽知道”

    盛煙咬著，遲疑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

    “你聽過神控製嗎，就是你本來覺得自己沒錯，可當有一個人天天在你耳邊說你錯了，像唐僧念箍咒一樣，在你腦子上也裝一個箍咒，白天說你錯了，晚上說你錯了，但凡你有息的時候，就告訴你你錯了”

    “第一年的時候你還能堅持，第二年的時候勉強能堅持，然後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你開始慢慢搖，很多年後，你就會控製不住的想：難道真的錯了？我錯了嗎？我是不是真錯了？”

    聽到這裏，薑漠知道的意思了，所以這麽多年，的母親一直在神控製？

    盛煙的聲音在繼續。

    “人言可畏，我媽又要麵子，那時候正好有個調到淩海市三甲醫院的機會，我們就去了淩海市”

    “人有時候很奇怪，當你很一個男人的時候，關於他的所有你都會喜歡，盛德山的時候把我當寶貝，可當恨盛德山的時候，我就很礙眼了，更何況又經過一場那樣的風波，恨我恨到看見我就煩，不能聽見我的聲音，不能看見我的臉，很多次想弄死我”

    如果當年不是還有外婆護著，不知道死幾次了。

    薑漠覺得自己前的睡已經了，的緒還在崩潰中，現在任何安都顯得蒼白無力，薑漠隻能抱，憐惜的親親的發頂。

    “都過去了，別想了”

    盛煙的子微微輕著，隨著過去的疤痕被撕開，那些記憶再次重現，頭腦渾噩，話說的很艱難。

    “雖然不會再詛咒我去死，但這些年，每每想起盛德山的背叛，就會待我，折磨我，這些的折磨我其實能忍，可是的嘮叨我不了”

    “幾乎每天都會在我耳邊說，‘盛煙你就是個禍害，我的不幸，澄澄的不幸，全都是因為你！’，這話剛開始聽沒什麽，可是天天聽，月月聽，年年聽，我真的不了”

    盛煙窩在薑漠懷裏痛哭，斷斷續續的聲音帶著淒厲的嗚咽。

    “高中的時候我就察覺到自己心理有問題了，因為我開始有厭世的念頭，我總是控製不住的思考，如果我從樓上跳下去會不會就不那麽難，如果我跳河裏沉下去是不是就不那麽痛苦”

    “我那時候的班主任特別照顧我，之前研究過心理學，看出我的心態不對，經常找我聊天，發現我有厭世的緒後，就帶我去看專業的心理醫生”

    “從高中開始，我每年都會定時去看心理醫生，其實我之前是快好了的，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陳清給打電話說盛子澄出事了，那時候跟陳清的關係很惡劣，本來是不想回家，但陳清從來不會拿盛子澄的事開玩笑。

    所以沒懷疑陳清的話，為了盛子澄，還是回家了。

    到了家才知道，盛子澄是惹事了，他打了陳清醫院院長的侄子，人家給了他們兩種選擇。

    要麽告盛子澄，要麽用換，用換的意思就是把送給院長的侄子，隻要陪那男人睡一晚，盛子澄就可以安然無事。

    不知道那男人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陳清，的親生母親，真的把當做玩送出去了。

    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陳清早就安排好了，提前在大門上安了把大鎖，剛到家，陳清就把和那個男人鎖家裏了，陳清用救兒子的事，還是那個男人告訴的。

    “那混蛋一米九，是個健教練，我在他麵前跟個小仔似的，他用手一提就把我提走了，他把我拉進臥室，關了門，在我的房間，我的床上，把我在下，我掙紮的厲害些他就打我，兩個掌扇在臉上我覺得要窒息了”

    盛煙的聲音越來越抖，哆嗦的厲害，薑漠趕打斷，“乖，不說了，都過去了，不說了”

    薑漠幾不可見的蹙起眉，雖然很氣憤，但此時此刻，更多的是心疼。

    他心疼懷裏的人，他曾以為像盛煙這種歡的子，人生的軌跡應該是平坦無波的。

    今天才知道，是從深淵裏一步步爬出來的。

    盛煙並沒有停止講述那件不堪的事，話已經說到這裏，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既然都被揭開了，那索把全都告訴薑漠吧。

    “那時候我晚上睡覺前有看書的習慣，書房被陳清給盛子澄了，不給我用，所以我都是在房間看，正好那時候床頭櫃上放著柏拉圖的《理想國》，他剛把我的上撕開，我就拿書砸他的腦袋，我知道哪裏最疼，因為陳清經常用東西砸我”

    “我用書角砸的，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麽有那麽大的勁，反正是直接把他腦袋砸出了，他從我上起來，疼的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我趁機跑到了客廳，從水果盤拿了水果刀”

    “那男人見我不肯放下刀，他腦袋上也還流著，就氣急敗壞的給陳清打電話，陳清回來發現我把那男人砸傷了，劈頭蓋臉把我罵一頓”

    “說我會害死盛子澄，說我會害丟了工作，說我當年就把盛家害慘了，如今全家人又要被我害死，罵我是禍害，說我怎麽不去死”

    “我當時就想著，天天讓我去死，那我就真的去死吧，所以，我當著和那個男人的麵，直接用水果刀割了手腕”

    薑漠聽到這裏了，臉瞬間就變了，下意識低頭朝的手看去，盛煙主把左手抬起，薑漠一下就握住了。

    指腹細細挲著的左手手腕，確實有個疤痕，隻是不是很明顯了，平時喜歡在左手戴著手表，所以他沒注意過。

    盛煙的緒已經平複下來，嗓音裏沒了哭腔，隻是淡淡道：

    “我當時用的力氣不小，所以劃出很大很深的一道口子，陳清和那個男人都嚇壞了，還有盛子澄，那時候盛子澄回來了，正好看到我割腕，他也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