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當你開始懷疑一件事時,這種猜忌會被無限放大,時時刻刻糾纏著你,無逃。
1231。
薑漠想起了那個項鏈,當年在大哥書房裏看到的那個很致的項鏈,就是因為那個項鏈,他才知道大哥有個喜歡的人。
項鏈吊墜背後有串數字,他記得,就是1231。
“哥,這數字是什麽意思?”
“嗯,算是我的幸運數字吧,我遇見的那天,是12月31號,這個數字對我意義非凡。”
為什麽劉康年給盛煙發的生日紅包是1231這個數字?
大哥喜歡的那個孩,是盛煙?
薑漠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但就是這麽詭異的,他腦子裏被這個想法占據了。
他覺得荒謬,甚至不敢去深想,於是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偏偏,嚴峻的一句話把他所有的恐懼重新燃燒起來。
那天他帶著盛子澄見個客戶,偶遇了盛子澄的朋友嚴峻,嚴峻很熱,話特別多,完全自來,聊天的時候也是什麽話都說。
“姐夫,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暗我盛煙姐姐了?”
暗盛煙?
薑漠聽到這話時頗為倨傲的糾正他的錯誤,“不,你說反了,是盛煙暗我。”
本隻是個玩笑話,沒想到嚴峻一副‘你別騙我,我很聰明’的模樣,笑容很賊,說的話卻如當頭一棒。
“嘿嘿,肯定是你先暗我盛煙姐姐的,想當初你們設的那獎學金‘煙花’,有個‘煙’字,還隻提供在盛煙姐姐在校期間,姐姐一畢業就沒了,還說不是專門給設的?”
“還有你們律所的名字哈,河煙,也帶個‘煙’字呢,哪裏都帶著姐姐的名字,這也太巧了吧,你要說無心的鬼才信呢,姐夫,你這追妻追的溜啊,偶像啊。”
這話若是薑漠以前聽到,本不會覺得有什麽,可偏偏,他正因‘1231’這個數字惴惴不安,想的未免就多了。
大哥說獎學金設為‘煙花’隻是因為他喜歡煙花。
大哥說律所‘河煙’隻是因為他最喜歡的那首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真的這麽巧嗎?
仔細想想,好像真如嚴峻所說,大哥的獎學金隻設在了盛煙在校期間,隻被盛煙拿了,盛煙畢業就停止了。
他問過大哥,大哥好像是說了句,“沒必要了。”
那時候他本沒多想,隻以為是大哥覺得律所的人夠了,暫時不需要再招人了,可如今,他卻是忍不住想多了。
沒必要了,為什麽沒必要了,因為他知道盛煙的況?隻是為盛煙設的?盛煙畢業就沒必要再投錢了?
薑漠覺得再這麽胡思想下去他要瘋掉,所以他找到了劉康年。
“年哥,到底是你喜歡盛煙,還是......大哥喜歡盛煙?”
他問的直接了當,把自己這幾天的心緒不寧和猜忌全說出來,他懼怕答案,但又需要一個答案,如果一直這樣無端的猜忌下去,他的緒會影響到盛煙。
他不想讓事越變越糟糕。
劉康年沒想到薑漠在不知不覺中,竟會懷疑了這麽多,心裏是恐慌的,好在,這些年他時時刻刻警醒著,所以還算鎮定。
“這世上有很多事,就是這麽巧合,關於獎學金和那所謂的‘煙’字,你大哥告訴你的就是真相,你應該相信他,獎學金停止在盛煙離校的那一年,是因為那時候結合河煙的發展,隻要盛煙一個就行了,不考慮再招其他人,隻是為了工作而已。”
“至於你說的幸運數字,沒錯,12月31你大哥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我也是在那天遇到了盛煙,所以也是我的幸運數字,至於3和9,結婚後我已經決定放棄盛煙了,尤其是在有了妙妙後,一個父親,把自己兒的生日當做幸運數字,再正常不過。”
“我之所以給盛煙發那個紅包,是,我自私,我虛偽,我一邊告訴你我完全放開了盛煙,一邊又暗暗回憶著過去初遇的那段好時。”
“如果你實在對你哥喜歡的人好奇,我可以告訴你關於的況,但是你哥最後給我的囑咐,是任何人不要打擾的生活,薑漠,快點停止你的胡思想吧,你這樣,總有一天會傷害到盛煙,才給你生了兒子,你要為考慮考慮。”
薑漠幾乎快要相信劉康年的話了,偏偏這時候,清吧裏,歌手換了首曲子。
恰是鄧麗君的《又見炊煙》。
“......又見炊煙升起,暮罩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夕有詩,黃昏有畫意,詩畫意雖然麗,我心中隻有你......”
薑漠突然想起盛煙說過,最喜歡鄧麗君的三首歌,有一首就是《又見炊煙》。
偏偏,大哥最喜歡的曲子就是鄧麗君的《又見炊煙》。
所以,跟盛煙心有靈犀的其實是大哥?還是說,大哥喜歡鄧麗君,是因為盛煙?
薑漠還記得,大哥以前是不喜歡聽歌的,是有一年突然喜歡上的......
“年哥,世上沒有永遠的,希你別騙我。”
薑漠離開後,劉康年一個人悶悶的喝著酒,林霏霏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喝的半醉了。
“劉先生?”
林霏霏坐到他對麵的沙發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劉康年抬頭,認出是後,用掌心抹了把臉。
“你來了,喝點什麽嗎?”
林霏霏了杯橙,見他眉間有散不開的愁緒,關切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劉康年按了按太,“沒事。”
今天周末,妙妙吵著要找林霏霏的兒玩,他就把人送過去了,說好的他五點半去接,結果準備去的時候接到了薑漠的電話。
“妙妙呢?”,沒看見孩子,劉康年問了一句。
一個男服務員端了橙過來,同時放下一盤水果沙拉,說是今天有活,滿五百送沙拉。
林霏霏看了眼劉康年旁邊空了的酒杯,再看看他暈紅的臉和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神,輕歎著搖搖頭,這男人到底喝了多。
“電話你不接,信息你也沒回,所以我就先帶著兩個孩子吃飯了,吃完飯玩了一會,現在都睡著了,我想著跟你說一聲明天我直接把妙妙送學校,所以又打了個電話,最後一次才通了。”
林霏霏頓了一下,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劉康年給自己倒滿酒,把剛才見薑漠的事跟說了,林霏霏聽他說完,沉默了許,抿道:
“雖然我跟薑漠接不多,但盛煙經常提到他,在我看來,薑漠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既然他已經懷疑了,你也許,瞞不了多久了。”
林霏霏看著劉康年皺在一起的眉頭,幽幽歎了口氣。
那次找劉康年說了薑河和盛煙的事後,劉康年再也沒跟聯係,直到薑家老太太出事,他突然找到,讓給他做心理疏導。
“我以為隻有我和老太太守著那件事,可是你知道了,高老知道了,梁姨知道了,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老太太一直是我的支柱,可是老太太現在也病了。”
“好像所有事都在往糟糕的方向發展,好像那件事隨時隨地都要被曝,我現在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我覺得我心理可能出問題了,我必須看心理醫生,可是我不敢再跟任何人說這事,哪怕隻是個陌生人,我認識的心理醫生中,隻有你知道那件事,所以我隻能找你。”
林霏霏還記得當時劉康年說這句話時崩潰的樣子,他需要被治療,所以他把薑河的故事全告訴了。
饒是林霏霏,聽完這個故事也是震撼的,無法形容這種覺,隻能說,薑河真的太可惜了。
這幾個月雖然給劉康年做了心理疏導,但劉康年的心理負擔太重,老太太是他的定心丸,老太太一天不醒,他就一天不安心,他怕自己守不住。
從薑漠的問題和反應來看,薑漠已經懷疑了,以的判斷,薑漠發現真相是早晚的事,與其讓他自己發現,不如劉康年主坦白。
“薑漠和盛煙的婚事畢竟是老太太做主,如果你沒把握,可以等老太太醒來讓老太太說,我聽盛煙說,老太太最近有好轉……”
“你不懂,不能說!”
劉康年打斷林霏霏的話,表痛苦,林霏霏見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提醒道:
“劉先生,從心理學角度,如果我是薑漠,我更希你們主告訴我真相,如果有一天我自己發現真相,我會恨你們。”
劉康年搖頭,“恨?說了他也會恨,說了就什麽都完了。”
“為什麽說了就全完了?你是怕薑漠接不了?薑漠現在已經上盛煙了。”
“你不明白。”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顧慮?”
“你不明白。”
“是,我是不明白,既然老太太能讓薑漠娶盛煙,為什麽怕告訴薑漠真相,都能接,為什麽怕薑漠不能接,薑河是喜歡盛煙,可盛煙並不知道,薑漠……”
“為什麽怕?當然怕!你知不知道當年薑河都快到家了為什麽突然掉頭,因為那天盛煙出事了,盛煙割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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