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黑石被程靈一拳打到吐了！

　但他方才險些落兩峰之間的深壑，又是程靈救了他。

　以風一刀為首的寨民們不由得圍在了藤橋的這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人問風一刀:“二當家，咱們該怎麽辦”

　風一刀咬牙道:“你們等著！”說話間他腳下一邁，隨即輕踏過藤橋，快速來到了矮峰這邊。

　“大哥！”風一刀扶住戚黑石。

　這期間，程靈收回了自己手中的長繩，也沒有阻止風一刀去扶戚黑石。

　風一刀帶著悲憤與無力，向程靈怒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究竟是要做什麽”

　戚黑石抹去角鮮，抬手推開風一刀。

　到這一步，戚黑石比風一刀更先認清楚現實。經過方才的手，戚黑石深知，眼前的程靈絕非他們寨中任何一人可以應對得了的。

　別說是單打獨鬥了，甚至哪怕是寨子裡的所有人都一起上，也大概率不會是程靈的對手。

　面對一個不可戰勝的人，怎麽做才是最優解呢

　戚黑石選擇了低頭。

　他上前一步，忽似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膝蓋一屈，就跪倒在程靈面前。

　程靈都沒料到戚黑石會有這樣的作，不由微皺眉。

　戚黑石沉聲道:“江湖規矩，閣下既然深夜前來，與我公平一戰，我戚黑石輸了，自今日起，便離寨子，任由閣下置，差遣！”

　這個轉折更加出乎程靈意料了。

　趁夜前來，本意——當然不是說要收服戚黑石。

　這原先，甚至都不在程靈的考慮范圍之。

　是深山村，勸課農桑來了，又不是要做山大王，把戚黑石帶走……圖什麽

　但戚黑石這神來一跪，卻不得不說，打開了程靈的新思路。

　江湖規矩！

　是的，這個世界有廟堂就有江湖，甚至可以說，那高高在上的廟堂，又何嘗不是一個另類的江湖

　培養勢力如果太慢，培養高手如果需要太長的時間，那麽收服一個現的高手，一個現的勢力呢

　黑蟲寨很窮

　那不是問題！

　程靈此來，就是為了要讓黑蟲寨不窮的！

　夜中，程靈的目亮得如同天邊那遙遠的璨星，緩步來到戚黑石面前，沒有急於扶起他，而是先反問了一句:“你想離開黑蟲寨，跟我走”

　戚黑石豁然抬頭，他的目與程靈的目在夜幕中對上了，對方的眼睛太亮，像是能悉人心。

　是的，戚黑石忽然在此時此刻向程靈表示臣服，其實是有私心的。

　這份私心，或者不應該說私心……

　總之，這個念頭是在此之前，當戚黑石提出要風一刀離開黑蟲寨，而風一刀卻決然抗拒時，就開始逐漸在戚黑石心頭醞釀了起來:

　既然風一刀不肯離開黑蟲寨，那換他戚黑石離開又如何…

　四目相對，當戚黑石的目越來越黯淡時，程靈忽然笑了。

　輕笑一聲道:“你可以離開，但不是此時。”

　戚黑石皺眉，程靈冷不丁道:“你可知我究竟是何人”

　戚黑石:……

　對的，程靈到底是什麽人呢

　這個問題戚黑石其實對著程靈問過好幾遍，剛才風一刀也問了，程靈原先的回答是:雍州人士程某。

　說實話，這個回答，說了跟沒說也沒什麽區別。

　雍州人士，誰還不是雍州人士不

　銅頂山也屬於雍州地界，在場的人個個都能自稱雍州人士。

　重點還是程靈的份，是做什麽的因為什麽來銅頂山在江湖上有沒有什麽標志的名號跟往來的，有關系的，又都是些什麽人

　……

　等等這些，才是一個人社會份的表征。

　單單一個雍州人士程靈，那太神了，讓人不著底，容易產生忐忑與不信任。

　就在戚黑石以為程靈還要繼續保持神時，程靈從袖間出了一枚令牌，隨手一拋，就拋給了戚黑石。

　拋得隨意，戚黑石卻不敢怠慢，連忙接住了，並就著月拿到眼前仔細觀看。

　看了片刻後，戚黑石的臉驟然一變，頓時向程靈，驚道:“你……”

　程靈道:“現如今你可明白了我此來絕無惡意，你要追隨我，也並非不可以。不過在此之前，黑蟲寨的諸位，你當真不打算好生的帶一帶，再放手”

　戚黑石看明白了程靈令牌的意思，一時卻是激得有些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雍州主簿，這個職放到整個大魏似乎不算什麽，但在落魄鄉野的戚黑石這等人眼中看來，卻儼然已經是貴族中的貴族，是天上星星一般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戚黑石雖然是高手，但魏國的江湖卻不是齊國的江湖，沒有江湖地位，戚黑石一武功似乎毫無用武之地。

　眼前，此刻，程靈的出現，對戚黑石而言，或許更是一場從天而降的奇妙機遇！

　戚黑石當即便雙手將令牌舉起，他雙膝仍然跪在地上，令牌舉起，頭顱低下，已是臣服姿態。

　“小人戚黑石，拜見郎君！”

　戚黑石激難言，聲音微。

　程靈歡欣一笑，這才一手接過令牌，另一手將戚黑石扶起來。

　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寨子裡說說，黑蟲寨往後的發展之路了吧。”

　戚黑石一是勁，連忙說:“是！郎君裡面請！”

　他轉，後的風一刀等人旁觀這一幕幕，卻早已是目瞪口呆。

　風一刀聲音乾道:“大哥， 你……”

　戚黑石目嚴厲地掃過風一刀，道:“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大哥，並一心要留在黑蟲寨，不肯離開，那自今日起，我奉郎君為主，你便也奉郎君為主！”

　話音落下，他又看向對面的其余寨民，聲音微揚道:“不僅我戚黑石如此，風一刀如此，凡我寨中子弟，盡數如此。誰有異議，盡管離寨而去！”

　寨民們一時失去言語，直到風一刀大聲說:“不！風一刀追隨大哥，大哥去哪，我就去哪兒！”

　話說完，他噗通一聲就也對著程靈跪下。

　“大哥奉郎君為主，風一刀便也奉郎君為主，郎君我一拜！”

　戚黑石跪過了，風一刀也跪了，其余寨民此影響，到這個時候也終於反應過來，便連忙隨其後，亦是紛紛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