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繼續道：“哥哥，你幫我去同統領大人說一聲，我份低些，不好過去稟報的。”

楊勇將帕子攥在手裡，瞧著那一小塊淺碧的帕子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洇溼了一大塊，手了又退回去，音低沉地道：“好，這帕子……我洗洗再給你吧。”

荔兒一笑：“你哪有空做這些事呢，我拿回去洗一洗便是了。”

說罷便手要去拿回來，楊勇下意識一抬手，將帕子抬了起來，黝黑的臉上出幾分紅：“這，這怎麼行，味道不好，還是我洗。”

荔兒手頓了一下，倒也沒有糾結此事，出一口小白牙：“那好吧，你快些去，這裡面有些冰品，一會兒要化了。”

楊勇應了一聲，往前看了看，奔著統領的方向去了。

***

半個時辰以後，左娉婷從蕭容煦喝茶的酒樓上走下來，邊一同下了樓的李同李大人忍不住道：“沒想到夫人與三殿下還有這般，今日還要多謝夫人在殿下面前為某言了幾句，不然下當真不知怎麼請殿下下樓才好。”

左娉婷在一邊笑道：“三殿下與侯爺甚深，不過是看在侯爺面子，高看民婦一眼而已。再說，大人也不必擔心侯爺歸京，三殿下不樓失了禮數，侯爺對三殿下，自然是怎樣都不會怪罪的。”

李同頻頻點頭稱是，一旁跟著的副都看在眼裡，心中只暗暗對這個子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布子面子這樣大，在三殿下面前敢大方地侃侃而談，連軍副首領也要對點頭哈腰的。

幾人下了樓，剛走到門口，迎面便瞧見外頭候著的諸將士人手一碗湯茶在喝。李同一怔，剛要發怒，不遠一個面的年輕下便跑過來，人高馬大地站在二人面前，低頭沉聲跟李同稟報。

“大人，恕下屬先斬後奏，這綠豆湯和梅子湯都是侯府夫人命人送來犒勞兄弟們的。下見來送甜飲的丫鬟坐了侯府的車，又帶了侯府的牌子，又怕這甜飲熱了，耽誤夫人一片意，這才先命人把東西散給兄弟們了。”

李同臉變了又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怒，看了這年輕的小軍半天，這才想起他的名字：“楊勇？這麼大的事，為何不上來先報？若是侯爺這時候歸京，這算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左娉婷聞聲抬頭，笑著道：“楊勇？莫非是荔兒那個小同鄉？”

楊勇一怔，連忙抬頭給左娉婷行禮：“下見過夫人。”

他兩年前能進軍打雜燒火，還多虧了左娉婷。

那時候荔兒尚在左娉婷邊伺候，因為年紀輕輕便聰明伶俐，頗得左娉婷喜歡。楊勇在京城裡找活做，一直沒有找到長久的，還是荔兒記掛著這事，找了機會跟左娉婷說了，這才給他在軍伙房裡找了個打雜的活。

後來偶然一次軍中訓練時恰缺了一個人手，當時練兵的兵總路過伙房瞧著他筋骨強壯，人高馬大，十分看得過眼，便將他帶走充場面了。

後來差錯，一來二去，他便留了下來，最後還晉升了個小頭領。

只是這一切的源頭，恰恰是左娉婷。只是楊勇沒想到，幾年前被荔兒帶到左娉婷面前見過一眼，左娉婷便能將他這個小人的名字記在心上。

楊勇一時間有些激，結滾了滾，想要開口說些激的話，可看看李同在一邊臉複雜，想到此刻實在不是個許久的好時候，便將話嚥了回去。

左娉婷人將剩的綠豆湯給和李大人也送上一碗，楊勇連忙道：“侯夫人給諸位大人，貴人準備了雪蓮子綠豆沙，下這就人拿過幾碗。”

左娉婷一笑，開口對一旁李大人道：“從前走商路過邊疆，總聽人說侯爺在邊疆軍民之心兼得，今日才覺得夫妻一，侯爺恤下屬，侯夫人亦是有心。”

李同忙道：“的確如此，某改日還要親自登門拜謝侯爺，夫人才是。”

兩碗綠豆沙送了過來，左娉婷接了過來，卻未放到邊，只是眼神微微一變，忽然開口道：“你瞧瞧，若非大人提醒，我倒忘了，得趕去看看侯夫人才是。”

說罷，將手裡的那雪豆沙自然地放到了一邊楊勇手裡，看了他一眼道：“楊大人便替我用了吧，這是好東西，荔兒這麼遠地送來，莫要浪費。”

眾人聽完，一時間面各有不同。李同眼珠子一轉，看了一眼楊勇，楊勇也是愣在那裡，大手捧著那一小碗緻的豆沙，倒似李逵繡花，略顯稽。旁的副也紛紛看向楊勇，心中暗暗想，沒想到這小子認識如此厲害的人。

這一碗綠豆沙一放，楊勇最近這是要升了。

待眾人心中各有盤算之時，左娉婷已經走得老遠。

李同看著左娉婷一行人馬上的背影消失，轉過頭看了一眼楊勇，面十分和藹可親：“你過來，隨我說幾句話。”

楊勇應了一聲是，二人剛待往一邊走。不遠忽然過來一個風塵僕僕的小將士，有些狼狽地匆匆趕到李同面前：“大人！侯爺一行半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如今還有一刻鐘馬程便到城門了！”

李同連忙道：“都別喝了！收東西，列隊！稟報諸位大人整頓一番，快快快！”

***

另一頭，左娉婷到了忠勇侯府，坐在了白荷閨房外的小會客廳之中。

白荷著已經十分大的肚子，小心地被扶著坐在榻上，笑著道：“許久不見嫂嫂，嫂嫂出門數月，倒是愈發風采飛揚了。”

左娉婷一笑，看著白荷，這子如今微微了幾分，倒是比從前那般清冷纖弱之態多了幾分嫵與溫潤。

只是眼神卻變了，哪怕如今仍舊是真誠地對自己出溫笑容，仍舊能看出那眼中比從前深了幾分。

只記得剛見白荷，整個人帶著一忍的傲氣和淡淡的悲傷，則矣，卻似碎玉斷錦一般。如今幾月不見，在這侯府之中，竟將從前白家盛極一時時那端莊與貴氣養回來了。

一個子有底氣，才會有這樣溫又不失力量的眼神。

二人寒暄一陣以後，左娉婷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開口道：“這會兒軍隊應該已經進城了，又是儀仗又是面聖，還有得侯爺忙。”

白荷沒說什麼，只是眼神微微了一下，仍舊慢慢喝著面前的茶：“能平安回來就好。”

左娉婷開口：“外面傳的，我也聽說了不。荷，你日後，打算怎麼辦？”

白荷微微一怔，抬頭看向左娉婷，約覺得左娉婷今日來是有事同代，可此刻卻難以猜測到底想要說什麼。

一向很敬重這個大嫂，也很欣賞為人世的本事。只是左娉婷這大半年總在外面，鮮回京城。

左娉婷微微低頭，直白道：“倘若三弟當真了儲君，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