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將自己定在原地,楚悅鼓起勇氣:「沒有怕你。」
哎……為何偏偏讓見到他這一面,令人不忍的一面。
看了眼越來越近的邵先生與楚昕,景璃開口:「在你真正不害怕我之前,我不會再來煩你。」
他有的是耐心。
楚悅也聽見靜,看著那雙消失在視野中。
不多久,和楚昕約好時間,景璃和邵先生離開了姜家。
送走兩位貴客,楚昕很興:「姐你放心,等到了國公府我一定努力學好本事,早日為爹爹洗刷冤,絕不墮了王府的威名。」
十三歲的年之前養尊優,家裡落敗之後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唯一能幫姐姐的就是聽姐姐的話,不給姐姐添麻煩。如今終於看到有所作為的機會,怎能不激。
楚悅本想像之前弟弟的頭,但弟弟已經和一樣高了,拍拍弟弟的肩膀:「專心讀書,其它的先不要多想,是非曲直自有大白之日。」
楚昕鄭重點頭:「我聽姐姐的。」
楚悅:「你收拾一下,我去給你個書袋。」
當天夜裡,楚悅連夜給楚昕製書袋,走神的時候忍不住想,景璃那樣的人,看起來冷漠又疏離,一副斷絕的樣子,怎麼會在意子是否怕他呢。
這會不會是故意讓心啊?!
*
第二日是個艷天,這是時隔多年後楚昕第一次正式出門接先生的教導,老幾人都很重視。
用過早飯,楚悅領著老兩口將楚昕的一應用又清點了一遍,然後等景璃在約定是時辰出現。
卯時過半,景璃準時出現在姜家門口。
簡短打完招呼後,景璃沉默著從楚悅手中接過書袋,領著拎著束脩的楚昕離開。
延賢坊乃平民居住之所,而興義坊世家貴族遍地,但兩坊之前只需要一刻多鐘的腳程。
天還早,路上的行人不多,景璃看向側與楚悅有五分相像的楚昕:「會騎馬麼?」
楚昕:「會一點。」
他弱,騎馬也學得慢,剛敢由爹爹牽著坐在馬上,爹爹離開了霖州,他答應回去後教他的,可惜他們都再也沒能回去。
不願當著別人想從前的事,楚昕重新綻出笑容:「景大哥為何對我們這樣好?」
楚昕還小,景璃不好說他是想守護楚悅和的家人,看著前方開口:「之前王爺指點,不忍見你們遭遇不公。」
楚昕沒有懷疑。
剛開始那兩年景大哥並沒有格外關照他們,家中剛出事不久那一陣,所有人都顧著避嫌,離他們遠遠的。有一次在門口偶遇景大哥,景大哥私底下待他要聽姐姐的話,莫要丟開學業。
他一直默默記著,景大哥如日中天,他們的日子也越來越好。
楚昕用崇拜的目看著景璃:「景大哥今後不用這麼麻煩來接我,我認得路,自己去府上吧,景大哥放心,我會儘量避開旁人的目。」
景璃好奇:「為何要避開旁人?」
楚昕往四周看了看:「姐姐說,爹爹的案子懸而未決,在外還是得注意些,不能連累府上。」
景璃一怔,這傻姑娘。
還是他醒悟地太遲,以至於從前無憂無慮地姑娘竟然謹小慎微到這一步。
他隨即開口:「你放心,王爺清清白白,你們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放心與任何人來往。」
楚昕喜笑開:「真的?」
景璃點頭:「千真萬確。」
說起來,今日的荒謬局面源於一件的往事。
十七年前,還是太子的聖上在湘王等大臣的支持下艱難殺到京城,為得到中立的清流支持,太子決定與左丞相晏通的孫聯姻。在與晏姑娘來往的過程中,太子看上了晏姑娘的好友,也就是阿悅的母親,孤姜菱。
姜菱不願摻和他人的,更不願意宮,但這並不能打消太子的念頭。
太子登基第一年,醉酒之後強要了姜菱。
在姜菱萬念俱灰之際,湘王向姜菱表明了一直藏在心底的心意。皇后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令聖上誤以為寵幸的是別人,並向太后請了懿旨,賜婚湘王與姜菱。
兩人親後,湘王帶著王妃就藩,同年冬天,湘王妃早產生下阿悅,三年後誕下楚昕。
夫妻倆一心駐守大晉西南邊境,再也沒有回過京城。
直到熙和十三年春,湘王徹底平定百部之,赴上京述職。
哪一年恰逢太后七十大壽,湘王妃應皇后之邀為太后賀壽。
有人嫉妒湘王立下的不世之功,狀告湘王賄,而年紀越大越昏聵的聖上見湘王妃風采不減當年,以湘王的安危要挾王妃宮,以圓當年的念想。
聖上低估了湘王妃的烈。
湘王妃倉皇逃出宮後,不肯令湘王蒙,自盡以全名節;在獄中得知王妃去世真相後的湘王,絕食反抗無道昏君。
聖上震怒於湘王夫妻的決絕,查抄湘王府,重賞誣告之人。
在皇后與太后的周旋下,勉強放姐弟倆一條生路。
這是景璃派人暗中查了一年多的結果,姐弟倆迄今都不知道父母去世的真正原因。
知曉的細節越多,越是對真相到憤怒,這也導致他想換一片天,改一改所有人的結局。
*
一刻多鐘後,就到了定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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