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曉之以”加上“之以理”,總算是敖樺乖乖地指出地宮中存在的各類機關結界,以及如何避開危險。
有前人經驗引路,裴夕禾自然是頓力大減。
敖樺口中這地宮呈正方四角,他們通過隧道抵達的大門是正北方,而那圖案出現在主殿室中,但其中的構造復雜至極,殿室多如牛,并不能一路直行,反倒是像迷宮一般,需要留意,尋求正確的途徑。
敖樺當年橫沖直撞了足足百年才尋到了主殿室的所在,而裴夕禾此刻自然沒那麼多時間。
剛剛走地宮的時候就首先去知了那留在赫連九城閉關靈潭的‘無瞬明日’節點,依舊能互相呼應,也就是說真上什麼危機也能及時撤走,所以才心中有底。
敖樺搜索昔日的記憶,走了三條岔道之后總算是確定了正確的道路,用尾尖給裴夕禾指出方位后便是埋頭裝死,心中無不哀傷。
他龍龍啊,怎麼就落到這個地步了呢?
裴夕禾不管他傷春悲秋做何狀,只要道路是正確的便是。凌空而行,覆一層燦爛的金焰屏障,快若迅風驚雷。
但這地宮廣大,饒是如此也又花去幾刻鐘的時間,這才抵達主殿室的位置。
目的建筑若八角亭,周遭略顯空曠,那‘亭’端同地宮的頂端接壤相連,朝下則是延出八規則長角,邊沿端上各自懸有黑銅宮鈴。
而角與角之間都是殿室的通道,無門,只有一層宛如鮫綃所裁的綾羅作門簾,纖薄而可窺見亮。
裴夕禾眸眼深邃,緩緩下落到地表,腳踏到地板之上,走向最近的通道,手掀開了那門簾。
心里在思索,這地宮不可能天然便是生這般模樣,是這殿室的八角亭狀就知道有人力參與。
那這背后打造地宮之人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更深些,同河圖書有什麼關聯?
在裴夕禾回歸金烏族后便也向羲玄詢問過諸多族事務和經歷,知道這件道兵正是被當初的羲月帝姬的父親,也便是明真神所掌。
只是后來真神失蹤,道兵亦失,沒了鎮運之,金烏族天運氣數便漸漸流逝,走向衰敗。
裴夕禾越想越是心跳加速,如今有八把握敖樺所說的圖像便是河圖書的投影,那便是意味著同此寶相距不遠,離著背后的真相或許也是手可及。
簾幕掀開,出主殿室的里真貌。
空曠的大殿中心有一方圓狀的高臺。裴夕禾抬手看去,正如敖樺所說,有奇異的線過頂部的隙滲下來,縷縷淡金的芒宛如實質一般,落到圓形高臺上鋪著的白玉石上便是匯了一副圖案。
這圖案是當真奇異。
裴夕禾自早慧,后又參悟數籌之,自詡過目不忘,心力過人,但偏偏這副圖案卻無法記錄心間。
睜眼之時可以清楚觀察到每一細節,但閉上眼眸,心中卻是一片茫然。
它的線條走向明明沒有半點挪移,可當細細凝之時卻會發覺不知何時此圖案便已經給人一截然不同之,它改變了!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敖樺狗狗祟祟地抬起頭來,裝作漫不經心地瞟了裴夕禾一眼,只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副圖案,甚至半點沒有發覺自己的窺伺。
當即他也凝神靜氣,不管是否被他人擒拿在掌心,全力以赴地悟這圖案中的玄妙。
參悟到了就是賺到,何況這種參悟的事本就是最虛無縹緲的事,就算是裴夕禾悟驚人,但萬一就是自己搶先一步參悟出什麼厲害神通呢?
努力真龍最好運,敖樺心中安自己,何況自己還有上一次參悟出‘龍蛟蛻’的經驗,這就是優勢!
而裴夕禾此刻心神都盡數凝在雙眸,注視著那一副圖案,只覺周遭的一切都在飛速淡去,消失。
寂靜的純黑空間當中,只剩下了一人和眼前的圖案。
它陡然變化,飛上空,衍化了漫天繁星,二十八星宿和黃道十二宮在逐一閃爍,散出迷人芒,心神不由自主地被牽引,難以自制。
裴夕禾自晉上仙后便開始修行的數籌算帶給了巨大的助力,這些星圖在飛速地變化,但在心中都一一被演算,猛然地低首一看,赫然發現在腳底出現了第二幅圖案,與天上之星呼應。
反觀現實中,敖樺正在凝神悟,都未曾發覺自的錮已經被悄無聲息地解除了去,裴夕禾的手也已經松開,他便是因為重力自發下墜,落到地板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哎呦。”
到外界影響,他自然從玄妙狀態退了出來,看向裴夕禾的眼神無不幽怨,卻猛地心中一驚。
此依舊注視著那副圖案,甚至面上出了滿足癡迷的表,可瓣,雙眼雙耳和鼻都留下了痕。
七竅流,是心力的瘋狂損耗,稍有不慎便會傷及魂魄和本,便是上仙境修士也不能輕易痊愈。
敖樺神復雜,思索要不要將此喚醒?他心里百轉千回,到底是沒有半點作,而是搖擺龍迅速遠離,而后尋了個合適的地方正想要繼續參悟圖案,卻發覺那圖案已經消失!
與此同時頭頂上發出了嗦嗦的響聲,他猛地看去,便是發現當初他以天尊境法力和真龍轟撞了百千次都未曾損傷半點石屑的頂板居然在破裂,落下陣陣塵石灰。
裴夕禾此刻亦是雙眸明亮得驚人,口中念念有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兩掌抬起,上下相對,竟然出一無形道韻,人無端地聯想到天地并生,兩兩而對。
而在裴夕禾的兩只手掌心,都各自出現了一副由點和線所構的圖案。
“河圖十數,天地生。書九數,天地變化。”
“萬有氣即有形,有形即有質,有質即有數,有數即有象,氣形質數象巧妙組合,融一本源,可建宇宙,時空合一,萬方是并生。”
“妙啊。”
裴夕禾發出一聲嘆,口中難以自制地噴出一大口,而冥冥得了某種呼應,那頂板上盡數裂開,出了雪白層,出一直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