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好奇地問道：“滿姑姑，跟我說說皇后的事吧，到底是什麼病？這病治不好麼？”

滿姑姑坐下來，嘆了一口氣，“皇后的病，太醫只說是得了寒癥，寒氣侵了肺腑，病是除不掉的，但是每年太醫都說熬不住了，偏偏卻又熬下去。”

“寒氣侵肺腑？怎麼回事的？”

滿姑姑道：“當時懷孕四個月，正值隆冬，不小心掉到了湖里頭，那年是結冰了的，救上來的時候就差點沒了。”

“懷孕四個月，去湖里干什麼啊？”

“不知道，是城中的云清湖，在那里被發現的，當時陛下還沒被冊封為太子呢，還是王爺的份。”

“當時魏貴妃進門了嗎？”

“進了。”滿姑姑倒茶，想起了皇后時候的模樣，不又嘆息，“誰若見了皇后當年的模樣，都會喜歡的，當年陛下也喜歡。”

“皇后很漂亮？”錦書托腮。

“不是漂亮，是……”滿姑姑想了一下，眼底便帶了溫暖的笑容，“是個特別明的小姑娘，嫁進王府的時候才十六歲，眼睛都是發亮的，對誰都好，笑鬧，還記得親那會兒，進宮去拜見，牽著陛下的袖，跟在后頭出小腦袋，那雙靈的眼睛眨啊眨，充滿了好奇，貴太妃一瞧，就特別喜歡。”

“但是后來，眼里的亮就沒有了，像一灘死水，也不說話了，更沒見牽過陛下的袖子，陛下進宮，是牽著魏妃的。”

“陛下當了太子，這個太子妃出現的次數就更了，連母家那邊都跟著衰敗，魏國公府則犬升天，在朝謀了高厚祿。”

“陛下登基時，為冊后的事猶豫過很久，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冊立魏貴妃為后，仿佛是為了補償似的，一連提拔了好幾個魏家的人當。”

“再反觀皇后的母族，貶的貶，罷的罷，除國舅爺在京兆府任府丞一職之外，再無人在朝中任職了，換做誰不會心灰意冷呢？”

“國舅爺能再京兆府待那麼久，也全賴京兆府尹謝大人幫襯著，要不然，國舅爺也待不久的，如今皇后的母族已經紛紛離京前往青州定居。”

錦書聽完，不嘆息。

曾經風華正茂的，上了那個人俊王爺，本以為是尋得一生的良人，殊不知，卻是個見異思遷，寡薄意之徒。

換做誰，不心灰意冷呢？

而且，尋常家里頭的婦人，還能求個下堂去，是當今皇后，又能如何呢？

錦書嘆息過后，道：“所以，就算皇后病愈，也不可能掌權，對嗎？”

“對，陛下只保留了的名分，至于皇后實權，早就給了魏貴妃，若論貌，貴妃確勝于皇后，但是若論才學智慧，皇后遠遠勝于貴妃，可男人啊，只看臉和段的，不像咱們人，咱人重視的是本事能力。”

錦書不能再同意了，除了后面那一句。

也是狗，當初對淵心，全因他那張臉而起。

臉是第一印象，之后再慢慢地了解他。

傷的話題，在國公府一般持續不了太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

翌日，下聘隊伍就到了。

一大早的敲鑼打鼓，府的人還要先行，把太后和魏貴妃備下的聘禮送進來，拜見了錦書，道賀了一番，便與國公府的人一同在門口迎接蕭王。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這樣的做派，實在狗得很。

等到淵和蕭王府的人抵達，錦書有一瞬間，以為今天就迎親了。

儀仗隊開路，吹吹打打，熱鬧都不行。

圍觀的百姓有許多，小孩子們都往前湊，想著蹭喜糖吃。

樊媽媽昨晚就先行回去了，今日跟隨大隊伍過來，命人見到孩兒就派糖，弄得好不熱鬧。

淵今日著親王的朝服，云紋的錦緞服合，顯得俊逸威嚴。

他牽著錦書的手，溫暖地笑了，“錦書，咱的事算是進一步定下來了。”

錦書暗自發笑，還進一步定下呢，二月初八都要親了。

聘禮很多，敏先生念著那張禮單，滿姑姑就帶著紫他們往里頭清點送進去，一份一份地擺在了國公府的正廳，小山一樣高了。

錦書覺得這架勢有些過了，問淵，“何必這麼麻煩呢？回頭嫁過去的時候，還要送過去。”

淵瞧著那兩只大雁在撲騰，人重新綁好之后，回頭對錦書道：“這聘禮是給你的，你不用搬回去，留在這里也行。”

他牽著錦書出去，地道：“有兩箱都是金子，我從庫房里頭人搬的。”

錦書失笑，“怪不得我瞧著那麼沉呢，要四個人抬，那麼多金子，敏先生能愿意嗎？”

“他愿意，反正沒花出去就行，給誰放著不是放？”

兩人牽手往書房去，讓滿姑姑和樊媽媽們忙去就行，府的人們也會打點的。

“鐵盒取回來了，也打開了，”淵不等錦書問，便先說了，“是徽國魯王爺寫給郎大人的，明年二月徽國攝政王親自率團到大燕來，商討原鐵的事，魯王爺讓郎大人做一些安排，讓隨行的使者團相信徽國攝政王是大燕人。”

聽起來，那位郎大人是跟徽國有私下往來的。

錦書問道：“但徽國斗的事，怎麼又跟桑國扯上關系了？”

“桑國那群人，到賣報，當殺手，所以魯王爺聘請了他們隨行護送。”

錦書大概明白了。

徽國的魯王爺在本國不能對攝政王手腳，所以趁著使者團明年來大燕的時候，做一些安排讓徽國的隨行員認為攝政王是大燕人。

大燕人怎麼能當徽國的攝政王呢？所以回去肯定要掀起一番大風波的。

桑國的忍者接了任務，在鐵盒轉的時候，裝著信箋的鐵盒子被暗疾搶走，忍者肯定就要奪回來。

而忍者奪了暗疾的鐵盒之后，發現里面沒有東西，但好在暗疾昏迷，淵派人大肆在京中買人參，他們擔心暗疾看過那封信，所以要殺暗疾。

卻偏偏，京中有一位大人，他不知道從什麼渠道得知忍者要闖國公府殺人，就讓忍者順便殺了淵。

很有可能，那位郎大人就是和忍者接的大燕員。

是郎大人要殺淵嗎？

“郎大人是誰？”

淵淡淡道：“魏貴妃的表哥，任戶部侍郎。”

“所以，最后下一道命令，順便把你清除的，有可能就是陛下。”

“八的可能。”淵牽著坐下，分析給聽，“原先他當太子的時候，必定用過桑國的忍者辦事，也承諾許給忍者一些利益，但登基之后，我曾剿過桑寇，桑寇便認為他不守承諾，這幾年也沒有為他所用，現在重新起用，只怕是又許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