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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心魔,可謂是天外天的心魔之首。
那些來自於世人心中最深的恐懼,不斷凝結,化為了心魔中的至尊,甚至就連兇殘暴的不敗心魔也以恐懼心魔馬首是瞻。
丁牧宸馭一抹劍乘風破浪的穿過眼前的萬丈深淵,他上的傷勢也越來越多,天魔深淵中的心魔多不勝數,而他卻只有一人,劍再高,劍意再強又如何,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嗤!」
一縷熾盛深邃的劍之下,十多名火焰繚繞的不敗心魔直接在他的劍之下化為了飛灰,但就在不敗心魔的後方,一縷紫輝疾馳而至,重重的轟向了丁牧宸的心口,震碎了三重濃郁劍罡之後,被丁牧宸一拳打散。
兩頭恐懼心魔兵分兩路而來,幽暗的輝之中,傳來了他們猙獰桀驁的聲音。
「嘖嘖,兵聖啊!」
「厲害厲害,那個一人一劍就能鎮住天外天的男人,確實不得了啊!」;
「可惜,今天就要喪生於此了,剛剛好,跟那王老道做個伴!」
丁牧宸眉頭鎖,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兩頭恐懼心魔竟然深諳這種兵法之道,姑且不說王老道死沒死,他們這些話一出口,無形中就讓丁牧宸的心態上再次增加一重力了。
畢竟,這天魔深淵實在是太深邃了,丁牧宸已經深萬丈,沒有回頭路了,如果真的一口氣接不上的話,興許他就真要在這裡死道消了。
堂堂的十四境兵聖,丁牧宸太清楚自己的殉界意味著什麼了,意味著,人族核心力量的倒塌,上界與天外天之間實力天平的正式傾斜,真到了那一刻,可能上界、人間,就都完了。
所以,他不能死!
「來啊!」
丁牧宸不住哈哈大笑,道:「讓我看看你們這些恐懼心魔的心田深,到底種著的是什麼樣的歪瓜裂棗!」
說著,他手中扶蘇劍一晃,一劍劈向了左側的恐懼心魔,同時蘊劍湖嗡嗡鳴,第一把本命飛劍衝出蘊劍湖,化為一片燦爛若星河般的劍,轉眼間就將那恐懼心魔的軀撕了千萬道,直接湮滅掉了。;
丁牧宸的本命飛劍,不到生死之間絕不會祭出,但一旦祭出,就必分生死!
而這第一把本命飛劍, 名為「希然」。
扶蘇劍劍暴漲,丁牧宸一聲低喝,幾乎將扶蘇劍給彎了,旋即一劍落下,將另一個恐懼心魔給一劍斬殺,漫天紫雨落下。
「丁小子……」
忽地,一道聲音在丁牧宸的心中響起,是王老道的聲音。
當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丁牧宸立刻眼圈一紅,真的完了,這聲音之中氣遠勝於氣,是王老道的一縷殘魂發出的聲音。
堂堂的縱橫家、兵家鼻祖,難道就這麼悄無聲息死道消了嗎?
「臨界,開道!」
丁牧宸有些心,再也顧不得藏私,第二把本命飛劍衝出蘊劍湖,「唰」一聲化為一縷縷集劍朝著深淵底部貫穿而去,而丁牧宸則馭一縷劍,筆直的朝著下方沉了下去。
飛劍「臨界」發出漫天輝,帶著丁牧宸筆直下沉近千丈,終於來到了天魔深淵的底部,上方,無數心魔桀驁怒吼,但卻被丁牧宸揮出的一道劍罡盡數抵擋在外。;
「唰~~~」
他一襲青衫,背著空劍鞘,形飄然落在了深淵底部,前方,一恐懼心魔的橫亙,周圍的巖壁上布滿了縱橫錯的劍痕,顯然曾經發生過一場驚天地的大戰,而就在盡頭,一個宛若枯木般的軀靠著巖壁殉界了。
「老道……」
丁牧宸軀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目中淚水滾滾,單膝跪在了王老道的前方:「我來遲了,對不起……」
他看向王老道的,上縱橫錯著許多傷痕,一半的子都被燒了灰燼,另一條手臂則被恐懼心魔也一口咬碎了,死狀極為慘烈。
「唉!」
不遠,傳來一聲嘆息,只見一恐懼心魔的之上,坐著一道虛影,正是王老道的殘魂,他一臉坦然的坐在那裡,擰開酒葫蘆,咕咚咕咚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笑道:「冬藏姑娘的杏花酒,真是回味余長啊……」
丁牧宸猛然起,泄憤般的一拳掃過,拳風激盪,老道的虛影緩緩有些搖曳。;
他帶著哭腔怒道:「為什麼不跟我一起來,這上界就你王詡一個人能打是不是?如今死了,還死得這麼難看,這就是你王老道想要的結局?」
「哼!」
王老道依舊一口一口的喝著酒,笑道:「堂堂兵聖,哭什麼鼻子,丟人不丟人啊……死就死了唄,反正也活了許多年月了,就是有點可惜,再也喝不到人間的酒了……」
丁牧宸軀微微一,在王老道面前坐下,也摘下了腰間的紅葫蘆,一大口酒下肚,眼眶裡淚水盤旋,道:「不用擔心,老子以後每年清明給你燒幾壇酒過去。」
「無所謂了。」
王老道笑道:「吾乃人間豪傑,去了地府也能憑著三十六口劍將地府攪得天翻地覆,我就不信那閻王老兒能不送幾壇酒。」
丁牧宸青衫飄飄,又喝了一口酒,但就在大口飲酒的時候,眼角淚水滾滾落,他有些想不明白,王老道這麼好的人為什麼也會死,堂堂的縱橫家、兵家、道家鼻祖之一,論世上誰的學問最高,恐怕都繞不開這老道。;
這樣的人,就這麼寂然無聲的死在了這種鬼地方,蒼天真的睜眼了嗎?
「行了行了。」
王老道一臉嫌棄:「給老子惺惺作態了,這般的兒之態可不太像是你丁牧宸,你能一人一劍闖到這裡還沒死,說明你確實比老子能打,但也就能打罷了,論心態,老子王詡可比你丁牧宸穩太多了。」
丁牧宸哈哈一笑,了把淚水,道:「行,你心態最好!」
說著,他看著王老道風中的殘魂,在這種天魔深淵、心魔氣息膨脹的地方,本保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他皺眉道:「行啦,還有什麼言,趕說,別等到一會想說都沒機會說了。」
「也是。」
王老道拍拍腰間的酒葫蘆,笑道:「這人間的酒啊,就喝到這裡,下輩子再喝吧。」
說著,王老道起,以殘魂之力一腳踢開了一不敗心魔的,道:「丁牧宸,你看看這邊,算是我王老道死前對人族最大的貢獻。」;
「嗯?」
丁牧宸急忙飄然而至,卻發現天魔深淵的底部竟然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紋,當他瞇起眼眸察的時候,就發現這裂紋深竟然有一縷縷的心魔氣息殘痕,一時間,丁牧宸心神大震:「怎麼會這樣?天外天與上界的界壁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隙?」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王老道沉聲道:「天外天的心魔無孔不,我們本以為守著一座遠古諸神時代的封神臺就能鎮得住萬千心魔了,卻不想他們早就另闢蹊徑,在天魔深淵中找到一條前往三界的口了。」
說著,老道抬起一手指,劍指一落而下,頓時推衍出了時流逝的速度,將時向前追溯,轉眼間,丁牧宸就看到了一道道手持油紙傘的螢火不斷從隙之間離開天外天,潛上界去了。
「執傘心魔?」
丁牧宸皺著眉頭。
「嗯。」
王老道淡然道:「我回溯看過了,至有一百萬頭執傘心魔已經潛上界了,但隙的另外一頭我在此地是看不的,只知道已經有上百萬心魔進了上界,卻不知道在何。」;
丁牧宸神凝重:「我坐鎮封神臺已久,上界各山也皆有飛升境坐鎮,如此龐大數量的執傘心魔必然有人能發現,可偏偏沒人發現,說明有人在接引這些執傘心魔。」
「玄機就在這裡了。」
王老道皺眉道:「上界已經有人與天外心魔勾結了,至於所謀劃的是什麼,不得而知。」
丁牧宸目冷冽:「區區的執傘心魔,我一拳能轟殺上千個,就算是百萬執傘心魔真的到了上界也有諸多十三境、十四境坐鎮,我們有何足懼?」
「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上界呢?」
王老道目淡然。
一時間,丁牧宸眉頭鎖:「你是懷疑……他們是想以百萬執傘心魔傾瀉到下界,再以下界的來倒上界,使得我們這些坐鎮上界的聖賢不得不重新洗牌?」
「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個路數。」
王老道似乎有些疲憊,道:「我已經沒有心力再為上界推衍謀劃了,好在……儒家還有至聖先師,道家還有道祖,你們兵家有你和兵祖,有諸位聖賢在,我王詡也就再無牽掛了,剩下的那些棘手事,就與我無關了。」;
「丁牧宸啊……」
王老道懷抱著黃葫蘆,抬頭看向那位年輕兵聖,笑道:「其實啊,林昭送我的這隻黃葫蘆,我一直都很喜歡的……可惜,這隙得有人來堵上,最後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丁牧宸皺眉。
王老道咧一笑:「一劍砍碎黃葫蘆和裡面的劍泥,我王詡要效仿一下媧補天,用自己一生的大道來堵上天魔深淵中的這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