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說來只有幾句話，但真當做起來，連齊民玄都忙得不可開，更別說各個部門聯的基層人員。

    “不是什麽要事，今天上午十點前後，有一批二階玩家進活主題副本，我是想問問代號春日櫻、雪松、方時均、高燭、牧他們五人醒來沒有？”趙如眉直白說。

  齊民玄愣了下，他看向側的一位下屬問：“這幾個名字我有點耳，中午的那批玩家，是不是有幾個遲遲沒有醒？現在還沒醒嗎？”

  “沒有。”這位下屬神凝重搖頭：“其他人都醒了，只有他們五個一直沒醒。醫務人員跟康復科的人員都到齊了，目前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齊民玄聽得心下一沉，他看了眼時間，距上午十點，已經過去十個小時。哪怕是高階玩家，也罕有一覺睡這麽久的，他來休息區就是為了獲取有關‘不可名狀活主題’相關副本的報更快一點。

  當時聽說人沒醒，但那時才過去三四個小時，很正常。

  這一忙起來，他都忘了這事。直到生提起，他才驚覺這五位國級玩家恐怕要遭。

  就在趙如眉提出想要去看看他們五人的時候，一位穿著白大，戴著眼罩、口罩跟手套的醫務人健步如飛從休息室走廊走過來。

  他目落在方才齊民玄詢問的這位下屬上，語氣凝重說：“唐科長，那位牧立裡同志的況越來越惡化了，跟另外四位同志好轉不同。他的各項機能數據都在下降，短時間他要是還不能自己醒過來，我擔心……”

  “你們有什麽建議？”

  這位三十來歲的唐姓科長沉聲說。

  “電擊，現在只剩下電擊喚醒。但功率只有1/3，還有可能導致腦部遭遇不可逆的損傷。”這位醫務人員聲音有些艱。

  不電擊喚醒，患者極大概率再也醒不過來。但電擊喚醒的風險也不低，這種事他們沒辦法擅自決定，必須要由上級人員簽字點頭。

  唐科長聽到電擊喚醒，削瘦臉頰的搐著，呈現出些許痛苦。

  這可不是在副本裡，副本裡一旦死亡，現實裡反而來得痛快。電擊喚醒如果功還好，一旦不功，那就是他間接害死了戰友，可不作出決策又不行。

  這種明知希不大，卻無法逃避，必須面對的覺簡直讓人不過氣。

  “他在哪間休息室？帶我去看看，我跟他們五人是從同一場副本裡出來的。”趙如眉盯著醫務人員說。

  並非玩家的醫務人員聽到生說‘我跟五人是一塊出來的’，他怔了一秒，但很快反應過來說：“請跟我來，你既然跟他們一塊，應該知道他們遭遇了什麽……”

  “其實另外四位的機能數據一直在好轉，估計再過3-5小時就能功蘇醒過來。但牧立裡同志似乎是在中途遭遇了非常強烈的神刺激，他的肢也疑似過傷，他一直沉浸在這種痛苦或者說絕裡，無法掙。”

  醫務人員邊帶路邊告知牧當前的狀況。

  趙如眉沒想到五人，尤其是牧的況這麽嚴重。猜想過五人或許會晚一點醒來，但牧這危在旦夕的狀況，太超乎預料了。

  跳房子副本當時六人境那麽艱難都闖過來了，如果死在蘇醒前，那多憋屈啊！

  有高檔按設備的休息室，趙如眉走近門口就見到裡面站了五六個人，此刻能充當病床的按椅附近，擺放著各種儀，還有吊瓶跟輸管。

  按椅上，閉著雙眼，一臉痛苦烏青的男人臉頰脖頸都有明顯的燒傷痕跡。他痛苦的同時，左臂乃至左半邊跟雙都在與揮舞，似乎在對抗看不見的怪，可右手卻一不。

  儀上他的心跳極快，但人的心跳不論是過快還是過慢，都不是好事。

  趙如眉踏休息室，果斷舉起輸管穿到按椅旁，瞧著這生似乎準備患者，一位醫務人員連忙提醒，“他現在對外界非常敏[gǎn]，似乎把來自外界的都當了假想敵，貿然會加劇他的況惡化……”

  “不能再拖了。”

  趙如眉看著牧這連回返照都算不上的瀕危氣，語氣難得嚴肅。在他手臂揮起時，一把擒住他左手的手腕，將他的手往右臂去摁。同時右手在他耳側附近的位上，略施力道，便於讓他聽見聲音。

  “你的右手還在，沒有斷，你好好一下。這場副本，所有人都平安回來了，你們的收獲還非常大。醒醒，已經過去了，沒事了。”趙如眉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晰。

  牧是怒火之焰的載，怒火之焰灼燒的不是，而是神乃至神經。

  這種神上的痛苦會比禸疼痛更令人難以忘懷，趙如眉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認為自己當前較為孱弱的神，對正常玩家來說，已經屬於格外強大的存在。

  並且這回牧遭遇的怒火之焰灼燒，是的數倍。這些疼痛經歷一，可想而知會對普通人的神造多麽嚴重的後果。但牧這才二階啊，後面還有三階、四階、五階——

  似乎是聽見了這些信息，牧右手了。趙如眉松開他的左手，雙手摁他大腦位，冷靜說：“別怕它，我們已經贏了。你想想中轉大廳的小商店，想想你購買的那些畫作道。”

  “就算你此刻損失巨大，但後面都已經補回來了。有畫作在，你下一個副本絕對穩了……”

  黑暗裡，牧在對抗永無止境的危險即將疲力竭時，聽見了這些話。他此刻的意識已經趨近迷失，他忘了自己的經歷，甚至記不起來自己是誰。黑暗裡的怪一波接著一波，哪怕只有一條手臂，他也能殺死它們。

  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不論怎麽殺都殺不完，他上的傷勢越來越多……

  要不要放棄？

  他這麽問自己，可回應他的是本能的防。他想活著，無比迫切地想要活著，他似乎有非常重要且急切的事還沒做完。在那些事沒有完前，放棄自己的生命是一件讓他非常有罪惡的事。

  不放棄，連想都不去想。

  但好難，好難啊，好痛苦——

  已經落下風的牧每一次揮臂越來越艱難，直到，有人控他的左手握住了，記憶裡並不存在的右手。

  “心跳，開始恢復正常了……”

  休息室裡，在場的醫務人員瞪大眼睛看著檢測儀，語氣裡帶著強烈的不敢置信。

  趙如眉逐漸放輕力道，隨著牧的心跳徹底恢復正常，才收回雙手。此刻牧的烏青已經褪去不，但整個人都著一極致的虛弱。

  趙如眉靜靜看了兩息，才沉默地離開按椅，對在場醫務人員說：“接下來麻煩你們照看了，我出去一趟。”

  就站在門口的這位醫務人員見生過來，他特意側了下`。

  趙如眉剛踏出休息室就見齊民玄在三米外的走廊上，他正用網表屏幕與其他工作人員流信息，聽到腳步聲，他偏頭看向生，溫和說：“穩定下來了？”

  “嗯。”

  趙如眉應了聲，走近齊民玄說：“這種況，不止一回吧？”

  “很發生，但確實有。”齊民玄關掉網表，跟生並肩邊走邊說：“這種一般是在副本裡到了劇烈的神傷害，你們遭遇了什麽？”

  “針對神的火焰，牧是主要載，他忍了四天。”趙如眉平靜說。

  “嘶……”

  齊民玄被這個時長驚到了，他還以為只是在一場戰鬥裡了傷，沒想到居然持續長達四天，“你們這是什麽難度？煉獄，還是修羅？”

  “三星煉獄。”

  趙如眉也沒瞞，這些報等五人醒來，會在報告裡詳細書寫。

  齊民玄不由得側目看向生白皙致的側，他沒記錯的話，29號中午，這位才帶著35名一階玩家從煉獄難度的大型集結副本裡出來。

  他今晚初見生說明來意，還以為跟這幾名國級玩家是私，特意過來關心一二。直到醫務人員過來，才說起六人是同一個副本出來的。

  齊民玄乍聽還不覺得有什麽，等他反應過來，人都懵了，甚至特意看了眼日期。

  沒錯啊，今天30號晚上10點16分。

  昨天29號。

  29號下午3點左右，專項組立，並拿到生給的四百多張場券，開始有序組織國級玩家進不可名狀副本。截至到現在，進不可名狀副本的玩家共計三十批。

  由於玩家出來後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正常流，也因此場券數量跟進玩家正好持平。但等第一個周期的玩家都清醒過來，場券絕對有增無減。

  因此齊民玄已經在著手擴大進不可名狀副本的玩家數量。

  在他看來，就算生狀態恢復得再好，29號中午才出來的副本，怎麽也得等到十月一號，或者是二號再進啊，並且進的副本不該是一階嗎？！

  隔了一天居然進了二階三星煉獄，齊民玄整個人都驚呆了。

  直到眼下一問，才知曉之前在大型集結副本裡已經完疊加的升階主線。而進三星煉獄則是誤打誤撞，選了個‘高收益’元素，就進去了。

  “這回的多人煉獄一共有九個玩家。除了我們六個，還剩三個分別是崎國的帝企鵝，西國梵恩特，以及另一位西國玩家。”趙如眉說。

  “他們活著出去了？”齊民玄溫聲問，帶著些許書生氣的臉龐閃過狠戾。

  “沒，都死了。”

  趙如眉說：“牧的右手就是帝企鵝聯合梵恩特斷的。”

  “那就好。”齊民玄放下心來說：“副本裡的仁慈不值一錢，除了可靠的隊友，誰都別信任，這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跟潛藏危險。”

  “嗯。”

  對於齊民玄的經驗之談，趙如眉應了聲，兩人說著說著已經走到三樓的電梯口。

  “我這邊事務還沒理完，就不送你下去了。牧的況你也看見了，雖然直播間沒有嚴格規定必須要隔幾天才能進副本，但人的神不比氣力，一旦傷，會持續好幾個副本，甚至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影。”

  齊民玄看著生，語重心長說：“不可名狀的活是集，但集也是由一個個個組。咱們國家現在好啊，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大家嘔心瀝拿命去拚搏，該休息還是要注意休息。”

  “才是本錢，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用更好的狀態去從容應對下一個挑戰。”齊民玄本來不想說這些，大家都是年人，且生也不是不懂分寸的。

  但這隔一天進一個副本，還是把齊民玄給嚇到了。

  能從修羅副本活著出來，已經足以說明的實力。而接下來帶著三十五位隊友從煉獄難度平安歸來，放眼特訓區這幾年，都沒有出過這等人才。

  齊民玄那著重拉攏的念頭才剛在心裡打個腹稿，打算等專項組這邊忙完，空閑下來就報上去。這麽強勢的人才，肯定要國家出面拉攏啊，但他沒想到自己擬文件的速度，居然趕不上生進副本頻率？！

  “我這次會休息五天。”

  趙如眉知道齊民玄是好意，頷首說罷，忽然想到科技資源碎片，從安全屋裡把這個手心大小的芯片拿出來遞給齊民玄說：“這是這次副本的科技資源碎片，你應該有渠道遞上去，這個就麻煩你一下了。”

  看著對待科技資源碎片如此輕描淡寫的生，齊民玄真的繃不住了，他一個頭兩個大，低聲音說：“這種東西，你給我幹嘛啊？！特訓區辦公大樓裡有科技資源碎片接收室，你送去那裡！這東西要登記做表彰的。”

  “我幫你上去了，到時候被人說私收賄賂，搞權，轉移表彰功勞，我擱哪說理去？哪有人得了碎片自己不，還讓別人代的？換作是你，你信嗎？”

  齊民玄無奈歎氣說：“你要是不想害我，就自己去，手續也不繁瑣很快就能弄好。他們還是二十四小時窗口，你半夜都有人在。”

  趙如眉對特訓區是信任的，給齊民玄本來只是圖個方便，倒沒想到這裡面彎彎繞繞居然這麽複雜。

  也沒勉強，總歸只是十幾分鍾的事。收回碎片跟齊民玄告別前，想到春日櫻五人還沒醒，又把副本的淨化點數存在上限的事說了。

  “淨化點數還有上限？是多上限啊？”齊民玄詫異問。

  “我們這個汙染度B 的副本，淨化點數上限是5w，超過這個數額就不能再繼續獲取了，還會發高難度的第二形態。”趙如眉回答說。

  “噗——咳咳咳咳咳——”

  齊民玄被自己嗆了下，咳嗽聲音直接把警衛給吸引了過來。他抬手止住想過來的人，自己慢慢調整緩過勁，看著生嘶聲說：“你別告訴我，你們六人這回刷了5w淨化點數？”

  “5w是副本的上限，還有每人300點淨化點數是定額獎勵，一共是51800點。”趙如眉如實說。

  想到第一批國級玩家帶回來幾十張場券，齊民玄都覺得很賺，他木著臉說：“……你真不是在和我說笑？他們五個呢，你知道他們攢了多淨化點數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