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薔薇城堡（五）

  “先起來吧。”

  收起赤扁蛇的趙如眉拽住斯棋的手臂， 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大致猜到了況但還是問了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因為樂曲。”

  斯棋了自己磕到地面的臂膀，青年手裡舉著的明亮燭火極大驅散了危險，回憶起自己單獨尋找咖啡卻被襲擊的經歷， 有些後怕說：“他一定是因為樂曲心生嫉妒， 所以才了殺心。”

  “你會防？”

  趙如眉剛才聽到的靜不小， 但斯棋這表現， 明顯不像了重傷的樣子。

  “嗯……”

  斯棋點了點頭， 也沒瞞這個：“是必修課，但他提前熄滅了燭火，且戰鬥經驗更富，我不是對手。之前廚房裡的蠟燭也忽然被熄滅了， 我懷疑就是他乾的。他之所以沒殺人， 估計是見到廚房裡人太多了。”

  對於充當了赤扁蛇口糧，還順便背了個鍋的那位襲者， 趙如眉並未在這上面糾結，而是乾脆地轉移話題說：“你找到咖啡了嗎？”

  斯棋抬頭打量著這個房間乾枯的薔薇枝條，跟城堡大廳比起來，這幾十攀爬在牆壁與天花板上，並未損壞建築的枝條，實在是小兒科。

  “不過目前來看，薔薇除了在大廳裡破壞有點嚴重，其它地方的狀態還好……”

  “作數，當然作數！”

  趙如眉看了眼房間，又向斯棋輕松說：“你之前說的報答，還作數嗎？”

  悄無聲息就套到了想要的報，趙如眉繼續下套說：“不知道黛小姐有沒有修剪它們的枝條與系，聽說薔薇系生長很快。長期不打理，有可能會把屋子地面弄壞，導致沒辦法居住。”

  斯棋鄭重點頭說：“這是我向你承諾過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都會無償幫你。”

  趙如眉走在前面帶路的作也是一停，手裡端著燭臺，偏頭看向面思索的青年。

  斯棋環顧咖啡間，正找碎機，趙如眉已經拎了個十幾斤重的手工磨過來，隨意說：“沒有碎機，只有這個，只能手磨了。”

  究竟是誰在控這一切？

  黛？薔薇？亦或者藏在客人裡的魔法師？

  “好像有人在前面。”

  雖然他很喜歡黛小姐，但有關於咖啡味道的真考驗，實事求是地說，他其實沒有抱太大希。但好不好喝是其次，心意總是要表達的。

  “這並不是我擅長的方向。”

  說到這，斯棋連帶著步伐都停了下來。

  斯棋沉默著跟隨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了其他客人的聲音。他三步並做兩步穿過房門一看，只見有個房間亮起了微弱的燭，頓時激起來，“京曼，快過來！”

  “你是位守禮的紳士，這次參加舞會的路上， 你那邊還順利嗎？”趙如眉狀似閑聊說。

  對於這正常的敵反應，斯棋適應良好，趙如眉也沒說什麽，而是把燭臺擺在桌上，看向斯棋問：“你咖啡手藝如何？”

  “我目前沒有需要你報答的。”

  “那裡面可能是咖啡間。”

  “這應該不會吧？”斯棋回想自己印象裡的薔薇城堡，“我記得薔薇城堡的薔薇是栽種在外面的，它們只是枝條比較旺盛，系應該……”

  不然他也不會趕來參加舞會。

  趙如眉端著燭臺，打量這個小客廳的三個房門，挑了其中一個走在前面帶路問。

  “沒有……我去廚房裡看了，那裡並沒有咖啡，咖啡應該是放在其它房間裡。”斯棋環顧周圍說。

  但實際上的時間流速，可能離他們參加舞會的那一日，已經過去很久很久。

  “我來參加舞會時，注意到城堡外面的薔薇長得很茂盛。”

  “你以前沒在這座城堡裡走過？”

  “你有去過薔薇城堡的二樓或是三樓嗎？”趙如眉又問。

  斯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說：“泡出來的品，只是能喝的程度。”

  “很順利， 我黃昏時候就抵達了。不過其他人比我更快， 有些下午就已經趕來了城堡。”斯棋回憶說，這畢竟是才發生不久的事，他記得很清楚。

  [這下石錘了，這些客人包括黛的記憶明顯是停在了舞會這一夜，但凡他去看了一樓都說不出這種話。]

  [問題是他們記憶之所以停留在舞會，究竟是他們的時間被止了而薔薇還在生長，還是說薔薇被汙染後，短短幾個小時裡忽然暴漲？導致連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大彈幕：[不可能是突然暴漲，別忘了主播們進副本的時候，大廳已經是那樣了。而那時黛剛宣布舞會正式開始，所以薔薇絕不可能在舞會進行中瘋長。且在舞會進行的這短短幾個小時，樓下一點靜都沒有，之前被客人扯壞的薔薇枝條只是傷口愈合，並沒有瘋長回來。]

  大彈幕：[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黛跟客人們的時間跟薔薇的時間流速不同，還有個小細節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就是聽到主播提起薔薇瘋長影響建築，這個樂師一開始的表現是認為不可能，但他很快自己改口。這就表明在他的認知裡，現在的別墅跟他記憶裡的別墅有偏差。]

  大彈幕：[薔薇城堡可真不，我覺得這個樂師應該會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大彈幕：[主要是包括黛在，所有人都置於舞會當中，這就導致報只能通過客觀線索與發式搜集，不過這也正是解副本的樂趣所在啊！目前價值最高的應該還是摯牌的否決，會帶來了什麽。雅盧丁明知主播暗算了自己，居然還能忍不發坦然死就很微妙。]

  在觀眾熱議期間，趙如眉從斯棋這裡已經可以確認所有參與舞會的npc，其認知裡時間遭到了混淆。他們覺得自己前幾個小時，或許還在趕來舞會的路上。

  除了春日櫻四人組外，還有8位npc客人。其中4位npc客人正在就一袋咖啡的分配而爭執不休，但見到進來的趙如眉與斯棋，這4位客人忽然默契地選擇站在同一戰線。

  這些話斯棋沒有明說，不過從他積極從櫥櫃裡拿出裝在罐子裡的黑褐咖啡豆就可見一斑。

  斯棋注意到攀爬在牆壁與天花板上的乾枯薔薇枝條，眼底帶著憾說：“如果薔薇還活著就好了，每次看到這些長著葉與打著花苞的薔薇，我的靈就格外充沛。”

  得到斯棋的重申承諾，趙如眉沒有一開始就表明自己目的，而是領著他進亮著的咖啡間，此刻這不大不小的房間裡，已經聚集了超過12位客人。

  “咖啡已經沒了，你們只剩咖啡豆，在那下面的儲櫃裡。”長筱正在等水熱，用視線指了個方向語氣不鹹不淡說。

  “我有來城堡做過客， 不過只是在客廳與花園走，其它地方並未踏足過。”斯棋如實回答說， “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你說的或許是對的……”斯棋忽然推翻了自己的觀點。

  本來參加舞會的二十四人作為力度很大的競爭關系，別說正常談，不在背地裡使絆子就已經不錯了。斯棋從未想過害誰，唯一的一次正面競爭，也是他真的創作出了適合黛小姐氣質的新曲子。

  “沒有，如果是為了欣賞薔薇，其實站在城堡外面看更漂亮。可惜薔薇不知道為什麽凋零了，黛小姐一定非常傷心，很喜歡城堡裡的薔薇，聽說從小就學著打理照顧薔薇。”

  他沒將京曼當作朋友，競爭起來自然毫無力。但眼下他卻被京曼救了命，回想起之前的作為，斯棋心底越發尷尬恨不得趕還了這次的救命恩。

  想到舞會大廳裡把大門都佔了的乾枯薔薇枝條，他點頭說：“薔薇枝條破壞了一部分建築，這是城堡主人縱容的結果。但如果一直不加以管理與約束，像大廳裡的那些枝條恣意生長，城堡或許沒辦法再居住了。”

  他們不爭了，且帶著這一袋咖啡佔據了另一個角落。

  “咖啡豆要打碎才能泡咖啡……”

  “你去準備熱水，我來磨。”趙如眉接過這個工作說，“這樣更快。”

  “好。”

  斯棋連忙答應，找了個容去排隊接熱水。

  “斯棋，你沒事吧？”

  看著默契配合跟朋友似的兩人，有npc客人忍不住問。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如同為戰士的哈吉跟伯希翰，這兩人關系走得近點，也不奇怪。但斯棋估著1個小時前才從京曼手裡截胡了表現機會，眼下這兩人不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算了，居然還配合起來了？！

  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

  “我差點有事。”

  斯棋手裡提這個大杯子，想到被襲的經歷，沉下心警醒在場客人說：“有些人為了得到黛小姐的意，甚至不惜親手鏟除其他的競爭對手，你們最好小心點吧。”

  “誰啊膽子這麽大？”

  斯棋這話頓時把幾位貴族客人嚇了一跳，他環顧在場其他人，不在心裡點數。

  除了已經確認死亡的路朗德、科萊南、雅盧丁外，還有好幾個客人不見蹤影，難道他們此刻正藏在暗，找機會朝他們下手？！

  斯棋把之前那個襲自己的客人名字說了，之前他們都不太關心其他競爭對手去向，現在明擺著有人搞襲，他們頓時相互打量起來。

  而對於沒有趕來的客人，他們頭一次生出了探究興趣，認為那些人說不準已經被殺死在了某個角落。

  牧正是在眾人議論的時候，踏進的咖啡間。對於他的出現，npc客人們的失大於安心。

  注意到這些人的態度，斯棋忍不住皺眉。

  在死亡沒有與他肩的時候，他並不在意其他人的態度，但現在發現大部分客人其實更希其他競爭對手去死，斯棋心底有些不好。

  “柯希，沒有咖啡了，只有咖啡豆。要末的話，等我磨出來。”趙如眉忽然稔地與牧打招呼。

  對於京曼的態度，在場客人並不意外，兩人之前就一塊去了拿燭臺。但不意外歸不意外，這兩人居然沒有死一個，且關系還變好了，這讓一些獨行的客人心中生出了些許危機。

  他們有些過於親了，如果他們打算合作獨佔黛小姐，那獨行的自己會很危險。一時間，咖啡間裡的客人沒有再說話。但卻通過彼此的眼神，默默開始了抱團。

  斯棋接到熱水後，趙如眉這邊的咖啡豆也磨得差不多了。

  三個人的份量綽綽有余。

  “首先是咖啡，然後是糖，牛。”斯棋為京曼與柯希介紹說，“想要調製出好喝的咖啡，需要掌控好這個比例。”

  “這些是什麽？”

  牧據隊友的眼神指示，搬了一堆配料過來問，“要往裡面加這些東西嗎？”

  “我看看……”

  貴族不知道這些配料非常合理，斯棋一個一個端到自己鼻翼附近輕嗅。

  在牧吸引斯棋注意時，趙如眉抬眸看向春日櫻四人組，其中木西山注意到目。從服裡拿出備用的蠟燭點上跟已經燃燒了2/3的短蠟燭調換，同時拿起短蠟燭走到門口，表示防止其他客人過來而不知道。

  對於這個舉幾位貴族客人那是舉雙手雙腳讚同啊。

  “我幫你拿一點。”作為傳教士的木西山很符合自己這個份說。

  兩人手裡端著短蠟燭，先後走出咖啡間。在客人看不見的視野盲區裡，趙如眉聲音很輕說：“進度如何？”

  “伯希翰的好度刷上去了，但把握只有七。他願意幫不忙，但涉及黛的幫忙意願非常掙扎。”木西山低聲音回答。

  “你們往後一，我這邊有個合適人選，先讓他上。”趙如眉說。

  “行。”

  木西山乾脆利落答應。

  兩人的談只有短短5s，擺完7短蠟燭把整個小客廳照亮，又先後回到咖啡間。

  “有手了嗎？”趙如眉問斯棋。

  “這是我剛泡出來的，你要嘗嘗嗎？”斯棋把黑不黑白不白的小杯咖啡遞到青年面前說。

  趙如眉接過抿了口，在斯棋期待目中，很認真地說：“還可以，風味很獨特，也許會是黛小姐喜歡的味道。”

  “真的嗎？！”斯棋滿臉高興。

  “柯希你的呢？”

  趙如眉看向牧問。

  牧一聽，不知道隊友要傳遞什麽晦報，他把自己剛泡的整杯都遞給了。

  趙如眉同樣抿了口，面思索卻沒有做出評價。斯棋本來還好奇柯希泡的咖啡跟自己誰的好，沒想到青年一聲不吭，他也不好意思太有勝負地追問。

  趙如眉自己很隨意地撒了點咖啡、糖，用熱水衝泡，在炮製過程中，把模烤箱拿出來，隨手擺在了一側，把製作咖啡的材料放了進去。

  隨便用了個借口把斯棋支開，牧很有眼地湊過來用擋住了趙如眉端他咖啡的作，而隨著咖啡擺進烤箱裡，趙如眉用靈能封住聲音傳播，讓模烤箱用現有食材調整一下斯棋這杯咖啡的味道。

  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協助斯棋拿到摯牌。而之前之所以表揚咖啡味道獨特，拉高他的期待與自信，則是為了讓他在真的拿到摯牌時，心起伏不那麽大。

  烤箱在調整味道上效率很快，短短10s就完了任務。

  把斯棋的咖啡回歸原位，他也正好在櫥櫃裡翻到新的糖塊帶過來。

  為了防止落單被襲擊，這一次眾人依舊是等所有人都炮製好了才出門。春日櫻四人打頭陣，隨其後的是npc客人，最後才是趙如眉這一組。

  一行人都好好保護著自己的咖啡，特意隔了一段距離防止倒翻。

  “你覺得自己這次得到黛小姐摯詢問的機會大嗎？”趙如眉邊走邊問斯棋。

  “我沒什麽把握……”雖然品咖啡被誇讚了，但斯棋自己又不是沒嘗過，他其實沒什麽信心。

  “我倒覺得你的概率很高，我有幸與黛小姐一塊品嘗過咖啡。當時邀請我品嘗最喜歡的咖啡，味道就跟你的相似。”趙如眉信口胡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