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蘭過了細棉提花的被褥,哪還看得上自家的爛棉絮?一腳踢開紙箱,抱著床被道:「我兒床上的,就是我的!」
靈齡冷哂:「再說一遍。你兒床上用品全都是我買的。我借給用的。」
曉芹大聲道:「不單是芳草,我們宿舍里的六套床品是一個系列的。全是靈齡買的。你說是芳草的,你讓來跟我們對質!」
趙春蘭自然知道這些東西肯定不是芳草自己買的,一來哪有那麼多錢,二來諒也不敢。
可又不捨得放手,沖靈齡道:「你說是你的,你有證據不?」
曉芹喚:「我們都是人證!」
趙春蘭輕哼,抱著一大團東西就要往外沖,令梅拉了靈齡側讓開順便抬了抬腳,噗通聲,趙春蘭啃泥一跤摔在了門口,好在有被褥墊著沒摔傷。罵罵咧咧的起破口大罵:「一群沒XX的小XX。你們誰跘得我?不得好死!」
這時候舍管阿姨手執大掃帚,怒目金剛似的騰騰騰趕到。明霞指著地上的婦人:「阿姨,就是!」
看著散在地上的被褥,舍管阿姨怒從心頭起。指著趙春蘭破口大罵:「人有臉樹要皮。你這樣不要臉不要皮的我還是第一回見到!你不讓閨讀書還要人家舍友的東西!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這是你家的東西嗎?呂芳草一年四季的舊衫,捨不得吃捨不得用還要勤學打工賺補家用。你這個做娘的不記著閨好,就想吃的喝的,你TMD是不是人哪?」
阿姨形龐大,氣勢洶洶,不給趙春蘭一點機會,劈手奪過被褥:「滾!你要是再敢來東西,我打斷你的扔到公安局!」
趙春蘭眼睛都紅了撲上前搶著被子:「我閨的東西我憑什麼不能拿?!還給我,你還給我!」
在家中村裡無賴慣了的遇事不稱心就撒潑,可舍管阿姨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僵持不下時,靈齡喊了聲:「阿姨,你讓開!」
舍管阿姨一抬頭,嚇了一跳。趕放手撤退。
唉喲媽呀,小姑娘真狠哪!
靈齡舉著一把扎著的、點燃的火柴棒嗖的就扔了過來。
火苗立刻把床單燒出個黑,接著火勢迅速蔓延。趙春蘭急得一邊用力踩火苗,一邊尖:「不得好死的小XX——……%¥#!……*」
明霞在一旁扎火柴棒,靈齡的下點燃了,繼續扔。兩人配合默契。
舍友們忍俊不:論絕,還是要看靈齡的。
趙春蘭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加上舍管阿姨攔著,一會被褥就燒得不樣子了。
靈齡冷冷的道:「我的東西,就算燒灰,也不給不相干的人。」
趙春蘭指著靈齡,氣得兩眼翻白,屁一蹲就想躺地上裝暈,下一秒又尖著又跳了起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可在地上了半天也沒到東西。
「見鬼了。」上火辣辣的痛,怎麼就沒找到兇呢?
金元寶在空間里翻來滾去的笑。
舍管阿姨趁機把被褥上的火給滅了。一縷縷的黑煙直往外飄。
趙春蘭眼看啥也沒撈著還惹了一,氣急敗壞的指著靈齡就要開罵,才張,「啊喲,好疼,好疼。」
臉上一陣陣的刺痛。
痛得話也說不出口,只覺得一針在臉上刺。
舍管阿姨冷嘲熱諷:「虧心事做太多了,別得了面癱吧?」
趙春蘭嚇得後背發涼,只能捂著臉落荒而逃。
阿姨呸了一口。轉頭安令梅幾人:「你們別擔心。校長一定會想法子勸呂芳草回來的。」
大夥親自送阿姨下樓。回到宿舍,面面相覷。
「既然同意芳草來讀高中,沒道理讀了一半就要退學啊。」
「芳草也不缺錢了呀。」
令梅和靈齡給芳草的資助沒斷過。四月底結了百來塊裝配草莓的錢,開學后令梅收購了一個暑假織的蕾,足足付了兩百塊的酬勞。令梅也知道芳草賺的錢一直在補家用,但半年賺三百,照理說,家人應該供著才對哪。
大夥不到頭腦。
「班主任肯定會家訪的。我們等姚老師的消息再說。」
一中從不會讓學生半路無故綴學。
芳草的班主任姚老師沉著臉踏進學校大門。
趁著下午沒課,走訪了呂芳草家。可的父母實在是蠻不講理,不可理喻!
趙春蘭那婦人死活不肯讓進家門,無論怎麼勸說,這家子就一句話:定親了。明年滿18就結婚!
「就算明年結婚,先拿個高中文憑出去工作也方便啊。何況有學校資助,本花不了多錢啊。」
「不是錢的問題。」趙春蘭冷笑。「孩子讀書讀得太多心就野了。我們就不該同意讀高中!工作的事就不用老師心了。不死!」
趙春蘭說完就把老師往外攆,咣的聲關上了院門。
姚老師又氣又無奈。轉間,卻看到一個老太太投給意味深長的一眼,搖頭路過。
姚老師心中一。跟在後頭走了段路,才追上前問:「阿嬤。我想問您件事!」
老太太往後瞧了瞧,道:「我知道你想問啥。好好的趙春蘭為啥不讓閨讀書了,對吧?」
姚老師喜道:「您知道原因?」
老太太嘆口氣:「說到底,還是那孩子太能幹了。暑假在家織什麼蕾,賣了一百多塊錢。父母看有這手賺錢的本事,哪還肯讓讀書?」
姚老師呆住。
老太太不忍:「芳草那孩子,不把眼睛做瞎咯趙家人是不會放過的。」
等到老師訪談結果的令梅幾人,義憤填膺。
「怎麼有這種父母啊!」曉芹氣得跺腳。「老師,這可怎麼辦啊!」
姚老師正道:「我們學校絕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我明天再去找們。」
令梅愕然又愧疚。
教芳草勾蕾是為了緩解的生活力,沒想到反而因此害被貪得無厭的家人退學?
面容漸冷,眼底寒氣人。
「姚老師,別急。我有法子讓芳草回校讀書。」
姚老師驚訝的著。
令梅自通道:「不出一個月。肯定來找我。」
姚老師皺眉:「高二學習已經很張了。一個月……唉。我還是多跑兩次再勸勸父母。」
姚老師最後一次去芳草家時,芳草的父親把課本扔了出來,當著的面燒了灰燼。
姚老師清晰的聽到了芳草絕的哭聲和人的喝罵聲。
嚨哽咽,口不過氣:怎麼就這麼難?讓窮人家的孩讀書怎麼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