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清脆的鐘聲在山間回，這是一天的開始。

鵝般的雪花簌簌而落，為群山覆蓋上一層銀紗，不知不覺又是一年寒冬，不過龍虎山有陣法守護，始終有一暖意在這裡徘徊，盎然的翠綠終年不消。

而從山頂到山腳，十八眼靈泉彼此勾連，覆蓋整個山，更為龍虎山帶來了一抹冬天不該有的鮮活。

立在雲頭，看著腳下的龍虎山，張純一心中盪起了一波瀾，不知不覺龍虎山已經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影子，金城雖然繁華，可終究這裡更讓他到安心。

「十八子流泉真的建設功了？而且約還有雲霧大陣契合在了一起，變相增強了雲霧大陣的力量，看來莊元在陣法上的悟還要超出我的預料。」

撥開遮人眼的雲霧，將整個龍虎山盡收眼底，看著龍虎山的變化，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轉著。

「這算是一個驚喜。」

心暢快，合雲霧，張純一落了龍虎山。

後山，大青巖，正在觀想不老天松，打磨神的莊元突然睜開了雙眼。

「老師回來了！」

看著頭頂白茫茫的雲霧，莊元的臉上出了掩飾不住的喜。

將十八子流泉與龍虎山的雲霧大陣相合，在核心陣上留下自己的印記，莊元同樣對於這座大陣有一定的掌控力，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萬懷慶前輩，今日老師歸來，我要前往拜見，就不能和你一起用早飯了。」

抑住心的激，莊元對著不遠的一個草廬行了一禮。

這個草廬是新建的，住在這裡的是龍虎山外門執事·萬懷慶，方便馴養生活在山崖上的鷹群。

因為萬懷慶雙不便且脾氣古怪，不喜歡雜役多打擾，所以莊元時常過來幫忙理一些雜事，而他也喜歡端坐在大青巖上，經著崖間的狂風吹拂，觀想定，打磨神。

草廬房門閉，寂靜無聲。

沒有得到回應，莊元並沒有在乎，他已經習慣了。

端端正正的行完禮，莊元轉離去，步伐不復往日的穩重，帶上了些許輕快。

而在莊元離開之後，草廬的門打開，坐著椅的萬懷慶走了出來。

在龍虎山修養了一段時間，服下了幾粒張純一給予的培元丹，雖然神魂上的傷勢和雙的殘疾依舊，但萬懷慶的臉卻好看了許多，目中也有了彩。

「又是一個修道種子。」

「龍虎山廟小菩薩多，一師一徒皆是天驕。」

看著莊元離去的背影，萬懷慶的目有些許複雜。

這段時間他雖然表現的不搭理莊元，可對於莊元的況他還是很關注的，畢竟他是龍虎山年齡最小且唯一的門弟子，而且已經真正踏上仙路。

莊元心思純凈，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也是真正出於對長輩的尊敬，對於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萬懷慶自然心知肚明。

雖然心中有著隔閡，可在發現莊元經常一個人琢磨陣法，且被一些基礎問題難住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點了幾句。

對於陣法，萬懷慶也還是有一些心得的，談不上什麼造詣，但也算一個合格的陣法師了，莊元遇到的那些基礎問題對他來說並不難。

然後他才發現莊元在陣道上有著堪稱恐怖的天賦，不僅一點就通，而且還能舉一反三，擁有無數陣法師求的靈。

基礎的陣法往往是死板的，講究的是一板一眼，但高階的陣法卻是充滿靈的，往往要藉助天時地利才能就，而陣法師想要做到這一點天賦大過於努力。

在發現莊元這樣的天賦之後，萬懷慶雖然面上不顯，但教的卻越發用心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短短的時間莊元很多基礎的陣道知識都被補全。

十八子流泉這個靈地能順利搭建完可以說萬懷慶的教導功不可沒，當然了，十八子流泉與雲霧大陣相合這件事萬懷慶從始至終都沒有料到，因為這是他也無法做到的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穿一簡單的灰道袍，一頭青由一木釵束縛著，白芷凝提著兩桶小魚從遠走了過來。

這兩桶魚加起來有一百多斤，提在手中，白芷凝顯得很輕鬆，邁步之間有幾分鶴的輕靈，而不久之前還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大小姐。

來到大青巖上，對著萬懷慶行了一禮，帶著純白面的白芷凝開始投喂山崖間的眸鷹，一時間鷹鳴山澗，數百隻眸鷹衝出了雲霧，場面很是壯觀。

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萬懷慶神漠然。

與莊元類似，白芷凝也會來照顧他的生活，但他一眼就看出，白芷凝是有所求的，對於這種人他並不討厭，但也不喜歡，特別是在教出萬修遠這麼一個孽徒之後更是如此，因此對於白芷凝他一直的態度就是無視。

投喂完畢，明白自己並不討喜，白芷凝行了一禮轉離去。

加龍虎山已近半年，未曾有過一日懈怠，每一天都能在龍虎山上看到日出，但就算是這樣的觀想法修持也始終未能邁過門檻。

再加上見識了那位八歲的師兄，以及心仇恨的煎熬，終究是有些急了，在發現萬懷慶這位曾經的修仙者之後，確實了一些心思，想要得到一些指點，可惜並沒有功。

「天賦是有的，可心中仇恨難縛，已近偏執，仙道難。」

看著離去的白芷凝，萬懷慶搖了搖頭。

對於白芷凝的遭遇他也是有所了解的，確實可憐，但天下可憐的人多了，他並沒有太多的，更何況他自己就不可憐嗎？哪還有資格可憐別人。

冷眼旁觀，對於白芷凝現在的境他看的很清楚。

龍虎山為弟子打基礎的觀想法是不老青松圖，雖然在品質上比不過他修鍊的天鷹坐山圖，但勝在中正平和，絕大部分人都可以修鍊。

不過白芷凝卻被心中的仇恨蒙蔽了眼睛，近乎偏執，本無法契合觀想法，自然也難以門，這也是他認為白芷凝仙道難的本原因。

有些問題並不是知道緣由就可以解決的，仇恨已經為白芷凝心中的執念，想要放下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