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楚懷玉不是個良善的人,但當他的帝王之路走到盡頭的時候,唯一的兩個兒子還在劍拔弩張,他必定是要做出一個選擇。而亦宸,畢竟是在他邊長大,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中,若真的要選,我相信他還是會偏向于這個兒子,那麼這句話——也應該沒有錯……
更何況,如果現在我懷孕的事大白天下,亦宸的心也會到影響,所以——
不論如何,這個時候不能示弱!
我咬著牙撐著,一手握住韁繩,勒得虎口都發疼,一手也蒼的一聲拔出了藏在靴中的劍,勉強要對著那已經朝著我們步步過來的人。
弓箭手和埋伏的士兵全都在這個時候從周圍的宮殿中,從那高聳的城樓上的水閣中猛地冒了出來,每一支寒閃閃的箭尖都對準了一個人,我不知道誰對準了我,但在這個時候,楚亦君的手一下子抬了起來,劍拔弩張的氣氛沸騰到了極點,卻也一下子凝固了一般。
他不,楚亦宸的人馬也被困在外面,雙方都這樣對峙著,卻沒有一個人敢先手。
看著我驚恐的睜大眼睛的模樣,楚亦君慢慢的一抖韁繩,上前了兩步。
“鳶青。”
我手中握著的短劍,已經滿是冷汗了,他看著我驚弓之鳥一般的模樣,一張俊的臉上還是那種匱乏的冷漠,只是那雙眼睛,盯著我的時候,還是像一只嗜的,狂野而充滿了霸占的。
“回到我邊,饒你不死。”
“……”
我沒有開口,但衛若蘭的人已經慢慢的踱到了我的面前,攔住了前方的人。
看來他今天,是已經打算要大開殺戒了。
我回頭看了看后,還是看不見亦宸的影,我在他們的包圍圈,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怕亦宸也不敢隨便的手,在這時候,只能靠我自己!
于是,我努力的鎮定下來,讓自己不要抖得那麼厲害,慢慢的策馬朝著他走了兩步,冷笑道:“怎麼,我若堅持,你要殺我?”
“……”
他沒說話,但那肅殺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的心里還在反反復復的計算著,掂量著,每一個細節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邊,應該沒有錯,時間也應該剛剛好,而他,應該也已經接到消息了。
于是,我慢慢的說道:“若你不擔心匈奴大軍越過水直長安,大可以在此手。我若留得一條殘命在,一定會看到一場彩的大戰!”
他的臉果然立刻變了。
“那批人馬是你的?!”
我的心中幾乎是立刻松了口氣,看來呼延鴆沒有騙我,他真的已經派出了人馬到達邊塞給我助聲勢,只要有這一批人馬在,我就不擔心楚亦君敢真的手!
“不可能!你和呼延郎——他明明已經對你恨之骨,他怎麼可能還為你出兵?你騙我!”
“……”
我自信的微微笑著,并不答話。
不管我承認還是否認,他都會懷疑,但什麼話也不說,反而會搖他的心神,畢竟是在我邊長大的孩子,對于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
他鐵青著臉看著我,不知過了多久,又慢慢的抬頭,目越過了我的肩膀,看向了那人群的那一邊,幾乎牽引著我所有心神的男人,楚亦宸已經長劍在手,左右神策軍都已經被他調度到了這里,狄廣威那一層薄弱的防備并不能真正的抵擋住他。
若不是因為我,只怕他已經沖進太極宮了。
勝負在此一搏!
楚亦君看了看我們,突然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匈奴區區十萬大軍,能奈我何?呼延郎就算真的還要你,就算他進得了關,他還能突破我布在北方的防線?”
我的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十萬大軍?我向呼延鴆借兵,明明只借了五萬,怎麼會是十萬?!
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嗎?
是楚亦雄又從中調度了嗎?還是——呼延郎的人馬過來了?又或者,呼延鴆還有別的計劃?
一時間紛繁復雜的猜測在我腦海中閃過,卻抓不住一個,我的心緒很快就被這個變故打,糟糟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我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不能想,也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再去想,不管怎麼樣,先把目前這個狀況糊弄過去再說!我連臉都沒有變一下,還是保持著冷靜不的樣子,冷笑道:“這不過是個頭陣而已。上次匈奴四十萬大軍被太子擊潰,那可是呼延郎的奇恥大辱,他這次用兵,難道就只派十萬?”
楚亦君的眼神出了兇。
而就在這時,我的后突然響起了一陣震天響的殺喊聲,回頭一看,楚亦宸竟然已經開始手,嚴振郴率領左神策軍兩邊開道,抵擋住了狄廣威較為薄弱的人馬,生生的將中間殺開了一條路,而亦宸,猛然策馬疾馳而來,我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從那刀劍影橫飛的戰場中而出,一下子沖到了我的面前!
“鳶青!”
我一時竟然有些反應不過過來,一抬頭就看到了眼前這個突然從天而降一般的人。
在這樣危急的環境下,我看到他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他瘦了?臉上的廓更加棱角分明,眼睛也更深,更黑,出的如同一把鋒利的劍,他的蒼白,好像也到了什麼驚嚇,但手過來抓住我肩膀的那只手,還是和以前一樣,溫熱的,甚至有些滾燙,讓我微微一。
“亦宸……”
我還在發愣,眼前已經是一陣天旋地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一把拉到了他的馬上,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電火石間做到的,整個人就被他的擁在了懷里。
“我們拼一次!”他在我耳邊道。
什麼?我愕然,一下子抬起了頭。
我們的正前方,楚亦君的眼睛幾乎已經紅,惡狠狠的看著我們,突然舉起雙手猛的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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