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好怎麽應付宮裏難纏的皇上,康熙四十三年就這麽來了。
今年的年過的格外的簡單,就是簡單的年宴。因著太後大病初愈,神也短了,那兒孫們就沒有隻顧自己高興的道理,所以,一切熱鬧的活減免了。大年初二,皇上就帶著太後去暢春園了。說是那邊地方大,有暖房能活的開,帶太後去暢春園養病去了。
皇上一離開京城,氣氛都鬆了。可算能鬆一口氣了!
這每個人都有差事呀,不能陪皇上去園子裏住,對吧?
每天來回的在園子和京城之間顛簸,這也不現實。怎麽著了呢?不是要哄老爺子嗎?自家爺不寫折子,開始寫信了。
不厭其煩的跟他在園子裏的阿瑪寫信,今兒吃什麽了,喝什麽了,孩子又怎麽的了,幹了點什麽,讀書有什麽心得之類的,人家都寫上,然後人給送去。反正不管回信不回信的,他都寫。但人家老爺子給回信的,三封信裏總會回那麽一兩封,也沒啥容,就是吃喝拉撒那一套。
桐桐就納悶:“皇上也不清閑呀?”
不清閑是不清閑,但沒那麽費腦子了!如今凡事都是往下放,大有看看你們各自能耐的意思。握著軍權,他啥也不怕的。
別人怎麽爭寵的咱也不知道,反正自家爺逢十去請安,其他時候就是寫信嘛。每天得跟陪孩子玩一樣,花費時間跟他皇阿瑪聯絡。
這一開年,雜學就要開課了。嗣謁就真忙了,他得先帶一批學員,能學員考核過了就能去授課的那種。所以,他這一天天的進進出出的,忙的很呢。
這天送走四爺,看著孩子晨練完。自己溜達著去自家的偏院,每天的固定時間裏,還是會瞧十個以的婦人。因著有孕了嘛,明姑就不敢婦人自己進來,始終陪著,看著六福晉給病人診脈開方。
院裏伺候的都是新收的學生。聘請了老先生教認字,然後自己看醫書,背驗方。瞧病的時候們都跟著看呢。
今兒來的婦人都四十了,小富之家,男人卻也沒納妾,兩口子恩恩的,過了二十多年。人呢,就想來試試,萬一行呢?
還別說,這個人跟八福晉的況還真有點相似,是一側稍微有些堵塞,許是這些年一直在用藥呢,況好了許多。是有一定的概率懷上的。
桐桐給開了方子,“跟之前一樣,高高興興的,緒好好的,就有可能。給你開的藥,先吃三個月,隨後你再來……”婦人本就是抱著行不行都可的態度來的,這麽一說也一樣千恩萬謝。這是頭一個說還有懷的可能的,這就是希呀!
等人走了,明姑就急切的看六福晉,“跟我們福晉的況……”
類似!桐桐把況說了,“你們福晉不是在馬場那邊忙著呢嗎?忙吧,忘了這些煩心事最好!心好,常運,湯藥別停……”
明姑低聲道:“這不是今年又到了選秀的年份了嗎?本來看好了兩家的姑娘要往府裏抬的,這不是去年剛好趕上喪事了嗎?到今年秋裏孝期基本就過了,夏天選人賜人,秋裏孝期過了,不得抬人進府呀?”
連自己也覺得力頗大,如今就自家一個孩子也沒有,連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府裏,都添了孩子。雖不是嫡福晉生的,但庶子庶有了,福晉哪怕不生,力也沒那麽大了,“過年進宮的時候,良嬪娘娘跟我說了許多話。話裏話外的都是催促!當時我們福晉就撂了臉子,這不,上元節剛過,就出城了,什麽時候回來尚且不知道。”
桐桐皺眉,“這事力不該在你們上,該在你們爺上才是。你們爺想如何,他得推心置腹的跟你們福晉談。若不然,你夾在兩人中間,隻能左右為難。”
說的是啊!
明姑歎了一聲,“等我們家那位爺回來,我是得提提了。今兒我們家爺被去園子裏去了,也不知道為了什麽的!”
這話桐桐就不好接了,也不知道自己爺被了沒有。要是單了八爺,自己怎好打聽?
事實上並沒有單八爺,都了,去園子裏。皇上宣布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大閱。
大閱是幹啥?就是閱兵。
這個倒是不奇怪,一兩年裏總有那麽一次,地點就在南苑。
“今年放在南紅門吧。”皇上細數需要參閱的人員,“八旗火營、鳥|槍|騎手營,鳥|槍|步|軍|營,護衛驍騎營,列火炮九十九門……另設兩翼殿後軍,諸皇子、大臣,包括學士侍衛都披甲乘馬,跟隨朕閱軍……軍中得鳴金,擂鼓行軍,鳴金止步……”把每一個步驟都想到了,什麽時候槍|炮齊鳴,什麽時候收軍歸陣,“而後,朕需親,其後是諸皇子,再次是軍中佼佼者,每人十五發……”嗣謁:“……”老爺子這麽著下去,逃是逃不了的!尤其是在存在競爭的況下,不善騎自己無所謂呀,但是老四得憋屈死。再者,爺也不想在那麽多人麵前怯。
從書房出來,十四欠欠的問:“四哥,六哥,要不然我教教你們。”
他四哥沒搭理他,抬腳就走。
他六哥朝他涼涼的一笑,“不用!我有你六嫂呢。”
十四一僵,白眼一翻:娶個悍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嗬嗬!
悍婦懷著兩個,確實是要累一些。晌午這一覺是必睡的,結果一覺起來,自家爺回來了。
今兒這麽早嗎?
“嗯!”他靠在邊上,遞了水先漱口,再喝幾口,然後才喊伺候的,“把爺帶回來的點心拿進來。”
還買點心了。
嗣謁拿了親手遞過去:“嚐嚐怎麽樣?”
好吃的呀!不過剛過完年,一場宴席接一場宴席的,最近肚子裏的油水太大,不是很想吃。隻嚐了一個,就收了,“明早再吃。”
起來就著肚子在屋裏轉圈圈,活還是要的。
轉的,嗣謁跟著,“我扶著你,小心腳底下。”
這麽清閑嗎?“沒事,個丫頭扶著就行,你忙去吧。”知道你忙的。
不忙!什麽都沒有你重要。
桐桐樂意聽這個話,馬上笑的跟朵花似得,樂嗬著他看。
轉悠完了,才坐下,就聽自家爺又說:“悶不悶,要不要玩個什麽?”
啊?
玩什麽呀?
桐桐拿簸籮裏的針線,“不玩了,你忙你的吧,我給孩子做兩件小兜兜穿。”
做那個有繡娘的,做的不好換人就是了,他抬手把簸籮拿開了,“這個費眼睛,咱不做。”
桐桐做不了,見他無聊,就問說,“要不然我陪爺下盤棋。”
跟你下棋?我是找罪呢。於是便道:“下棋費腦子,怪累的,換個玩吧。”
非拉著人玩,就覺得自家爺回來是有事呢,手裏的針線這會子還沒放下呢,於是著針看他,“到底想幹嘛?”有話直說嘛!
嗣謁:“……”我表現的這麽功利嗎?“也沒想幹嘛,就是之前瞧見你老是用竹簽子扔……”
哦!那個呀!
桐桐起,人把竹簽子拿出來。這竹簽子是特意人做的,把一頭削的尖尖的,“我是老琢磨針灸的事呢!我老覺得我是有辦法把頭發一樣的金針進木板裏的……”
嗣謁的角,幹嘛總是這麽異想天開!你家爺現在想的是,別靶就行,你卻想著用金針木板,還是用頭發一樣細的金針木板,別鬧了好嗎?這話出去說,人家得以為你腦子有病。
正有求於人家,他沒說反駁的話,隻可耐心的聽著,“那用這竹簽是……”
“我剛開始用的是匕首,我發現我是可以的。”
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無聊,用匕首衝著樹上的果子扔過去,次次都準,“回頭爺幫我打造薄薄的小小的刀片,我隨帶著,這玩意就是話本上說的那種暗……其實匕首帶著紅纓子,甩出去也很好看,但那玩意太紮眼。殺人利這種東西,還是越不容易被人發現越好。”
不是!走題了!你一個皇家福晉,老琢磨殺人越貨那一行是想幹嘛?
再者了,你到底是經曆過什麽呀?救人你是認真的,殺人好似也是認真的!一半佛一半魔呀!
行吧,啥樣都認了!說重點!
“那些都是隨便想想,我還是想等我把針甩出去能直接紮在木板上的時候,說不定我真能用金針了呢?那這不得一步一步來嘛,我先用竹簽試試……”桐桐說的高興的,突然想起來,“爺想玩這個?這個你玩不了。你手上沒那個力氣!”
嗣謁:“……”爺沒想扔,也知道扔了沒用,爺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麽瞄準的,次次都能打中。”
啊?
啊!就是這個意思。
桐桐懂了:“皇上莫不是又要考騎。”
考倒是不怕,反正麵對的隻有考而已,丟人丟不了那麽大。這以後大閱常規化,年年都來一次,不能都躲開吧。
“那明年再去,今年請假吧。”這麽說。
這是說爺短期練不出來嗎?在外麵耿直耿直糊弄人就得了,跟爺你確定要這麽耿直下去嗎?
桐桐:“……”你怎麽不說你難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