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弘暉和弘顯現在一點也不知道,兩人帶著人星夜奔馳,第一件事,就是要攔截俘獲弘皙的人,這個麵子得找回來!
怎麽找這些人呢?
真到用的時候,弘暉和弘顯才覺得,平時當故事聽的很多東西,都是有用的。比如從留痕跡上大致做出判斷,多人多馬,多久以前留下的痕跡,他們在這個地方幹了什麽等等,這些都能做出判斷。
然後順著這個方向一致追!隻有順著這個追,是對方警惕最小的法子。對方會以為這是燒了糧草還引來的報複,絕不會跟其他的聯想起來。便是還有斥候打探消息,也絕對不會想到這些人是奔著糧草去的。
對方估著也沒想藏,很自信的一群人,應該有些折損,如今瞧著,不足二十個人的樣子。距離遠,對方的弓箭還不到,但□□卻可以,馬的目標大,順著馬打。
馬兒便是短時間吃疼驚奔跑,但跑不了多遠就會力竭。這些人的箭簇沒多了,他們逃出來的時候把大部分都消耗幹淨了,這會子他們隻能寄希於近戰。
而近赤膊,這是自家最不怕的。不要命,把胳膊都給卸了就是了。然後挖坑,一人半深就可以了?怕人跑了?好辦,每個人一條,把小到膝蓋隻要錯位,你都不了。
還想跑?一個也跑不了!
全給扔坑裏,塞起來,“但願我們速戰速決,如此,你們還有活著俘虜的可能。要不然,狼沒找來把你們吃了,也得凍死死了。”
弘顯自己的親衛,“去,找幹草,下麵給鋪一層,上麵給蓋一層,別真凍死了。”
然後還得做偽裝,先藏嚴實再說。另外,給這一圈撒上點藥,別真狼或是其他玩意吧這些人給吃了。
收拾好一切,連傷的馬也一起殺了這般的藏起來。這二十多匹馬,殺了也是呀!如今的氣溫,暫時是壞不了的,先這麽理吧。
弘暉靠在馬邊沒有,他麵前鋪著一張不大的地圖,這會子正對著地圖愣神。
弘顯湊過去,裏叼著一草:“偽裝這些人混到進去怎麽樣?要不要把那些人單獨拉出來審訊……”
偽裝了起來能靠近是真的,混進去也容易。但是,多想幾步就會發現,這樣做所帶來的麻煩是無窮無盡的。
弘暉沒有說話,良久才認真的看弘顯,“爹爹曾經說過,這世上的辦法很多,但唯有搶是手段最拙劣的。”
沒錯,阿瑪是這麽說過。弘顯沉了一瞬,有點明白大哥的意思了,“不管什麽時候,搶容易引起敵對。”
對!我們不該跟那麽多人敵對起來。
弘顯低聲道:“額娘說,這刀子分和。若是不可調和,刀子得,得鋒利,該殺不要猶豫。若是可調和,那得用刀子,刀子不疼,但也要命。大哥的意思,咱們這次用一次刀子。”
是!刀子用過了,三十萬人,死傷過半,再這麽下去,是要滅了人家部族的。
不能這麽幹,咱們殺人不是目的,也永遠不能為目的。
弘暉收起地圖,看向弘顯,“這次,咱們哥倆刀子刀子都帶上,來一把單刀赴會,如何?”
弘顯一瞬間便明白了,這是不做藏,大大方方的去。懷裏穿著兩把刀,若是刀子不行,不能說對方,那邊把挾持弘皙的戲碼在對方的底盤上重演一遍。
至於對方會不會見朝廷這邊的人,這個不用擔心。對方一定還想著能留著人質,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拿來換的。
況且,不管是自己還是大哥,都不是一般人質能比的?隻阿瑪手裏的那麽些要的機,這些人就沒有不見自己和大哥的道理。但同樣,風險也就更大了,他們會想著,隻要拿住了大哥或是自己,就能換取同樣重要的火。
這一點上,大哥知道,自己也知道。
但是,仁這一字,難就難在,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不真家夥的時候,誰裏不會聖人之言?
聖人之言,踐行起來何其困難。
知道弘顯明白這個道理,弘暉沒多言,而是看向跟著的親隨:“這一趟,得請你們跟我們兄弟赴險了!是!奪糧草是險惡,去單刀赴會也是險,但為何會選後者呢?這不是逞英豪,這是稍微不小心,真會喪命的。著去奪糧草,若有失手,還有逃生的機會。但是單刀赴會,難難難!此次,無外乎三種結果,一是我說服了對方,他們願意放下刀,接朝廷的管轄。二,對方囚了咱們,以換取和朝廷的談判籌碼。三,對方就不給機會,直接殺了了事。”
說著,他語氣一頓,“這三種裏,第二種的可能最大。”
跟著人就急了,這若是被囚了,豈不是好好的前程都毀了。
弘暉點頭,“所以,咱們也得做好兩手準備!咱們兵分兩路,一組跟我,大大方方的勸降去!一組跟著二阿哥,他會告訴你們怎麽做。”說著,扭臉看弘顯,多餘的卻沒多說一句。
弘顯張想說什麽,但到底閉,“好!大哥小心。”弘暉點頭,率先上馬,上了馬了才道:“我為什麽不選第一個辦法,奪糧草呢?因為我和弘顯一旦得了糧草,那這就說明,我們距離敵營非常的接近。這個時候,烏雅將軍就不敢有毫馬虎。為了能保證不出意外,他會用一切能用到的火,從速從快的結束戰爭,來保證我們的安全!若是如此,你們知道這會死多人嗎?你們又知道,這會埋下多深的仇恨種子嗎?這天下得來,終是要治理的!暫時的臣服,終究不是臣服。我不想等三十年、五十年之後,依舊得有那麽多人死在今兒的戰場上。今兒咱們要去的地方,那裏也是大清的疆域,那裏的子民也是大清的子民,天下子民一視同仁。他們許是被蒙蔽,許是被裹挾,許是被迫,但不管因為什麽,朝廷都得以父母包容子的心態先去包容它。此次,危險重重,卻有怕死者,留在原地修整。不怕兇險者,上馬隨我走。”
說完,隻看了弘顯一眼,打馬就走!
弘顯沒地方,看著大哥的親隨沒有多餘的言語,整齊劃一的躍上馬背,的追著大哥,然後策馬遠去。
弘顯站在原地,腦子裏轉的飛快,這個時候該幹什麽?第一,保證大哥不會陷進去出不來。第二,得保證糧草。
若是大哥事有不,自己就得保證這兩點。跟著弘顯的是喜塔臘家的一個孩子,六順。
六順急忙問:“主子,怎麽辦?”
弘顯就這麽說了,他們十三個人,得保證辦兩件事,救大哥,奪糧草。
六順蹲在低聲,“一把火燒了糧草的本事咱們有,可怎麽才能救大阿哥,才能奪糧草呢?隻有這點人……還得分頭做到兩件事,本就不可能的。”
是啊!不可能的!
他這麽一說,跟著的哪有不惶恐的。
可誰都能惶恐,隻弘顯不能。他篤定的很,“先不要喪氣,這聽起來是一件事,但其實是一點事!”
什麽?
是的!這其實是一件事!
他腦子裏各種念頭翻滾,隨手撿起土坷垃,然後把小的土坷垃麻麻的擺在了一起,再給上麵摞一層大一些的土坷垃,一直往上摞。這些在府裏長大的孩子都玩過這個,這積木,家裏的七阿哥八阿哥至今還在玩這個。
弘顯用土坷垃堆起了一個巍巍的土塔,最上麵的是個大些的土坷垃。他還記得他跟大哥小時候玩這個時候,額娘在邊上一邊給弘旭做肚兜,一邊說,“玩這個東西,最重要的是什麽呢?是站在最高嗎?不是!想要玩的穩,在於下層。越是下層穩固,上麵越是牢靠。下麵輕輕一晃,上麵就得地山搖。”
此刻,他想到的就是這句話!大哥去找最上麵的這個土坷垃了,說服了他,能通過他的手暫時拿下所有的土坷垃,這以現在的況來說,是最好的。
但勸降若是做不到,他得把對方給的投降。
怎麽呢?
他手把之前鋪好的最下層的土坷垃往外拉了一下,最上麵那個馬上就搖晃了。他再拉了一下,上麵搖晃的更厲害了,他接二連三的拉,上麵這個堆起來的土塔,瞬間垮塌,而後咕嚕嚕的滾到了他的腳邊。
他手把這個土坷垃撿起來,端詳了一下,抬眼看一圈的人,然後耐心的說這個道理,將手裏的土坷垃拍打了怕打,“大哥找這家夥去了,他聽話則好,他若不聽話,咱們就把下麵這些小的,拉出來。時間太,想拉的多一點,最上麵的栽下來,這個有點難。可若是不求他下來,我們隻是稍微一下這些小的,目的是上麵跟著搖晃一下。隻要一搖晃他就會害怕,害怕就會想著跟大哥好好談,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要是對方不怕呢?
弘顯冷笑一聲,“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到時候,小爺從下往上,給他毀幹淨了。”
可大阿哥不是說,不殺人嗎?
誰說毀了對方的基就是殺人了?
弘顯一躍上馬:“走!小爺不殺人,但小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