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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你就不行》 夢裏清歡(173)一更

大帳裏,火盆點了七八個,暖意融融的,但十三還是覺得冷。

    斷指止了,也包紮了,疼!特別的疼,疼的裏麵的裳被冷汗打了就沒再幹過。有止疼的湯藥,但那玩意喝了就迷糊了。一軍的統帥,還有兩個侄兒深敵營,他怎麽敢不保持清醒。

    夜裏了,他沒能歇著,也不可能歇著,正跟幾個將軍明兒行軍的事,也得關注沒有糧草之後,將士的緒可都好,然後外麵急匆匆的馬蹄聲傳來,這必是烏雅拂標有消息傳來了。

    十三蹭的一下站起來,急匆匆的往外走,無所謂,他得知道侄兒確定是安全的。

    信差從懷裏掏出封的火折子,跟著就滾下馬來,躺在地上都起不來,可見路上一點都沒耽擱。富察馬斯喀一把接過來,“大帥,末將來開吧。”

    十三爺斷了一指,斷指之痛,迄今沒喊過一聲疼,可笨想著,那能不疼嗎?

    他利索的打開了,沒敢看,隻了火把過來,然後信紙放在十三爺跟前,十三爺看。

    隻一張信紙,大半頁上有字,是很簡短的一封信。

    可這麽簡短的一封信,結果他發現十三爺來來回回的把這幾行字看了好幾遍,這邊還沒反應過來了,就見十三爺朗聲大笑,這種笑是從沒有過的豪邁,好半晌才聽十三爺道:“好!好!好!”

    什麽好?!

    他瞄了一眼,也不由的笑出聲來,隻覺得渾的鬆了,沒看的人著急,這到底是寫了什麽呀?

    富察馬斯喀才道:“大阿哥勸降大策冷敦多布,而後大策冷敦多布殺了策妄阿拉布坦,重新歸降朝廷,如今正提著策妄阿拉布坦人頭在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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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勸降了?怎麽就降了呢?

    詳細的沒有,但是跟二阿哥有關,“二阿哥帶著人混進去,見了大喇嘛,跟著大喇嘛勸離了百姓……”懂了!一個去威,一個去釜底薪,可不就了嗎?

    兩個年,一人十數隨從,闖十數萬之眾的敵營,愣是給勸降了?

    別覺得容易!真要是人家扣住了人,自家這邊真的很被的。這個過程不用問都知道很彩!

    富察馬斯喀又笑道:“二阿哥還趁俘虜了策妄阿拉布坦的嫡長子策零,而今正在回來的路上。”

    當時沒想著趁著勁先自保,省的哪裏出了差錯把小命搭進去了,卻在軍中帶了這麽要的俘虜。這得怎麽樣的膽氣果斷和勇武才能做到?

    難怪十三爺這般笑,說真的,他們每個人都想這麽笑。一場大戰殺了十數萬,兩條舌頭勸降了十數萬,這代表什麽?代表麵臨糧草斷絕的絕境的時候,底翻盤了。以為是過不去的坎,卻沒想到到了這裏,隻要後續的安排不出岔子,此平叛大獲全勝,且贏的異常的漂亮。

    就得笑,笑的上上下下都知道,把心放在肚子裏吧,不會再有人因為此仗送命了!

    這會子不僅大帳裏熱火朝天,便是整個大營裏,也時有傳出歡呼聲。這是什麽?這便是軍心,這便是威

    十三得穩住,得把後續的接管安排到位,不能給出岔子。還得安置後序駐兵的問題。點了誰,誰清點兵馬,馬上出發,這吵吵嚷嚷的,就是半夜。此時,軍營裏也安靜了,耳邊除了巡邏的腳步聲,就是更肆意的風聲。

    他臉上的表嚴肅了下來,找了隨從:“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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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十三得寫折子了,提起筆心卻格外的矛盾。有驚有喜有憾,他原原本本的,一點也沒有瞞的將事的始末都寫了。至於弘暉和弘顯怎麽勸降的,現在還不得而知。這得等明兒兩孩子回來,跟自己說了,然後也得他們上折子,這得他們跟皇上去說。

    他在折子的末尾說:弘皙之罪,兒臣負全責。兒斷一指不覺痛,可想起二哥,兒痛的不能自已。可兒又念老天,子侄後輩終是沒墮了皇家之威。

    把折子寫好,立馬打發人送回京城。

    而此時,都已經後半夜了,十三也真的睡不著了。一是疼的,二是想以後。

    以後啊,怕是得四哥和六哥之中。而如今西北的軍權所轄,怕是皇阿瑪會給十四吧。

    弘暉和弘顯在軍中有威,十四便是管了,也生不出事來。況且,這裏距離京城到底遠,還怕十四在這裏造反嗎?不說他沒那麽膽子,就是有膽子也沒戲。真要敢反了,他可就腹背敵了。就準噶爾這種腦後長反骨的,別以為弘暉和弘顯能拿住人家,他就能拿住人家。真要那麽著,那是找死。

    況且,老十四討厭歸討厭,絕對不會有不臣之心的。

    所以,這後續的很多事就得安排了。

    第二天,都後半天了,弘暉和弘顯回來了。

    在路上跟自家打發去的人馬上了,這才聽說後來的事。因此兩人一回來,就從馬上躍下來往裏麵跑。一路都有將士呼喊著問安,兩人隨口應承著,一點也沒停留,直接奔了帥賬。十三才起來要去迎,就將倆侄兒進來了。

    什麽話都沒說,倆孩子就跪在腳跟前,“十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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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話,視線都落在他的左手上。

    十三將左手抬起來,“沒事,不妨礙什麽。”

    可為了弘皙那混賬,您生生削去一指。

    弘暉就喊太醫:“是不是一直沒用止疼藥?”十三叔這幾天就沒怎麽睡,不過是強打神罷了。

    十三擺手,“無礙,不能用藥。”

    弘顯就道:“烏雅將軍著人從準噶爾送糧草來,估計是等到咱們接住茬。您用藥吧,大帳中有諸位老將,還有大哥和侄兒看著,肯定不出差錯。您用藥吧!”

    十三用右手在兩個侄兒頭上,“起來吧,倒也不是為了這個……”

    那為了什麽?

    十三的眼神幽暗,隨即就道:“此戰不用打了,那便也沒有上戰場將功折罪的事了。你們先去洗漱,我先見大策淩,有些事得我跟此人談。你們隻告訴我大概的況就行了。”

    弘暉和弘顯盡量簡單的把事說了,十三爺聽的眼睛裏亮一閃,眼裏最後那一憾也沒有了!若是天意如此,那便如此吧!二哥可惜,可看著這倆孩子,他覺得這份可惜是值當的。莫說自己本就希渺茫,便是不渺茫,在自己不能保證兒子能長這般模樣的況下,他也寧肯是老四或者老六。

    因為他真的沒法舍了這兩個已經長,且已經有懷有魄力有能力的孩子。

    那麽,就這樣吧!

    他的右手重重的拍在兩個孩子的肩膀上:“去!洗漱之後,簡單的吃點,完了咱們叔侄再說話。”

    兩人沒耽擱,但也真沒耐心好好的洗,胡的洗出來,換了服,烘幹的頭發,十三叔那邊已經料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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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顯就親自去找太醫,“止疼的藥趕備上,再這麽疼下去,把就把人熬幹了。”

    可藥熬上了,十三卻要升帥賬。

    弘顯急匆匆的想去攔,弘暉一把攔了,“十三叔是想把弘皙的罪,在這裏給了了。”

    所以呢?

    所以十三站在牙帳前,要替弘皙承那八十

    弘顯跺腳,扭臉問邊上的副將,“弘皙關在哪裏?”

    那人指了指一帳篷,“人在裏麵。”

    弘顯急匆匆的去了,弘暉隨其後,這事得跟弘皙談。

    十三叔能替弘皙挨這八十嗎?能!但你要知道,十三叔若是全擔了,你弘皙以後想再要什麽差事可就不能了!今兒十三叔的初衷,不是替你挨打,而是你站出來,像個爺們似得去擔責的。隻要罪責你擔了,這事才算是了了。

    隻是幹壞了一件事——而已!

    滿朝的大臣,甚至包括這些皇叔,誰能不犯錯?錯了就錯了,你認了罰了,這事就過去了!可要是不擔責,這算什麽呢?

    從子上毀了弘皙,不能這麽幹!

    十三叔不能這麽幹,自家和哥哥也不能這麽幹。這些事這幾天要是弘皙還想不明白,那這除了自己和大哥,誰都不能去點撥。不看一麵看一麵,還有二伯的麵子呢。況且,這是堂兄弟,一樣是皇孫,還是教於皇上的皇孫,便是要下他,也不能他以這樣的姿態落幕!

    於是,哥倆就站在弘皙的麵前。

    弘皙知道外麵的消息,隻知道個大概,真是又急又惱,這幾天,十三叔有多焦心,他就有多焦心。這會子這哥倆來了,他張想問什麽,但到底沒說什麽。

    弘顯低聲道:“我們就是來告訴二哥一聲,我們安全回來了。十三叔此時升牙帳,軍中的事也該了一了了。”

    弘皙一時沒明白這個了是怎麽一個了。卻聽弘暉道:“十三叔是居其位、安其職,盡其誠,得做到有始有終。”

    這話一出,弘皙有點明白了,這居其位、安其職,不就是說,在什麽位子上,就得承擔什麽樣的責任。

    反之,若不能承擔責任,那你有能有什麽位子呢?

    這倆人是來提點他的!

    等十三站在牙帳前,看著跪在前的隆科多和赫舍裏心裕,他不由的朝關著弘皙的帳篷看去,然後就看到弘暉和弘顯陪著弘皙慢慢的走了過來。

    此刻,十三鼻子一酸,卻真的笑了,笑的無比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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