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桐桐,還請了人家來吃殺豬菜。
直到嗣謁回來,一看他那表,桐桐心裏先咯噔一下,“沒贏嗎?”不該呀!其實不覺得這是一場有懸念的戰爭。這會子自家爺這表,要不是輸了,就是:“孩子怎麽了?”
嗣謁拍了拍的手,“贏了,倆孩子也平安。”
那是出了什麽事了?
嗣謁回來歪在榻上,這才細細的跟桐桐說了。桐桐迷蒙了一瞬,“爺生氣的是什麽?”
你覺得不該生氣?
桐桐不知道該作何表,湊過去低聲道:“弘暉和弘顯又不蠢。”
以犯險的法子,從來就不是聰明的法子。
桐桐:“……”話不是這麽說的!犯險這個事,這是因人而異的。你覺得這是萬分兇險的事,對別人來說真未必。你覺得兇險,那是你知道你陷敵營,對方要是蠻幹,你一點法子都沒有。但兩個孩子又不是!這怎麽能以犯險呢?
挨著人家聲音控製的低低的:“他們不乏殺人遁走的本事,隻是沒殺人之前不會殺人而已。學會了,這就不是難事!”說著,就一臉的篤定,“萬軍從中走個來回,順利的能耐他們有。”
嗣謁就又看桐桐,所以,你除了教兩人習武,還教他們什麽了?
冤枉!我自問我是個很好的大夫,如今就算不是很好,但我覺得我曾經真的是個非同一般的大夫。人上的哪裏薄弱,我很清楚。
所以,把醫家的手段用在殺人上?桐桐訕訕的,“……自保!用在自保上。”我也沒說不就殺人呀!
嗣謁卻瞪,“你要知道,凡事都有萬一!”
桐桐:“……”這人怎麽說呢?突然有了一種夏蟲不可語冰的覺。就是那種擁有了力量就能天下無敵的心態,他終其一生都不會有!也可能經曆了很多生他都沒有過吧。所以,能力的大小,到底是限製了他的想象力。也因為無法到某個領域,所以,在某方麵的認知他是匱乏的。未知才會覺得可怕,他應該是這麽一種狀態。
想一想,覺得還怪可憐的。
因此,隻能道:“……爺說的也是!太膽大了,是該教訓。”
嗣謁的麵這才緩和了:“你都不知道,爺當時看的那些折子上稟報的事有多後怕。”
“是啊!這可太可怕了。”才怪!
“人人都朝爺和老四看,覺得咱們的孩子出頭了……”嗣謁一歎,“可這機會給他們,他們就知道滋味了。”
桐桐:“……”你這麽說的話,出門會被你的兄弟拍板磚的。事實上你也知道,給了機會他們也拿不起來,所以,你這種炫耀就有點找打的嫌疑。
但還是昧著良心順著他的話哄他,“可不是,刀割在誰上誰疼。”
嗣謁冷哼,“如今一個個的,都覺得爺和老四是沾了孩子的……”
這一點桐桐跟自家爺一致了,那些人的話很扯淡,不過也能理解,“應該是他們覺得這麽想,心理能好過一點。”
“可見連自知者明的道理也不懂。”嗣謁跟著就來了這麽一句。
桐桐:“……”隻是尋求心態上的平衡,倒也不用這麽苛刻的說你的兄弟們。雖然他們有時候看起來是不怎麽靠譜的樣子。
而且,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兒子們冒頭了,你知道有些東西哪怕不是你手可及,也是老四手可及的時候,你有點‘傲’了!一點也沒以前那麽謙卑,現在開始點評吐槽起你的兄弟們了。可見這不滿其實還是有的,隻是積著不好發。現在剛把能幹掉的都幹掉的,你這就有點高傲不好親近了。
爺,這不好!
隻得打岔,“年前孩子們肯定能回來吧?還別說,這一去就小一年了。”
是啊!都這麽久了。桐桐又低聲道:“這把能兌的,都兌下去了。就剩下你和……你了,其實,人家很可能都在咱們看咱們和老四家的笑話。”
看是你幹掉老四,還是老四幹掉你。
嗣謁悚然的看桐桐,“你這個思路……”
不對?
“不是!”嗣謁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是對的!”但他不承認的是,“爺沒兌誰!”從來沒有過,“所以,不是說把能兌的都兌下去了!爺就不是那種人!那種能兌的爺都沒兌,那不能兌的,爺能去兌?”
桐桐眨眨眼睛,似有所悟,好半晌才道:“……您說的都對!”反正別管幹過啥,上別承認就對了!這一點千萬得謹記。
也不跟他扯這個,隻問說:“那明兒的殺豬菜還吃嗎?”
嗣謁:“……”你不得容我興興,九龍冠砸腦袋上的概率超高,這麽大的事在當年,你問我要不要吃殺豬菜?
才這麽想完,可跟著,又不由的看桐桐,這看似荒誕的安排,其實一點也不荒誕!這裏麵有個最要的東西,那便是初心!初心難得!
再大的事,也沒有百姓桌上有吃要!所以,福晉是對的!這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安排,也是恰當的。
因此他起,過來抱桐桐,“爺不知道原本應該是什麽樣的,但爺知道,有你了,很多東西才變的不一樣了。但這不一樣的,都是好的!”
所以,要問天下最寶貝的是什麽,爺想,除了你,也別無他了。
桐桐回抱他,輕輕的拍他。這人呀,時不時就一下,也不知道隻現在是這樣,還是一直是這樣。不過覺得,還是蠻——可的。
桐桐還在想,我該說點什麽來回應陷某種緒中的人呢,結果就聽人家說,“你說的對,明兒吃殺豬菜。咱們給皇阿瑪送個帖子,順便再問問,能不能請娘娘們出宮來玩玩。”說著,就拉桐桐,“再去瞧瞧,確認一下是不是真不怎麽長膘了……”
桐桐:“……”行吧!但其實您要這麽大的陣仗請客,我今兒還忙的,這得那種特別大的鍋,才能做出味道的。關鍵是,我想親自掌勺。
兩人真跑到後麵看豬去了,然後又把周圍清理的幹淨些,在把暖棚給拾掇拾掇,能拉開幾個席麵最好。
正折騰了,外麵說四王爺來了。
桐桐就說自家爺:“那爺去前麵,我看著安排便是了。”他以為老四來是說孩子的事。
嗣謁的麵奇怪了一瞬,就笑著吩咐趙其山,“你去請吧,直接帶到後麵來。”
啊?要在暖棚裏說嗎?
嗣謁搖頭:估計是回去聽說你送了請人吃殺豬菜的帖子,然後就過來了。
桐桐:“……什麽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這個時候,不能,不能關在家裏跟謀士嘚吧個沒完!初心難得,什麽也沒老百姓桌上有吃來的實在。
於是,明知道哥倆現在聚在一起有謀算儲位的嫌疑,可他還是來了。
果然,這位走路風風火火的,離得老遠就問:“……聽說最小的都有一百六十多斤了。這麽算下來,一天長的可不止一斤。”
是啊!
然後哥倆又去看圈裏的豬去了。
桐桐自己安排別的差事,隻問趙其山,“去給園子裏送的帖子,著人送去了嗎?”
是!已經送去了。
皇上正跟直親王和理親王在裏麵說話呢,然後李德全遞了帖子進來,“一大早,六福晉就給各個王府貝勒府送了帖子,說是明兒請吃殺豬宴。六爺剛回家,這不,又打發了人送來了帖子,問皇上您是否賞臉。”
這話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也就是說,並不是今兒從園子裏回去才下的決定,而是老六家的在老六回去之前,已經人下帖子了。
別看這點差別,這能說明很多問題。若是老六回去才下這個帖子的,這就有做戲的嫌疑。若隻是六福晉的行為,那就是兩口子早前商量好的,在不知道西北消息的時候就定下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皇上還說李德全,“把送帖子的人進來,朕問問。”
送信的是梁忠,本也是皇上的人,見皇上問了,他趕道:“……那五頭豬長的大小有些差別,喂的其實都是一樣的。最小的一百六十三斤,最大的過了兩百斤了。可這五頭豬,連著七天都不怎麽長了。福晉就說,不長,每天的食量卻也不見,再喂就賠錢了,可見,豬長到這份上,就應該是已經了。留著不劃算,就給殺了吧。府裏的長史大人說,想留在過年,給宮裏當年禮,也是個吉兆。福晉想了想還是沒應承,福晉說,隻要踏踏實實的做了就足夠了,咱是實實在在的人,隻辦實實在在的事。不要在討巧上下功夫!說皇上明見萬裏,沒有不知道的。又說,沒什麽吉兆不吉兆的,若是每個人都能踏踏實實的辦差,實實在在的任事,那皇上必是每日都是吉祥的。”
每日都是吉祥的,那又何必提吉兆不吉兆?
理親王就垂下眼瞼,心裏有些。由此可見,不是孩子不好,而是真沒教好。隻憑著六弟妹這些話,就能知道老四和老六府裏的孩子耳融目染接到的都是什麽。所以,輸的虧嗎?不虧!賴孩子嗎?不賴!
養不教,父之過,這一點他得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