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謁的疲憊都嚇沒了！

    “老太太這麽大歲數了！”

    桐桐白眼翻他,“子調養的好著呢！再說了，五十多……去問的話，民間還總有的。”

    可真正的大戶人家很稀奇的！五十歲之後,兩口子就會分房住了。男人可以有小妾,但更多的是人修養的。反正大戶人家裏，五十歲往上的婦人懷孕生產,真的特別罕見。

    但現在也不是擔心尷尬不尷尬的問題,關鍵是：“……嗎？”

    這人！

    桐桐坐起來手叉腰，“我給額娘心著呢！不說湯藥飲食調理，就是泡著的湯藥,也都是調配好的！”五十多了,月事日子是準的。雖然是量，但確實是有的。子康健著呢！如今隻是胖了而已。

    但是胖了……又怎麽了？

    醋￥溜￥兒￥文￥學，最=快=追

    嗣謁趕穿好鞋,“要是萬一錯了呢？你問屏嬤嬤了嗎？”

    我好意思問嗎？

    嗣謁就說，“脈一定是喜脈嗎？”未必吧？！萬一不是呢？

    桐桐又翻白眼，你覺得我分不清喜脈？才還說我從沒錯過呢！

    得得得！咱得走一趟，猜是不行的,“黃升在園子裏，咱先的了黃升去額娘那裏瞧瞧,皇阿瑪怕是睡了，就先別驚了。”

    桐桐心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太醫去問屏嬤嬤比較妥當，要不然我真問不出口的。

    兩口子穿戴利索了,麻溜的就了。

    黃升被了，心裏忐忑。最怕給老人治病,真的！人年紀大了，不定怎麽一下就咯嘣了。多虧了有六福晉搭把手,要不然真能要命。

    晚上一被喊，心跳就加速！他覺得再幹兩年就不能幹了，誰幹誰幹去！

    見了六爺六福晉先見禮，這才問說，“哪位娘娘有恙？”肯定不是老聖人，老聖人那邊天天請平安脈的！說著就看六福晉：“福晉您給口風。”

    這個事瞞著誰也不能瞞太醫呀，兩個大夫一起瞧病，這就是會診。那得先把自己的結論亮出來，要不然就是考人家呢。

    這麽嚇人的事，自己都給嚇住了，一會子黃升還不定怎麽驚著呢。於是，一邊走就一邊跟黃升說了，“……我著像，您一會子過去細細的把一次看看……”

    黃升當時就站住腳了，“喜脈……是不會錯的。”

    說的是啊！桐桐低聲道：“……快一個月了。”

    那就更不會錯了。

    桐桐一臉為難，“但我什麽都沒問。”

    黃升張合了半晌，隻能跟著往前趕：高齡婦人了，份貴重，偏要產子。這不僅能要婦人的命，還能要大夫的命。

    嗣謁低聲叮囑：“千萬得好好把脈，細致一些……”

    桐桐拉他，快別說了，一會子嚇的黃升直接厥過去了，誰再去診脈。

    嗣謁閉了，行吧！現在是沒法說什麽。如今這況並不會因為自己多叮囑幾句就改變局麵。他不說話了，扭臉看趙其山：傻愣著幹什麽，先去把門開，傳一聲話，別驚著娘娘。

    趙其山可算是找到聲音了，趕就跑。一路踉蹌的差點摔好幾次，可算到了地方了。

    太後還沒睡呢，心裏想著，這要是絕癥了，剩下的事該怎麽安排。自家兒子和媳婦住在這園子裏是否還合適！正思量著呢，屏嬤嬤進來，低聲道：“主子，六爺和六福晉來了。”

    太後嚇了一跳：“出事了？”

    不知！趙其山沒說。

    太後的麵一肅，趕起來了，抓了外袍套上，就往外間去了。

    要進去了，嗣謁更尷尬了！這一會子要是真診斷出來是有了，老太太麵對兒子，得多不好意思。他遲疑了一瞬進去了，但卻在屏風外站住腳，“額娘，兒子就不進去了，還得折騰的您穿戴……”

    並不用！

    但還沒說完，老六家的就進來了。

    太後一瞧見兒媳婦還道：“老六進來吧！他是我生的，弄那些神神鬼鬼的幹什麽？”

    桐桐就朝後看：進來吧！太後懷上了，你這以後還不見額娘了是不？遲早得見，都免不了尷尬一次，對吧？

    嗣謁隻得進來了，為了不出尷尬的表來，他木著臉，一點表都不敢。

    太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是老十四又不省心了？”

    要是老十四不省心反倒是好辦了！這不是你們二老不省心嗎？

    嗣謁一邊腹誹一邊扶著額娘去榻上坐了，然後才道：“福晉說今兒給額娘診脈，沒把穩，兒子了黃升來，給您再瞧瞧……”

    啊？還真可能是絕癥嗎？太後歎氣，最高的位子咱都坐了，從包奴到天下人至尊至貴的位子，一輩子真不虧。絕癥咱也認了，來吧！瞧吧！真要是了，還能來得及十四回來見一麵。

    然後黃升也木著一張臉進來了，請了安之後，就跪在邊上診脈。

    “起來坐著診吧。”

    不！不用！還是跪著安穩些。

    然後左手半晌，右手半晌，這才緩緩的收回了手，隻尬笑了一下，“老臣得跟近伺候的嬤嬤問問話，之後再跟六福晉會診一下……”

    很複雜的樣子，那這病的還真不輕呢。

    屏嬤嬤的臉都變了，跟著太醫就往屏風外去。

    桐桐福了福，也跟著出去了。

    屏風外麵，太醫的聲音小的很，裏麵隻能聽到有人說話，但說什麽完全聽不清。

    屏嬤嬤都愣住了，“換洗？什麽換洗？”

    黃升就那麽詭異的看著，還沒反應過來，回頭看才出來的六福晉。在六福晉意味深長的眼神下，‘啊啊啊’了半晌，才用手捂住，“換洗呀……是那個意思呀？”

    那你以為呢？

    屏嬤嬤的臉瞬間就紅了，“……封後大典的那天晚上……老聖人留宿了……了水……這個李德全人記了的……換洗的日子過了八天了，平時月事的時候量也不多了，這次就一點點……真就一點點，要不是伺候的人心，都不能發現。老奴說這次不準，要不問問六福晉，娘娘說都這歲數了，也該沒了，調這個幹嘛，還怪麻煩的。以後幹幹淨淨的豈不是好……因此老奴也沒往心裏去……”

    這話是合理的！

    桐桐點頭，低聲問說，“當時有一點點出的時候，可還有別的不適癥狀？”

    沒有！屏嬤嬤搖頭，沒有別的不適！還去暖棚裏摘豆角了。

    桐桐就看黃升，這種的輕微的一點點，不仔細的人都會忽略過去的出，在有些婦人上，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從脈象上都可以看的出來，懷的好的，沒病。

    屏嬤嬤又道：“就是最近這幾天，開始有些犯困。晚上睡的踏實著呢，至能睡三個時辰左右。”這在這個歲數就不算了，“白天還能睡幾覺，雖然時間都不長，但確實是比以往睡的多了些。”

    黃升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就看六福晉：是的！以臣的診斷，這就是喜脈。

    將將一個月而已！

    屏嬤嬤手足無措，求助的看桐桐：“……怎麽……怎麽辦？”

    能怎麽辦？敢說不要嗎？在大人和孩子都還算好的況下，敢有損毀嗎？

    黃升不要命了？

    桐桐朝邊上讓讓，這事得黃升去說的。

    黃升認命了，出幾分笑意來，跟著不知道是的還是不知所措的屏嬤嬤，往裏麵去了。桐桐墜在後麵，嗣謁卻先看。

    輕輕點頭，嗣謁僵的扭過脖子，想著接下來我該跟我額娘說點啥呢？又是想笑又是哭笑不得。

    這作態把太後看的，啥意思呀？看屏嬤嬤，屏嬤嬤的眼神亮晶晶的，真要有一比的話，真就跟當初懷上老四的表似得，著那麽一子不可思議。

    嗬嗬！不知道還以為我老蚌生珠了呢！

    特坦然的看黃升：“沒事，怎麽了直接說。”黃升多出幾分笑來，“恭喜太後，賀喜太後……您這是……有喜了！”

    啊？

    太後的表懵著呢，“有喜了……是怎麽了？什麽喜了？”

    黃升：“……有喜了……就是有喜了，一個月了。”

    太後：“………………”先看屏嬤嬤，屏嬤嬤的視線落在的肚子上。看老六，老六看天看地看他媳婦，就是不看自己這個額娘。又看兒媳婦，兒媳婦笑的見牙不見眼，牙花子都出來了，就那麽喜氣盈盈缺心肺的衝著樂。

    這反應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然後把毯子一拉，往頭上一蓋：完了！沒臉見人了！

    怎麽麵對兒子？怎麽麵對兒媳？怎麽麵對閨？怎麽麵對孫子？怎麽麵對孫？

    更重要的是——怎麽麵對天下人？

    太後有孕？翻開史書看看，有幾個太後生孩子的？這得是在合乎倫常的況下生孩子的，有幾個？

    咱讀的書不多，但咱覺得咱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怎麽辦？

    不知道！

    於是先吩咐了：“……不能告訴別人！不能人知道！”

    嗣謁：“……”不告訴肚子就不起來了？孩子就不到世上來了？

    行吧！不能刺激！

    他看桐桐，過來安呀！爺真不知道這種況下該怎麽辦了？

    桐桐上應承著：“額娘放心，您不說的時候，絕不告訴外人。您別慌，您子好著呢，懷的也安穩，會安康的。您自個先緩緩，我們先回……”說著給屏嬤嬤使眼：好好安安！

    屏嬤嬤點頭，桐桐才拉了嗣謁走了，咱們留下並不會更好。

    出來了，黃升先回去。他會管住的，這個不用叮囑。

    桐桐拉著嗣謁也要回：“半夜了，就別驚著老爺子了。”

    嗣謁恍恍惚惚的都走了一半了，然後頓住腳了，“爺去圓明園吧！”

    桐桐：“……”你是自己嚇著還不算，還打算半夜三更再去嚇別人嗎？

    不等桐桐說話，嗣謁真就走了，找皇上去了。

    老四還以為半夜過那邊是出事了呢，誰知道老六進來就扔下一個大雷：四哥，額娘有喜了！

    老四正給嗣謁斟茶呢，結果就被扔來的這麽一個雷給砸腦門上了，他手一鬆，茶壺哐當一聲給掉地上了：“……”朕剛才聽到什麽了？

    他耳朵：幻聽了？還是聽岔了？

    聽岔了吧？肯定是聽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