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沒有再提娘家的事,見到皇上提的隻有弘顯的婚事,“六弟妹說的這個人家,基是淺了一些。但見了人家閨,說是孩子很好。您看呢?”
皇上愣了一下,隻點頭表示知道了。但當然不會說眷看好了就行的,姑娘好是一方麵,得家裏真的好才行。且得把這個人家和這個姑娘徹徹底底的查一遍,這才能放心的。
不僅皇上查了,嗣謁當然也查了。
桐桐都急了,“怎麽樣?是不是還可以?”隻要不是人家姑娘心有所屬,人選其實真好的。
嗣謁點頭,這家屬於家裏的境況簡單,連三親六故都簡單的人家。確實是沒有什麽不妥當!這樣的人家反倒是比家世顯赫的好。
家世顯赫代表著人家家裏對孩子和對這個婚事都是有期許的!真娶回來,利益捆綁,總是希能得到點什麽。反倒不如這家,跟西林覺羅家似得,意外得之是喜,不得也安之如怡。
皇上那調查的結果也是拿在手裏瞧了又瞧,翻了好幾遍,但到底沒反對,跟皇後說,“就定這家吧!回頭告訴弘顯,人家姑娘吃醉仙樓的醬鴨……隔三差五的總去的……”
弘顯去偶遇然後提前見一麵嗎?要是孩子能瞧著順眼,就再好沒有了!咱家孩子又不是不能見人,那也是麵麵,英俊人的小夥子。要是他樂意,總也有法子人家姑娘瞧見他,好歹有個印象也行呀!
要是萬一這小子沒瞧中,到時候再說!
六弟妹在孩子的婚事上強勢手,態度鮮明的很。那意思就是說:別的不求,就得孩子過的順心如意。看跟老六那日子,自己就也明白了所說的順心如意是什麽意思。
因此,也叮囑皇後一聲:“不要給弘暉和弘顯安排別得人了,等親之後,他們自己看著辦。”
皇後都笑了,“好!明兒我了那小子過來告訴他,就怕把孩子給臊的。”
臊什麽?沒出息。
皇後便不再提這個話,說起了弘暉的婚事,“萬歲爺圈個範圍也是好的,我不方便見,也好六弟妹出去瞧瞧……”
皇上為難的也是這個!他起轉了轉,“你召見榮憲,跟榮憲把這近親結親的弊端說清楚。若是願意,家的格格可以指婚給顯親王……”
醋¥溜¥兒¥文¥學,最快追
顯親王是豪格一脈的後人,豪格最開始被封為肅親王,後來給改了顯親王了。這一脈也沒什麽格外出眾的人,連著兩代,壽數都不長。如今繼承爵位的顯親王,還是個年。
從太|宗那一代算起,算到榮憲的兒和現在的顯親王的這一代,肯定是有緣的,但是已經是第五代了。要是不忌諱這個,那就給指婚。
“若是心裏也有些忌諱,那就隻能指婚給更遠宗的宗室,或者自己挑好人呈上來,咱們直接給降旨指婚都行。”話說清楚,恩典給足,這就是態度。
皇後愣了半晌反應過來了,皇上的意思是大張旗鼓的宣召榮憲吧。
點頭應承了,沒多問,回頭又琢磨這個事。之前正說弘暉的婚事呢,皇上突然打住,說起了榮憲。可若是為了親近的,完全可以去榮太妃那裏,了三福晉一起,坐下把這個事當閑話一般的說了便是了。又何必正兒八經的宣召呢?
一宣召別人就得打聽,看看這又是怎麽了。
皇上就是想人知道自己見榮憲的目的。
自己見榮憲的目的是什麽呢?推了婚事?
不是!是正兒八經的告訴榮憲,近親的婚事,皇室如今得避諱。
大家知道這個是什麽意思呢?
皇後晚上睡不著,琢磨這個事!快天亮的時候,約約的明白了。這目的大概有兩個:其一,大臣自己擺家裏的家譜,看看緣上跟皇家的遠近。其二,若是真給弘暉找個出不是上三旗的福晉,這並沒有不看中弘暉的意思,而是單純的為了以後的子嗣考慮的。省的人多想,再生出事端來。
這麽一琢磨,就覺得豁然開朗,幹脆睜開眼準備起了。“皇上起了嗎?”
起了,都已經起了半個時辰了。
皇後一下子就利索起來了,“以後皇上起了就記得喊我。”可您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踏實!
皇後著額頭,事連著事,一句話裏恨不能有八個目的,偏有些東西還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非自己個去悟不行!
早起洗漱完第一件事,先關心長輩,老聖人的脈案沒有,但是從太皇太後到太後再到太妃們,這麽一串人。雖然有六弟妹照管,但還得看一眼。
比如宜太妃吃連著兩天著吃烤上火了,得人看看還有窖藏的雪梨沒,“記得給太妃送一籃子。”
完了是良太妃,昨兒哭了一場,太醫的脈案裏描述,說是良太妃自己說心口堵的慌,然後太醫給開了玫瑰茶做藥,泡著喝。
皇後心道,這是有不順心的地方呀!不免問問到底是怎麽了?
嬤嬤就笑,“昨晚六福晉已經理過了!是上次送過去的桃花緞惹的貨,用那個做了一穿出去,老聖人說眼睛疼,回去就氣哭了……六福晉又給送了黑底紅花的緞子過去,那個顯瘦……”
皇後額,這都什麽事?“回頭從庫裏再找幾匹瞧著顯瘦的料子,給各位母妃都送兩匹吧。”
把長輩關心完了。
下來該晚輩,皇子皇挨個的關懷一遍,先是人記上,得禮部給兩位公主準備嫁妝,還有公主府是不是得提醒皇上趕準備,而後得定下公主大婚的吉日。另外,這大婚的東西需要準備的多了,還得給公主選陪嫁的嬤嬤,這是一連串的事。
對皇子,別的不問,就是想著換季了,裳得做。兩好的之外,別的都是棉布的。
這一耽擱,天都亮了,然後吃早膳!
吃了早膳往暢春園去,該去請安的。六弟妹說,要是為了好,就從圓明園往暢春園走,走著去,哪怕坐車回呢,走這麽一趟下來,天天如此,對好!可自己哪有那個時間呀,坐車去吧,去了給太皇太後和太後請個安,再坐車回去。就這,一個時辰就從指裏溜走了。
回來喝口茶的工夫都沒有,就開始理各種遞過來的帖子,還有各種誥命事務。還夾雜著選秀那邊的安排進度,想起個什麽,就打發人再去吩咐。
都不知道忙了個什麽,反正看起來還堆積那麽多呢,然後該吃中午那頓點心了。點心吃完,小睡一刻鍾。然後早上傳話下去要見的人也到了,該到了見人的時候了。
見啊見的,怎麽也見不完。公式化的問候完了之後,聊那麽幾句,不是特別重要的,基本不多留。然後就給打發了,邊上還得有人記,這位福晉是來求什麽的,那個夫人為的是嘛事,記準了別把誰家的給了。
吃了晚飯,別以為就清閑了。先看看,明兒有哪位宗室長輩過壽,有哪位的家裏有婚喪嫁娶。有些要的,就得有表示的。這表示,又該怎麽表示,這個薄厚程度怎麽把握。拿不準的,又得人翻以前的冊子,找例出來。
而後是一些朝廷大員和要員的親眷,該在特殊的日子給予關懷就得關懷。
把這些都捋順了,這天就不早了。
能睡嗎?
還不能!得抄些佛經,放到喇嘛廟去。跟六福晉不一樣,覺的到,六福晉不信佛,但是自己信。
信佛,希得到佛祖的庇佑,因此,每晚什麽都能擱置,就隻這事不能。
抄寫完佛經,人看皇上歇了沒有。
皇上要是沒歇,就去佛堂念一會子經。要是歇了,這就證明晚上不過來了,也就可以歇了。
反正忙到哪種程度呢?忙到說弘暉的婚事,也是在給太後請安之後,從寢宮裏往出走的時候,匆匆的跟桐桐說了皇上的意思,“我也不方便見外麵的姑娘,要見也見不上。最近多勞你跑一跑,皇上那意思,不一定非在上三旗,所以,你先圈人,而後再說。”
這就走了!
桐桐想喊住再問個詳細,可看腳步匆匆,還怎麽問呀?沒法好好的坐下說話了都。
出來送們的屏嬤嬤就笑,“孝誠仁皇後那時候,老奴還小,在宮裏也就是個小小的宮娥。倒也不知道皇後這麽累,這麽忙。”
是說赫舍裏皇後那時候吧!嗐!那時候有孝莊老祖宗呢,忙不起來。
如今……反正看皇後那樣,是真忙。
雖然總覺得皇後其實真沒必要這麽忙的,事有輕重緩急,都抓手裏會要人命的。但是,這個沒法說呀!
畢竟,皇上也是個催命的鬼,勤政的有點過分。
嗣謁回來也是那麽說老四的,“……幸而爺是有伺候老爺子這個尚方寶劍在,要不然能給耗死!你看把老十三給熬的,瘦什麽樣了!”桐桐很新奇:你終於跟老四有了意見分歧的時候了!到底是經曆了什麽事,你認為這樣的勤政是錯誤的。
嗣謁也納悶呢,好長時間沒言語,怔愣了半晌之後才不確定的問:“鬧不好,爺真累死過?”
嗯……別說,還真保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