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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你就不行》 重踏征途(1)三更

重踏征途(1)

    桐桐睜開眼,有些惺忪。

    稍微一,頭疼。

    轉著眼睛四看看,桌上有一盞豆大的油燈。

    豆大的燈照不明的,著眼睛再怎麽看,除了烏漆墨黑的一間小小的屋子,什麽也分辨不來。

    還疼的頭,頭上紮著繃帶,想來是傷著了。

    躺著沒,因為這會子有點含混,自己到底是誰。

    睜開眼的那一瞬,知道林雨桐,可這個念頭才閃過,就回過神來,不是林雨桐。一如當年覺得不是西林覺羅家的二姑娘一樣。不過跟那時候不一樣的是,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是誰。而現在知道是六福晉,是被冊封為皇太後的人,是一榮寵最後壽終正寢的人。

    而今,自己了一個林雨桐的姑娘。

    我在哪?我了誰?

    來不及細想,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姑娘,上是花布襖,打著補丁,下是大,打著綁一邊往進走一邊拍打著上的土,等注意到有人在看,愣了一下,急忙走上前:“哎呀!老瞎子給的藥還靈,都說不中用了,灌了一碗藥,這不又活了嗎?”

    說著就朝外喊,“有,快點,再找老瞎子,老三醒了。”

    眼前這人是誰,有又是誰,嗣謁又在哪?才一想,眼前就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再有知覺,就是腮幫子被的生疼,有人用筷子還是什麽東西撬開了自己的,狠命的往裏灌藥。稍一猶疑,一下子就給嗆住了,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一大碗的藥倒了大半。

    可耳邊都是‘醒了’‘醒了’這樣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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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子屋裏亮堂了起來,也能看清站在屋裏的人了。屋裏站著的有男有,這不奇怪的。

    可奇怪的是:男人頭上的辮子呢?

    辮子呢?

    便是再變革,這有些東西變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

    比如剪頭發。大清是禿著半拉子腦袋,可再往前,不可能剃發呀!而如今不同,站了好幾個男的,頭上要麽是短發滿腦袋,七八糟的。要麽就是寸長的頭發,豎著。

    頭發呢?

    若是沒有了辮子,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大清亡了!

    桐桐眨眼再眨眼,比任何時候都想要急切的找到嗣謁。他會來的,他一定在。但等他一睜開眼,看到的是大清亡了的世界,那麽,他努力了一場,價值在哪呢?

    可再著急,沒用呀!這糟糕的很,覺隨時都能斷氣似得。

    著氣,慢慢的躺下:不急!不能著急。

    糟糟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話沒聽進去,不大工夫,人就散了。隻留下第一眼看見的那個姑娘。

    好像臘梅。

    臘梅出去又進來,端了一碗小米粥來,坐在邊上用斷了一半勺子把兒的瓷勺舀了米湯給喂到裏,“怎麽掉到水塘子裏的?記得不?”

    桐桐愣了一下,好似有點印象了,在小池塘裏撲騰,然後子越來越重,直接給沉下去了。

    至於怎麽掉下去的?想不起來了。

    頭,然後微微搖晃了一下,“什麽也想不來了。”

    臘梅輕哼一聲,“人家往城裏念書去了,你追什麽?”

    桐桐沒言語,咽下裏的米粥。臘梅好似也瞧不上這樣,懶得言語,快快的將米粥給喂完了,而後收了碗,就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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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裏有點東西,的手輕輕的按位,好自己清醒點。

    擯棄自己是桐桐這個想法,尋找我是誰。找到現在的自己,許是距離嗣謁就不遠了。

    是的!林雨桐,如今什麽時間呢?

    這姑娘隻知道是民國,民國是什麽時候?這姑娘知道民國是大清亡了之後才有的民國,其他的一概不知。

    這就是個小鎮子,鎮子上一戶不死人的人家。有四個兒一個兒子。

    男人林長,幹的是拉車的行當。水娥,在鎮上的沈地主家當老媽子。一年也回不來幾次。

    大閨花,十八了,被人帶到地主家漿洗裳去了。

    二閨就是臘梅,十六了,家裏還有兩畝地,種地務農呢。

    三閨就是自己,雨桐,十五了,七八歲上跟著沈地主家的小姐讀過幾年書,而後沈小姐去城裏念書去了,並沒有帶走。小姑娘竇初開,喜歡上沈地主家的表侄兒,周青雲的。可惜,人家年家裏送其去求學去了。

    這姑娘追著送了一路,也沒把人追回來了。下了雨往回趕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跌到池塘裏了。然後被人給救了。

    誰救了,想不起來。

    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清真的亡了。

    得再等等,等兩天看看。若是那個周青雲的小夥子找回來,那就好辦了,八他是嗣謁。

    可要是一直沒回來,自己就得再找找,嗣謁到底在哪?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又咬牙切齒,“這怎麽就能折騰的亡了呢?”發展到那一步,大清也不是皇室的大清了,怎麽就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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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是沒有哪個朝廷能永遠延續,但這個是不是也亡的太快!瞧著如今的景,百姓們上的裳,這怎麽還越過越回去了呢?

    一晚上迷迷糊糊的,心裏盤算著以後怎麽辦。

    可早上一睜眼,就聽到一個男孩的聲音,“金四哥,我爹不在。你是要進縣城麽?那可不巧。”

    桐桐也沒在意,才要扭臉繼續睡一覺,誰知道就聽到嗓音不同,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極為悉的人說:“……不找你爹,是來送點藥,治外傷的……”

    桐桐扶著炕沿就起下來,踉蹌的朝外走,一開簾子,眼神一對上,不是他還能是誰?

    嗣謁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而後就疾步過去,一把將人扶住,種種的攥著的手,“你在……就好……”

    桐桐很著急,“……沒了,不要……沒有什麽是一直在的……”

    是說大清沒了的事吧?

    是啊!一睜眼就告訴你,大清亡國了!什麽覺?

    重錘砸到腦袋上似得,嗡嗡嗡的響。

    但是,這個沒了跟桐桐以為的沒了,不一樣!

    “沒事……”他的眼裏著急切,可偏偏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隻能含糊的解釋道:“沒事,不是咱們的……”

    嗯?

    “順治、康熙、雍正、乾隆……”

    桐桐皺眉,而後舒展,“不是呀!”

    嗯!不是!

    除了知道這一點,爺還知道了:“……沒有你,便沒有了太多的東西……”

    這樣嗎?

    嗯!就是這樣。

    後麵的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三姐應該不是跟周青雲相好,的相好是金四哥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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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在邊上問:“金四哥早幾天是去縣城了?”

    對!才回來。

    有就問說,“我姐是追著金四哥出去的?”

    嗣謁:“……是!沒想到你姐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掉水裏了。我這就去借車,帶你姐去城裏瞧大夫。”啊?

    嗣謁沒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借了一輛手推車來,將桐桐扶上車,帶著就走。

    水想跟,桐桐攔了,“我還能丟了?你看著家吧?家裏請不起大夫吃不了藥,總不能這麽耗著呀!”

    那金四哥就有錢給你瞧病吃藥了?

    沒有!

    嗣謁知道他自己也是一樣,無分文。

    推到半路上,兩人都有些了。嗣謁坐在邊上歇腳,突然說了一句:“你說怪不怪,我竟是覺得,我從來沒過真正的貧寒。”

    桐桐也愣了一下,好像是的!自己好似也沒有真正的過那種肚子是什麽滋味。潛意識裏是知道的,自己沒真的過貧寒之苦。

    這不合理!

    若是真的經曆的多了,應該是什麽都經曆過才對。

    嗣謁就是這麽想的,“我甚至都覺得現在這況,我不算陌生。但就是理所當然的覺得,我不擔心沒吃的,也不擔心沒銀錢花用。”這是為什麽?

    他看桐桐,桐桐也看他,兩人都費解。

    但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那就是兩人真的了,卻真的沒吃的了。

    要吃飯,要穿,要瞧病,到城裏還得有住的地方,抬腳步都是銀子。

    桐桐有些悵然:因為沒有貧病加過,所以要補上這一課嗎?

    坐在車上,左右的看看,已經是秋季了吧!邊上的林子有了一些漸變的層次。

    找野菜?抓野?捕魚?

    嗬嗬!秋收完了,地裏禿禿的。之前從村裏過,到都是蠟黃幹瘦的小臉,有吃的早踅完了,還等著誰去弄呢?

    除了一些長老發苦的野菜,啥玩意也沒有了。

    問嗣謁:“還行嗎?要不,先不走了。”

    不走怎麽辦?我家一粒糧食都沒了,你那邊要是有辦法,不也不會隨便弄把草藥糊弄事。給你灌了藥的殘渣倒在門口,我看了。那玩意再給灌下去,真能要命。

    嗣謁咬牙忍著,拉著車便笑道:“小夥子力氣不錯,著肚子還有這麽一把子力氣!”

    有勁兒這麽高興呢?

    嗯呢!“靠扛大包掙錢養我呀?”

    嗣謁更笑,“雖然還不知道咱倆的飯錢在哪,但是吧,爺就是扛大包,也不能著你!”

    桐桐對著跳出雲層的太笑:折磨人是吧?嗬嗬!給姑等著,啥日子姑都能過的有滋有味!

    這麽發狠,但轉眼,又歎道:“你說怪不怪,我總覺得我有一個聚寶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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