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23）

    回宮的路上, 桐桐坐在馬車上都不想說話了。今兒跟晏殊翁婿三人閑聊了半天，發現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那就是北宋一朝就沒有過將。

    那些民間流傳很廣的將們, 都是話本上演繹來的故事。

    四爺還覺得桐桐奇怪呢，“你怎麽會相信真有楊家將、穆桂英掛帥？”

    桐桐看著馬車外麵, 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許是真的期著萬一呢？

    四爺就笑，曆史上真有名有姓的將, 就那麽幾個：婦好算一個；西漢末年還有個呂母的；北魏的花木蘭不是杜撰，縣誌上有記載, 確實有這麽一個替父從軍的子；嶺南有過一個冼夫人，號稱嶺南聖母, 那是隋朝時候的事了；唐時出過一個平公主；明朝有過一個秦良玉；

    宋朝有嗎？有過一個梁紅玉的, 但一直都在其丈夫邊, 從未單獨領軍，這個不能算。

    桐桐就低聲問：“隻有宋朝的將故事最多，都是編的！這是那些當的呢，一個個的慫的上不了戰場，連人都不如麽？”文人的筆一直就損的，真懷疑是後世的文人故意損宋朝這些士大夫的。

    所以, 自己麵臨著一個困難，那就是想做這第一個, 開這個先河，有相當的難度。

    四爺隻笑, 難你也能辦到。他要告訴桐桐的是，“宋夏之間的戰端，一直沒停止過。自從李元昊自立開始，從仁宗、英宗、神宗、哲宗, 再到徽宗，曆經五朝，打了五場。”

    能拖死人的。

    “所以，拿下這個地方，意義非凡。”四爺拍了拍桐桐的手，意思是：加油吧，姑娘！真幹了，你功德無量。

    幹個屁呀，桐桐一籌莫展。

    晚上躺下，翻來複去的睡不著。就今兒了解的況，北宋用兵是招募兵，就是這裏災了，趕招募一點士兵吧。這麽著能防止災民為禍呀！

    給這部分人發俸祿是這麽發的：一次給安家費幾貫錢，一般超不過十貫，一層一層的皮，每個士卒能拿到的安家費也就幾貫錢吧。這還得是招募的人，平均下來，每個人能多發點。要是人多了，可能就是三到五貫錢的安家費。

    士卒平時是要帶著家眷的，搭個棚子過日子的那種。所以，沒有集的宿舍，這麽一種方式。一個當兵的，給這麽一點安家的錢。夠幹嘛？

    月俸呢？月俸的話，士兵得分等級的，下等的三百個錢，上等的七百個錢。雜役沒錢，就是管飯發點布帛做裳。

    一貫錢是一千個錢。也就是一個上等士兵每月的俸祿不足一貫。

    京城中百姓過日子，富戶每月得五貫。這一貫錢，能保證一家子不死。不足一貫，那是養不了家的。

    反觀宮裏的開銷，一個宮人每月三百貫。

    士兵每月三百個錢！宮人每月三百貫錢。

    三百個和三百貫這麽一對比，就相當於一個宮人的俸祿能養一千個下等士兵。

    難怪說北宋宮廷開銷可比一敵國呢。

    你就說這麽著養出來的兵，怎麽打仗？先帝時期在京城中就差點鬧了嘩變，原因是將領治軍嚴厲。嚴厲沒錯，但大部分士兵得閑了得做點其他的營生養家糊口，沒工夫在兵營裏泡著。你拿軍法嚴苛的要求人家，卻不解決人家的實際問題，下麵可不就得嘩變嗎？

    最後怎麽著了呢？把將領罷輟了，平息了軍中的怒火。

    這還是京城中呢，各地的況可想而知。

    還什麽給先帝的舊打銀罩子蓋上，怕染了灰塵。可拉倒吧，一個個的想嘛呢？

    現在想想，我要是給伺候的人，給當的文人都待遇可優厚了。犯錯了也不打，貶謫了還能升上來……那滿天下是不是也隻說我的好話呀。

    不行，坐起來吧，上火！忒的上火了。

    起來咕咚咕咚的灌了涼茶，然後愣是給自己摁睡了：明兒的事明兒再愁，今兒該睡還得睡。

    事實上明兒也愁不到上麵，因為本領為先。

    你得有機會馬箭，這才能說其他吧。而這些，需要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學會。

    首先，得需要一匹好馬。

    可想得一匹好馬，難死了。產馬之地，一個在東北，一個在河套。東北歸遼國，河套歸夏州，兩個養馬的地方都沒有。想得一馳騁疆場的馬特別難。

    楊察那邊也弄不到好馬，但是皇後應該行吧。

    郭家總能勻出一兩匹戰馬吧。

    於是，得空了就去找皇後。這一段時間皇後瘦了不，臉上的顴骨都起來了，見了桐桐也無打采的，“倒是見，今兒怎麽能過來了？”

    桐桐就歎氣，“娘娘，快三月了，春上了。”

    那又如何？“家帶著尚人遊園探春，何曾記得我這個皇後還不曾賞過一園春。”這麽說著，突然想起來了，馬上喊人，“去！把園子裏的花都給本宮摘了。”誰都別賞了。

    桐桐忙道：“娘娘——春上了，該親蠶了。”

    這個時候的親蠶也是有的，但好似隻有曹皇後在後宮中親蠶了。咱哪怕不辦親蠶禮，你養些蠶，這總不算是錯吧。沒事了趙禎過來看看，你看他趙禎來不來？陪尚人重要呢？還是陪著皇後親蠶重要呢？他分的清楚。

    過後才恍然：“親蠶……親蠶？對！得親蠶了。”說著就看桐桐，“多謝你提醒。”

    那倒是不用！桐桐直言說，“我想問問娘娘，郭家是否還有多餘的戰馬……”

    要馬呀？“你要馬做什麽？”

    “學著騎呀！”桐桐反問郭後，“您不會騎馬？”

    “我會！”跟著兄長們著學，也總是能學會的，但也隻是會而已，“隻是何須戰馬？”

    “劣馬跑不起來，我不喜歡。”桐桐問說，“有嗎？若是沒有，我就去問問家。”

    “自是有的，隻是郭家的馬不如家的馬。”郭後就說，“西域還是會進貢貢品的，去年好似就有幾匹馬，要不你先問問家。他要是舍不得，我再人去郭家給你牽一匹來。”

    桐桐馬上起，“謝您了，那我先去找家。”

    真去找趙禎了，以為要戰馬會很難。結果趙禎還奇怪呢，“馬苑就在城外，裏麵養著千匹良駒，馬匹而已，不難得。朕甚過去，你想要去就看看吧，隨你挑便是了。”說著還問四爺，“從真呢？可也要選一匹？”

    四爺：“……”他也不知道京城附近還有馬苑呢。

    趙禎不以為意，“先帝子不好，朕自來也弱，便去的了。馬苑裏可狩獵，你們要覺得有趣，等秋裏再去狩獵。春日……狩獵，不和天道。”

    不不不！不用！能有個選馬的地方就不錯了。

    選了個休沐的日子，四爺和桐桐特地邀請了楊察，一起去馬苑挑馬去。

    這裏好些馬都老了，桐桐看著躺在地上的老馬一下一下的著，看骨架都知道，這是一匹來自西域的良駒，可隻怕它這一生都在馬廄裏吧。

    馬苑的管事陪在邊上，“這是二十餘年前，先帝在時，西域送來的貢品。如今老了，跑不起來了。”

    桐桐跟老馬對視著，眼裏難掩憐惜，低聲道：“咱們跑一圈，好不好？”說著，就了韁繩拉了馬兒起。

    楊察‘哎喲’了一聲，“您可會騎嗎？”

    “不是有您教嗎？”桐桐擺手，不要人給馬背上放置馬鞍，也不要馬鐙，“別拘著它，它都老了，不是跑不起來了嗎？”說著才看楊察，“沒事，老馬不摔人。您騎馬跟著我就行了。”

    四爺退到一邊，抬手拍了拍馬屁：“你慢些。”

    馬兒原地踏步兩聲，像是能聽懂一般。

    桐桐又拍了拍馬頭，拽著韁繩上了馬背。

    楊察喝一聲采，“好利索！”說著，就過來說騎馬的注意事項，桐桐也都聽著。他說完了，桐桐輕輕的拍了拍馬屁，這馬果然慢悠悠的走了起來。真就是極慢極慢！

    這麽著在附近轉了兩圈，它好似覺得背上的人很穩當，而後馬蹄踏踏踏的快了起來，跟著便是小跑。

    楊察在邊上跟著，不住的叮囑，“別慌！坐穩，沒事！”

    可誰知跑了二三裏之後，這馬兒快了起來。楊察那匹騎來的馬竟是跟不上它的速度。桐桐不拘著它，任由它奔跑，直到將這馬苑跑到了盡頭，把楊察早不知道甩到哪裏去了，它才慢慢的停下來。

    桐桐抬手一，馬上一的汗。趕從它上下來，這一下來，巨大的馬猛的就摔了下去，然後躺在那裏呼哧呼哧的氣。

    馬匹的壽命一般就在二十五歲左右。它是二十多年前進貢來的，也一定是年馬！這麽一算，它真的是垂垂老矣了。

    桐桐不由的在馬兒上索，這麽著能診脈的。

    這一，就撒手了，然後坐在馬頭邊上，跟馬兒對視，“要走了，是嗎？”

    這馬兒極其靈，低低的嘶鳴了一聲，像是回應。

    桐桐它的鬃：“是他們錯了，不該將你圈了一輩子。這回你能跑了，隻管跑吧，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他們沒能用到你，是他們的錯！”

    四爺追來的時候，桐桐的手放在馬兒的眼睛上，一直沒有拿開。

    他過去了一下，馬死了。跑了最後一程，然後死了。

    桐桐扭臉朝四爺看，“雖有名馬，祗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裏稱也。而現在，明知有千裏馬，卻閑置於奴隸人之手，蹉跎於槽櫪之間……”豈不可惜？！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