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辰愣了愣,“程大哥何出此言?我們夫妻,哪裏有什麽?”
蘇傾月張了張口,有些自責和無奈:“小子當時,實在是嚇壞了,所以一時間說不出話,不是要裝什麽啞,不是有什麽。”
程放歎了一口氣,指了指遠的一直在原地盤桓,神頗有些氣急敗壞的二當家:“我們商隊一直走這條路線,小本生意,畢竟,若是有錢,就走水路了,又快又穩的對吧。”
“懷先生,坦誠說,你們是被那赤火寨的二當家盯上了,商隊的人,出來一趟,都是為了養家糊口,我是不敢繼續帶著你們了……”
那二當家原本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要找些刺激,看著獵走投無路的樂趣,所以才幽幽跟在後麵。
可是他自己都沒想到,這些人,咬著牙,撐著一口氣,竟然真的就從他們手裏逃出去了,所以心裏無比的憤怒。
慕瑾辰看著程放手裏的錢財,拿了一半回來:“路途已經過半,之前多謝程兄照拂了。”
程放尷尬地笑了笑,也有些不好意思,眼裏都帶著一滄桑,又起去找那兩個臉上去了紅疹子的書生去了。
那二當家看不出來,但是他是見過那兩個書生真正麵容的。
他害怕危險,也害怕麻煩,可是若是麻煩都過去了,也不會枉做小人。
第二個,臉上紅疹子更加嚴重的那個書生,原本可不就是那畫像上的模樣?
當時他沒破,不過是不想惹麻煩。
可是,他不能容忍一個算計自己同伴的人,繼續跟著他們的商隊。
兩個人一起水土不服,看起來確實不那麽顯眼了,可是,另一個書生又有何辜?
慕瑾辰沒在意程放的選擇,也許不那麽公道,但是對於他的手下來說,他倒是沒有做錯。
不會拿著手下的命來實現自己的厚道,確實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蘇傾月又回眸看了那二當家一眼,隻覺那人仿佛是一條毒蛇,就盤踞在那裏,一雙眸子冰冷的,死死地盯著。
子一個抖,忍不住抓住了慕瑾辰的袖。
慕瑾辰攬住,拿著他們的包袱,和阿生告別,兩人攜手走遠。
蘇傾月抿著,低聲問道:“是我易容得不夠好嗎?是不是,我再吃胖點兒,或者是……”
“不,”慕瑾辰說道,“你不要多想,不是你的問題,而是他們本就是山匪,是壞人。你絕世傾城,他們惦記,你隻要是個人,他們還是會惦記,歸到底,是他們的錯。”
蘇傾月腳步也一頓,心裏漲漲的,酸酸的,因為容貌那麽多的惡意和調侃,此時此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鼻子發酸。
“一朵鮮花的盛開,從來就不是錯誤,錯誤的隻是,無法保護,它讓鮮花肆意綻放的人,以及,覬覦鮮花的人。”慕瑾辰低聲說道,“別怕,他活不過今晚了。”
走不了多遠,就會到鎮子上。
那二當家吃了大虧,必然不會那麽快地返回山寨,這才正是他的機會。
他再討厭蘇傾月,也不允許,自己的人,被別人用那麽惡心的眼,窺伺。
蘇傾月的手一,扭頭看了慕瑾辰一眼,神有些驚訝。
慕瑾辰腳步都沒有停,等到夜徹底深了,兩人才到鎮子裏,找到了一個食肆,簡單吃了一些東西,選了個很小的房間休息。
他們甚至還能聽到商隊的聲音,知道他們也到了鎮子,隻是他們去了客棧。
這個房間特別小,隻有一張小小的榻,剩餘的空間無比狹小,好像轉個,兩人就會撞在一起。
蘇傾月看著慕瑾辰穿戴整齊,一黑,臉上的妝容又變了,變得更加普通,好像扔進人堆裏,便再也認不出來。
知道慕瑾辰是要去找那二當家,心裏更是裝著事,無比的糾結。
想要幫忙收拾一下,可是怎麽做都是錯的。
慕瑾辰看著心不在焉的模樣,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娘子,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說麽?”
蘇傾月頓住,深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慕瑾辰也不催,隻是靜靜看著,仿佛過所有的妝容,看著那張蒼白的臉。
蘇傾月苦笑了一下,躬下了子:“傾月有事相求。”
傾月。
不是蘇傾月。
不是那個和懷瑾糾纏的阿月。
傾月,那個生活在江南,糊塗的,到了十七歲,才被親生父母接回家的人。
“求的是誰?”慕瑾辰開口。
蘇傾月頓了頓,抬眸,害怕隔牆有耳,便隻做了個口型:攝政王殿下。
傾月,求攝政王殿下。
一直都執著地稱呼慕瑾辰為將軍,仿佛他隻是當初那個肆意飛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小將軍。
可是小將軍的能力是有限的。
要求的是,心裏裝著百姓的,攝政王殿下。
慕瑾辰的瞇了瞇眼,反而是不著急了,直接坐在了榻上,畢竟,這個簡陋的房間,別說屏風了,連一張椅子都沒有,一眼可以看到底。
他出手,放在了蘇傾月的麵前,然後點點頭。
蘇傾月看著慕瑾辰的手,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許久,才糾結著,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慕瑾辰的手心上,然後抬眸看著他,臉上帶著詢問:是要我討好你嗎?
慕瑾辰歎了一口氣,他是要去殺人的,難道殺人之前還要這種方式助興一下?
溫鄉可是英雄塚,他盡興了,還有心出門去殺人?
明明覺和蘇傾月一起經曆了許多事了,怎麽還是沒有點兒默契呢?
慕瑾辰指了指自己的手心:“寫。”
沒有桌子,連沾著茶水寫字的地方都沒有,有些話確實不好說,那就寫在掌心便是。
蘇傾月覺自己的臉在發熱,垂著眸子,抓了慕瑾辰的手,另一隻手則是微微抬起,在他的掌心輕輕寫著。
慕瑾辰隻覺掌心非常的,他呼吸都重了幾分,才能控製那意不要擾自己的心神。
跟著,又被蘇傾月寫下來的字吸引了注意力:逃犯?
他失神了一瞬,不自開口:“你說,你猜那個大當家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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