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斷的黨項人從一個缺口爬上了城墻,霎時間,整個城防,陷了一種混。
在混之中,宋人士卒也開始爬上城墻了……
狄詠不再站在將臺邊緣,而是回到座椅安坐,一眾軍將左右站定。
狄詠開口說話:“戰罷,戰場先讓米擒打掃!”
意思很簡單,此番甲胄軍械之類的戰利品,先歸米擒。如此一來,米擒人立馬就會獲得至一萬鐵甲,城頭上,但凡是鐵的東西,基本都歸米擒的財產了……
實力上的增長,毋庸置疑。
“拜謝太傅隆恩!”米擒真野長出一口大氣,上前來謝。
種愕看了看旁眾多軍將,目帶怒,已然就在用目罵人。
狄詠還有話說:“往后啊,米擒餉錢,與友軍皆同!往后,講武學堂,也向米擒人開放!第一批米擒人,二十個!”
“遵命!”種愕拱手。
說到這里,狄詠也就不說了,其他的事,種愕自然回去做,今日這番丟臉,回去的怒火,也該發!
驕兵悍將,有時候是褒義詞,有時候真是個貶義詞。
躺在功勞簿里,都覺得自己了不起……如此,仿佛就會失去許多東西……
趁著現在還好,失去的不多,一定要有一些手段來敲打敲打……
本來是要重賞種建中與劉昌祚的,重賞就沒有了,表示就行,要與米擒良進有個反差!
軍中,就是這樣!
沒有好,只有最好!沒有第二名,只有第一名!
就得互相爭!還要爭得嗷嗷!
這是士氣!
戰爭還在繼續……
城頭之上,耶律阿璉渾浴,左右在看,嘶啞在喊:“殺啊,把宋人殺下去,殺……”
殺,自然在殺,勇的遼人無數。
只是爬上來的宋軍越來越多!
遼人慢慢被趕下城墻,慢慢在街巷苦戰,城門也被搬開……涌進城池的宋人越來越多……
劉信跟在耶律阿璉邊,已然不斷在說:“大王,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大王為皇家貴胄,定然不能失陷宋人之手啊……”
“我如此走了,有何面目去見皇兄?我不如死在此,以全忠義!”耶律阿璉不走。
劉信上前去拉……
耶律阿璉長槍早折,手中腰刀左右一揮:“誰來拉我,定斬不饒!”
劉信無奈,抹了一把臉:“大王已然死戰,陛下萬萬不會怪罪啊!若是大王失陷于此,哪怕是尸首,來日定然也會被宋人利用啊……”
“我不走!”耶律阿璉口中朗朗,面猶疑……
“大王,失了歸化,還有奉圣,若是大王不去奉圣坐鎮,豈不是當真一瀉千里……此為不忠啊!”劉信急不可耐,耶律阿璉不走,他也走不了……
左右百十鐵甲,皆在等候。
“若是奉圣也失,大王……此道通燕京之北啊!”劉信話語連連。
“唉!我之罪也!”耶律阿璉懊惱不已。
“不是大王戰之罪也,不是我軍不用命啊,實在是宋人太狡猾……”劉信不斷給著臺階,再不走,真就來不及了!
“走,去奉圣!”耶律阿璉輕聲一語。
左右之人,大氣一松!已然有人轉頭就要走,卻也得先把馬匹牽來,讓耶律阿璉上馬!
……
站在城頭,狄詠俯視城千家:“著各部書記,清點戶籍,審查細……”
沒什麼意思,就是搶劫,有技含量的搶劫,套路早已了。
種愕只揮了揮手,自有人去安排。
;狄詠繼續:“加固城防,把壕繼續挖寬挖深,屯糧此,種將軍親自據此堅守,萬萬不能有失!”
雖然狄詠之前話里說此番出塞,就不想退路之事,也無退路可言。
但這話,是說給軍將士卒們聽的。
這退路,還是要守住,一定不能有失,不論怎麼樣,狄詠還得從這里回來。
眾多工作,自有人安排!
狄詠下了城頭,進了歸化州衙署,開始安排明日之事,五萬騎,十萬馬,軍械準備,糧食清水,能帶多就帶多,這一去,是真搏命了。
定要把草原以東,攪個天翻地覆。
做的就是霍去病昔日做的事!
甚至狄詠忽然也有一種迷信的覺,想拜一拜漫天神佛,希這一次,也有大漢霍去病的那種運氣!
不迷路!這是最重要!
想找誰就能遇到誰!因為一旦長久遇不到人,必然斷糧!
還有,百戰百勝!
狄詠!其實有些不自信了!第一次如此不自信,因為有太多事不在掌控之,如何也難以有竹!
里里外外安排著……
種愕也是心中擔憂無數:“恩相,還是下去吧,恩相坐鎮于此,如何?”
已經到了這個關頭了,種愕還是在說這番話。
狄詠堅定搖頭:“不必,此去,戰事為次,合縱連橫為主,唯有某親自出塞,方才事半功倍!”
種愕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有一些問題,實在說不出口,但此時此刻,也沒辦法了,只有著頭皮問:“恩相……若是……若是長久不得消息,該……”
這話里,有許多層面的意思,比如,長時間失去聯絡,這戰事該如何指揮,希狄詠給一個的謀劃。
甚至,還有一層意思,一旦狄詠真的有什麼不測,這般大局面,該如何是好?
這是沒辦法的,什麼事,都要有一個后手,要有一個準備,不能真的事到臨頭,就陷混。
狄詠心中,其實是驚駭的……他不愿意面對這種后果……但種愕已然來問了,他得負責!
狄詠嘆了一口氣,開口:“若是長久不得聯絡,大同一線,令出你手,河北一線,皆出苗相公……兩線若有配合之事,以苗相公為主!”
其實,沒有安排完,種愕不說話,只等著。
理,得理,狄詠心中暗示著自己,等了片刻,繼續說:“某出塞之后,各部堅守城池,不論如何,都不能主出擊,哪怕遼人騎兵來去挑釁,也當以守城為要……最長以四個月為期……若是四個月后還無聯絡……亦或者某真有什麼不測之事,立馬請苗相公到大同來主導戰局,以……以和談為主……來日再謀!”
后事,得代!理,理!若是狄詠真有不測,這大宋,不知往后多年再也不可能有今日這般的員能力了,此番狄詠,早已把大宋的戰爭能力榨干了。
種愕躬,面嚴肅:“謹遵恩相之命!”
狄詠忽然也有一種悲壯,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狄詠繼續說:“若是真有不測之事,你,與苗相公,定要重用沈括,火之事,一定要不余力堅持下去,特別是火銃之事,要讓沈括繼續干下去……此事,托付于你,我稍后留信件在此,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把信件與富相公……”
說著說著……狄詠自己也傷起來……
種愕更是眼眶已紅,見得狄詠面帶傷,立馬面一正,說道:“恩相放心,恩相此去,自有上天護佑,必然大勝而歸!下在此等候恩相,不論等到何時,一定等到恩相安然歸來!”
“好,一言為定!”狄詠答著,似乎也多了幾分底氣,就因為種愕這句話,不論等到什麼時候,也要等狄詠安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