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小瞧任何人,不能小瞧任何一群人!
這個偌大的草原,一旦真被部統一而崛起,麻煩實在太大!歷史一次一次證明了這一點,甚至都不必去說后來的蒙古,就說匈奴與契丹……
這才是床古兒必須要死的原因!
當然,總有一天,狄詠也不必再做這種事了,但此時此刻而言,這件事,還得做……
李云龍帶著床古兒到得中軍大帳來見狄詠……
狄詠不說什麼,只教李云龍與床古兒在大帳外等著……
不得多久,軍中大小軍將皆來聚,草原各部的大小頭領也聚來了,都在大帳外等候著。
狄詠才從大帳出來……
床古兒早已跪在地上連連請罪:“大王恕罪,都是小人一時貪心,都是小人之罪,還請大王高抬貴手……”
狄詠斜眼了一下床古兒,抬手一指床古兒,與眾人說道:“此賊,中飽私囊,貪污戰利,膽大包天,教諸位都來,便是要讓諸位都看看……如此之賊,豈能不嚴懲?”
床古兒已然在哭:“大王恕罪,念在小人為大王奔走效勞的份上,還請大王恕罪啊!”
狄詠并不看床古兒,而是看向眾人,然后微微一抬手。
牛勇連忙把馬鞭送到狄詠的手上。
接過馬鞭,狄詠走近兩步,二話不說,開始打,口中還有謾罵:“你這達旦賤奴,竟敢竊某的錢財,且教你今日死無葬之地!”
鞭子連連打在上,床古兒自是疼痛難忍,卻又一點也不敢滾去躲……他知道,渭南郡王暴怒,得出氣,更得讓他出氣。
不然……真有可能小命不保。
興許床古兒也在自我反省,倒也不是反省自己錢如何不對,而是反省自己怎麼把這件事做得這麼不縝……
縝……比如,是不是可以就在城外,戰事還未結束的時候,就地挖坑把財先掩埋一部分,待得來日有機會再來挖取,如此,李云龍到營中,便也不會搜個人贓俱獲了……
又或者,不要截留那麼多,截留個十分之一?十分之一可也不了,如此,即便被搜查出來,也還有一些回旋的話語可以說,就說是麾下之人自作主張。而不是如今這般,百口莫辯……
不論床古兒在想什麼,這鞭子不斷在打,不得片刻,床古兒已然就是個模糊的模樣……
狄詠用鞭子打過不人,獨獨這床古兒,最是經打,最是能忍……當真就跪在地上不!
狄詠用鞭子打人,目的就是辱……
在所有人面前,在草原各部面前,打床古兒,讓他臉面掃地,讓他威嚴盡喪……
讓床古兒記仇,記住今日之仇!
還有一點,那就是允諾的王位,要在這個借口中不作數。
打繼續,狄詠仿佛出氣了不,不那麼憤怒了,慢慢說道:“若不是念你立功不,今日定要了你的狗命,留你狗命一條,若是能戴罪立功,倒也罷了,若是不能戴罪立功,定要把今日留得的狗命再收回來……”
打完了,模糊的床古兒,微微看了一眼收了鞭子的狄詠,又左右看了看眾人,再也跪不住了,慢慢歪著倒在了地上……
;狄詠把馬鞭往地上一扔,左右環視了一番,再開口:“床古兒已然也有報,說爾等都有藏匿戰利之事,半日之,主上來的,便也罷了,若是不,著人去搜出來了,定斬不饒!”
離間得信手拈來,告訴眾人,床古兒舉報你們了。
卻是也讓床古兒恨意更深,有人舉報他床古兒,立馬搜查,如此一通痛打。他舉報別人了,卻只教他們自己上就沒事了……
如此區別對待,豈能讓人不恨?
床古兒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頭前是不是有些沖,要告發旁人……興許不應該這麼做……
興許……也沒有人告發過他床古兒……床古兒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想得很多,他雖然看似模糊,其實多是皮外傷,腦袋里清明非常……
越是清明,越是多想,床古兒越是覺得事不對勁,越是明白……有人可能不會放過自己,有人要自己的命!
狄詠在乎床古兒腦袋如此清明嗎?
不在乎!甚至期待床古兒有這份看本質的聰明。床古兒越是能如此看,越是能知道自己小命難保,就越是會想辦法掙扎保命。
床古兒能怎麼掙扎?
只有一條路,揭竿而起,反了他娘的!
狄詠就等著呢,等著床古兒反!若是床古兒不反,狄詠還怎麼名正言順要他的命?還怎麼讓已經統一起來的達旦九部再次變九個部落?
這件事,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這是個前菜,一切還等時間再發酵。
接下來,還有戰事,遼府與大定府!
大軍修整一兩日,就得繼續向東,遼國滅亡之路,很快!
遠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城,自然不知道臨潢府已然被攻破,大遼宋王耶律阿輦,此時此刻剛剛城,宋軍游騎把他一直送到了城門外不遠,目送他進城。
耶律阿輦第一時間見到了兄長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雙眼通紅,不是哭的,而是日夜難免熬出來的紅,看到自己的弟弟,激不已,不等耶律阿輦如何行禮,上前先擁抱一番,開口就問:“怎麼樣?怎麼樣了?臨潢府怎麼樣了?”
大遼皇帝耶律洪基,顯然已經知道了蕭特末兵敗之事,好在他也知道蕭特末有分兵,蕭惟還有五萬大軍在歸化關口與宋人大軍對峙。
在他的視野里,便是一切都還算穩定,燕京城外有幾萬宋人,攻城幾番,并不能破城,臨潢府還有耶律仁先的十萬大軍與狄詠的大軍對峙,蕭惟也還有五萬大軍在歸化……
一切都還是對峙局面,勝負未定之局面。
當然,耶律阿輦的視野,也差不多是這個局面,他唯一比皇帝兄長多知道一點,那就是耶律仁先也敗了一局,但耶律仁先帶著五萬人逃回了臨潢府,短時間呃逆,當也是對峙局面。
這個時代的信息差,就是這般。
聽得兄長之問,耶律阿輦連忙答道:“陛下,臨潢府暫時無憂,但若是還不把耶律仁先給換了,臨潢府必失啊……”
“什麼?怎麼回事?耶律仁先怎麼了?”皇帝耶律洪基,本對耶律仁先很是信任,聽得自己弟弟如此之語,多有些震驚。
耶律阿輦立馬接著說:“陛下啊……耶律仁先,實乃禍國殃民之賊啊……”
話音一落,耶律阿輦不免悲從中來,他這回是了天大的委屈,幾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