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娘……”
“最后一次來往的時候,給了我一封信。”
扶冉自然地占了宋瑾之的位置坐,如實告知這件事。
“信上寫了什麼?”
宋瑾之將桌子上的冊子合起來往旁邊挪了挪,這里面還夾雜著一些不適合小丫頭看的畫像。
“我……”
扶冉把手放到邊皺了皺眉,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對于那封信已經沒有印象了,只是約約記得自己應該還沒有拆開看……
“冉兒還沒有看信……”
把手放下來,拿過了冊子,卻被宋瑾之摁住了手:“別看了,要做噩夢的。”
“啊?”
扶冉回手,癟了癟:“信我沒看,當時我應該被別的事耽擱了……”
扶冉眼神一凜,拍了一下桌子,略微想起來了一點:“宋瑾之,冉兒先回趟宮!”
想起來了!
當時王檀將琴娘娘的信給自己的時候,并且告知自己琴娘娘已經出發了,此時已經離開了尋歡閣,然后給了自己那封信。
信到自己的手上時,王檀有事就離開了,自己并沒有立刻打開看,是因為……
當時永安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跟說東華殿的師大人傷勢又加重了。
在那之前不久,楚衍就為了保護了很重的傷,這使得扶冉心里又心疼又愧疚,因此聽見永安的稟告時就立刻將信塞進了兜里,屁顛屁顛地往東華殿趕了,倒是趕不上看信……
*
八年前,東華殿。
年側著子臥在床邊,面蒼白,眉眼間皆是病氣。
“楚衍,幽山騎,你倒是拼命了……”
偏殿里有另外一個陌生的男聲,勝穿著黑的束袖常服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角帶著嘲笑,戾的眼神看向床上蒼白破碎的年——
“呵,閣主要的東西,你最好今天就給我,我可不管你到底傷不傷得重。”
楚衍閉著眼睛,顯然不愿意理會他,這冷漠的態度讓勝心里怒火中燒——
“楚衍,你若是今日不給我,那我可就對下手了……”
這個“”,說的自然是小扶冉了。
楚衍淡淡的薄勾起一抹嘲諷,聲音微弱中著沙啞:“勝……”
“你上的傷還沒痊愈吧?再對下手,你倒是試試呀……”
“你!”
勝面兇,大步上前就要掐上楚衍的脖子——
“師大人!”
門外傳來小團子焦急又清脆的聲音,接著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勝眉頭一皺,只能憤憤地收回手,一個飛躲到了房梁上。
“師大人,你沒事吧?”
小團子一向橫沖直撞的,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了,永安跟在后,比長那麼多的愣是跟不上這小丫頭,可以看出這小丫頭心里多著急了,兩條小短就跟風火兒似的。
永安扶著門框著氣,抬眼看向床上的年,無奈地擺了擺手,角扯出一抹笑來,對著他點了點頭。
;楚衍淡漠地掃了他一眼,目便落在迎面跑過來的小丫頭上。
“楚,楚衍,你怎麼不說話……”
小扶冉已經到了他床邊,出小胖手了楚衍的額頭,涼涼的,也沒有發燒呀……
“我沒事……你……”
“唔!”
年悶哼一聲,紫黑的鮮從他蒼白的指間流了出來,一點一點滴在床邊,小團子離得近,甚至不小心滴在的擺上了……
但此時只顧得上心疼,其余的也思考不上了:“你怎麼,怎麼突然又傷勢加重了……”
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
“太醫呢,太醫還沒來嗎?!”
想去東華殿的下人,然而楚衍卻一把拉住了的手,撐著子坐了起來:“我沒事……”
他的聲音此刻虛弱得仿佛能被風一吹就散。
“什麼沒事啊,你都吐了……我……”
扶冉咬著下,眼睛里蓄著淚水,滿滿都是哭腔:“對不起……冉兒當時……”
年蒼白地笑著,了的頭將攬到懷里——
小團子微微張著的,鼻尖紅紅的,但此時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是,楚衍第一次主抱……
“不怪你。”
他將小丫頭的碎發別到耳后,目落在前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子,臟了……”
“啊……”
小團子茫然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前襟上那一大片漬,心思卻還是沉浸在剛剛那個擁抱里,擺了擺手,說話也結結的:“沒,沒關系……”
小子不重要,阿衍的不嫌臟。
“啊,信……”
剛剛把信藏在自己前的小兜里了,此時服臟了才想起來,連忙掏出來檢查——
“咳咳……咳!”
顧不上展開來看,楚衍又俯劇烈地咳嗽起來,小丫頭連忙出要去拍他的背替他順順氣,那封信不小心便掉到地上,一下子就被烏黑的染了一角。
“啊,完了。”
小團子連忙蹲下去撿,展開來看,但是信上的容被染了大半……
“奇怪,好像沒寫東西呀……”
難道被浸了看不出來了?
“抱歉……”
年的嗓音沙啞,蒼白的角衍著一,小團子哪里看得了他這樣虛弱地模樣,只是隨意將信又塞回前——
“沒,沒事啦,應該也沒說什麼重要的事。”
想著,琴娘娘大概就是想謝把自己從尋歡閣里贖出來吧,小丫頭平時就最煩惱這種謝來謝去的事了,這封信不看也罷了。
扶冉在東華殿中一直呆到永安將太醫請來替楚衍把了把脈,確認他上的傷沒有再惡化,又啰嗦地代了兩句才舍得離開。
“戲演得不錯。”
等眾人都離開了,勝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落地時有些不穩,應該是前些日子被墨吾道懲罰時留下的傷還沒痊愈,看來墨吾道是下了狠手了……
“已經毀了,就不必拿回來了。”
楚衍抬眼冷漠地看著他:“滾出去。”
“呦,脾氣這麼大?”勝自然是不可能就這樣輕易離開,他看了一眼楚衍右手脈搏的紅痕——
“你對自己下手倒是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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