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宋相識是在半個多月前的后山上,那時候他正收到天爻閣的指令,追殺一個家子弟,但家子弟周圍難免有侍衛,他趁著那人上山私會,夜中悄然潛殺了他。
但是沒想到,那名家子弟貪生怕死,膽子小到竟然連私會都帶了這麼多的人來,于是他還沒來得及,就被發現了……
一瞬間就被包圍起來,面對那麼多的侍衛圍攻,縱然他的手再好,武功再強,也很難從這麼多的人圍攻下毫發無損地。
后來……
是沈常青來救他的。
沈常青是他的胞弟,但是兩人自失散分離,多年不曾見過面,沈常風一個人生活,而沈常青邊跟著陳叔,只不過聽沈常青說的,陳叔不久后就因病去世了。
再后來兩個人在差錯之下都被天爻閣收歸,于是才相認的……
沈常青的格和他截然不同,他比他更狠更毒辣……
可是——
“哥,小心后!”
沈常青卻依然只前來,陪他共同陷僵局,面對這麼多人的圍攻,他也毫無懼,臉上是殺了人以后不自覺流出來的快。
“我陪你殺出去。”
他在刀劍影之中回頭,看著眼前這位十幾年不曾見過的長兄,沈常風在這一刻忽然分不清,這是手足之還是……
最后,他們兩個人真的從包圍之中殺了出來,但是兩人上都了重傷,他們互相攙扶著,上的傷口洶涌地流著,彼此的溫熱互傳遞。
在這一刻,他才切會到濃于水是什麼覺……
那一日,宋上山,去山上的一破廟祭拜,正好上了暈倒在破廟中的沈氏兄弟。
他們兩個以為這破廟不會再有信徒過來的,但是宋來了。
知道這山中有一間小破廟,僧人都跑了,也沒有香火,沒有信徒,只剩下神像孤獨地就在此,就像在驃騎尉府上一樣,孤立無援,不被理解……
于是,總是會時間過來這里,擺上一些新的貢品,上兩柱香。
于是正好上了重傷的沈常青和沈常風,男人的軀本來就高大,如今又是兩個人,自然不可能將他們兩人背下山。
這兩人的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傷,有那麼一兩個傷口甚至都能夠看見里面的白骨頭……
這兩個人的來歷怕是不簡單,如今是驃騎尉的夫人,不應該惹事生非,招惹了惹不起的人才對。
只是……
看著眼前那一座佛像,金的佛像已經落了不灰塵,遮蓋住它原本的,甚至軀上還有一些小小的缺口,可是……
那座神像依舊那樣慈祥和藹地笑著,依舊是那一副悲憫眾生的淡然……
宋抿了抿,最終還是沒能就這樣丟下沈常風和沈常青不管。
于是,直接在后山中采來了需要的藥材,將沈常風和沈常青放平了,用自己曾經看過的醫書,憑借那麼一些經驗和知識替他們療傷。
;那一夜,沒有回府。
但幸好,驃騎尉也沒有回府,在尋歡閣吃花酒,顧不上了。
沈常青比沈常風醒得早一點,他醒過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這個人,卻被沈常風攔住了——
“哥……”
“嗯。”
沈常風看了他一眼,眼中警告的意味濃厚,沈常青勾笑了笑,收起了藏在袖子下面的毒針。
“多謝……”
沈常風看著眼前這個人,剛剛他醒過來的第一眼就是在旁忙碌,偶爾抬起袖子汗水,臉上因為悶熱而涌上一層薄紅。
“不,不必言謝……舉手之勞罷了。”
的聲音如同外貌那樣細,小心翼翼地遞給沈常風一杯水:“不知……二人為何會在這山中了這樣重的傷。”
沈常青聽見這試探一般的口吻,袖子里的毒針又悄悄地對準了宋。
“上山打獵,到了大家伙。”
沈常風蒼白地笑了笑,臉上的真摯仿佛他說的就是實話一般。
宋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句:“這樣啊,確實山中走禽多,下次要多加注意了。”
站起來拍了拍上的塵土,對著兩人欠了欠子——
“二位的傷,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得二位自己前去山下尋醫看看了。”
的意思便是要離開了。
“多謝姑娘,我也曾行醫,姑娘做得很好了。”
沈常風的眉眼給人淡漠的覺,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格外地溫。
宋心里那幾分恐懼忽然就被他這笑容給驅散了,點了點頭,從腰間解下了一袋銀子,放到他旁邊——
“袋子里是些碎銀,你們若是去看病,也得花不銀子,暫且拿去吧,我便先走了。”
索好人做到底了,以免二人因為拿不出錢來,耽誤了看病。
一直到這里,沈常青才收起袖子里的毒針,他偏過頭看了一眼沈常風,在自家哥哥要拒絕這袋銀子的時候,他先一步拿起了錢袋,放在手里掂了掂——
“那就多謝姑娘了。”
宋點了點頭,立刻抬腳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明明是十分相像的臉,但是卻從心底對這個男人有些恐懼,潛意識里覺得這個人很危險……
一直到宋離開了許久,沈常風也沒有回過神來,沈常青抬起胳膊撞了他一下——
“哥,還看呢?”
沈常風收回目,低頭看了看被盡可能細心包扎過的手:“嗯,……”
“,好像娘啊……”
沈常風還沒說話,沈常青就跟了一句:“娘也是這麼溫善良的人……”
沈常風這才愣了愣,終于明白為何自己見到的第一眼會覺得格外地溫暖和悉了,那個人上淡然恬靜的氣質,真的和他們的娘很像很像……
“可惜了,娘死了……”
沈常青挑了挑眉,神看起來沒有幾分傷的意味,隨后又有意無意地補充了一句:“剛剛那個人,是驃騎尉的夫人,經常布棚施粥,我見過幾面。”
沈常風心中暗暗低——
驃騎尉的夫人嗎……
已為人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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