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風寒，湖水更是寒涼徹骨，徐若瑤又不會水，冷不防被人踹下去，一時便了手腳，雙手胡撲騰著水面，里連連喊著救命，結果被猛灌了幾口湖水后就老實了。

凌雪沒搭理，準備讓再撲騰一會，半死不活時再拽上來。

慌之中，徐若瑤也不知抓住了個什麼件，為了活命，將其視作救命稻草，抓住便不肯再輕易放手。

孫曉蝶只覺得頭皮被扯得生疼，里不斷喊著：“徐若瑤，你抓我頭發做什麼，你快松手啊，你快松手！”

徐若瑤哪里肯松手，覺自己都快要淹死了，即便將孫曉蝶的頭皮一起扯下來也不能松手啊！

孫曉蝶生怕將自己一起拽下去，哪顧得了什麼姐妹深，只死命的去掰的手。

凌雪看著這稽的一幕不由失笑。

方才還姐妹深呢，結果一點點磨難就將們打得原形畢。

凌雪順勢松了手，孫曉蝶一時重心不穩，“噗通”一聲就被徐若瑤拽進了湖里。

這下，湖里多了兩只撲騰的旱鴨子。

凌雪饒有興趣地蹲在湖邊，單手撐著腦袋觀。

孫曉蝶下水后更顯得無措，雙手撲騰著也不知該抓哪里。

徐若瑤卻已經有了經驗，一把薅住孫曉蝶的頭發，猛地將往水里摁，自己倒是借力游到了岸邊，抓著石巖上了岸。

孫曉蝶就慘了，被猛灌了幾口水后，早就迷糊了，加上力消耗太大，人很快就沒了力氣，咕嚕了幾聲便緩緩沉了下去。

就在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淹死時，又有人揪著的頭發，將拽了上去。

今日皇帝設宴，凌雪可不會真的鬧出人命，不過是給們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

回到岸上時，孫曉蝶一狼狽，原本盤得一不茍的發髻也變得凌不堪，那歪斜的頭冠上還纏著幾水草……

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凌雪，怔了怔，忽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凌雪雙手環，居高臨下地看著，笑道：“你哭什麼哭？又不是我推你下去的，是將你拽下去的。”

“你們姐妹深，剛才在水里的時候都舍不得松開你呢。”

“漬漬漬，看得我都有些了。”

孫曉蝶又轉頭看了一眼同樣狼狽不堪的徐若瑤，不由哭得更大聲。

方才，差點就去見了太！

這死賤人為了自己活命，竟真舍得把往死里摁！

這時，徐若瑤也緩過勁來了，憤恨地瞪著凌雪道：“你……你竟敢推我們下水！”

凌雪聳了聳肩，道：“推你又如何？你能把我怎樣？去找你爹爹告狀？”

徐若瑤氣勢洶洶地道：“我這就去告訴我爹爹，讓我爹爹去皇上面前說道說道，說你想要害死我！看皇上怎麼治你的罪！”

凌雪挑了挑眉，也學著仗勢欺人的樣子，道：“那我便去告訴我哥哥，說你辱我！”

徐若瑤道：“我何時辱過你？”

凌雪道：“那我何時想過要加害于你？”

徐若瑤氣急敗壞地道：“方才明明就是你推我水！孫曉蝶可以為我作證！你還想抵賴不？”

凌雪轉問孫曉蝶，輕聲細語地問道：“孫小姐，方才，你瞧見我推下水了嗎？難道不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孫曉蝶哪里敢說話，爹職位小，無論是徐若瑤還是夜凌雪，都惹不起。

嗚嗚……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現在只想當個明人啊……

可徐若瑤可沒打算輕易放過。

見不說話，徐若瑤頓時氣不打一來。

“孫曉蝶！你說話啊！明明就是將我們推下水！你為何不敢實話實說？”

凌雪也跟著道：“孫小姐，你說話實說唄，我哥哥脾氣好，我阿弟更是難得的好脾氣，你只管實話實說就是，我哥哥和阿弟定然會還你一個好公道的。”

說完，凌雪沖著微微一笑。

孫曉蝶冷不防打了個寒。

哥哥是出了名的不講面，聶君珩更是冷酷無，殺人不眨眼！

若聶君珩知道，在背后這般詆毀他，指不定會當場擰斷的脖子……

孫曉蝶臉煞白地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見孫曉蝶不肯為作證，徐若瑤氣得臉通紅。

指著孫曉蝶怒罵道：“孫曉蝶！你當要與我作對？今日你若不肯出面作證，明日我便讓我爹卸了你爹的職，你信不信！”

孫曉蝶自知徐閣老心切，對徐若瑤有求必應，平日里就將寵得無法無天，無論什麼要求都會答應。

是真怕因自己的過失，連累爹丟了職，便跪地求饒道：“大小姐，這事與我爹無關，你若有什麼不痛快只管沖我出氣就是，何必要拿我爹開刀……”

;徐若瑤心里十分冒火。

倒是想教訓夜凌雪，偏沒那個能耐，自然得挑個柿子了！

不欺負又能欺負誰？難不要讓白白咽下這口氣？

無論如何，都得將這口惡氣出了！

凌雪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若瑤蹙眉道：“你笑什麼？”

凌雪道：“我笑你自不量力！”

徐若瑤道：“你什麼意思？”

凌雪無視徐若瑤，轉頭看向孫曉蝶道：“我記得，你爹的職位是首輔大人提拔上的吧？”

孫曉蝶點了點頭，道：“是首輔大人提拔的……”

凌雪道：“那你怕作甚？”

孫曉蝶戰戰兢兢地道：“可……可首輔大人至今還未回歸朝廷，也不知他是否還愿意回來……”

凌雪道：“所以你爹擇木而息，想著另外抱一顆大樹？”

孫曉蝶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我爹恪盡職守，心里始終念著首輔大人的恩，一刻也不敢松懈。”

只是明白，如今徐閣老權勢通天，若要卸爹的職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因此，謹小慎微，自是不敢輕易得罪徐若瑤。

凌雪道：“那你何懼威脅？你爹若真不是攀炎附勢之人，我便一紙書信寄給首輔大人，讓他為你爹做主！”

孫曉蝶激地看著凌雪，道：“郡主說話當真？”

凌雪道：“自然當真，我干爹最疼我，我的要求他不會不理的。”

不就是搬大佛嗎？

誰不會！

孫曉蝶熱淚盈眶地道：“多謝郡主，方才，我不該背后詆毀，郡主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見孫曉蝶倒戈相向，徐若瑤臉一陣青一陣白。

可還能怎樣？

爹哪斗得過首輔！

徐若瑤越想越氣，氣昏頭的口不擇言地道：“你這般故意戲弄我，不會是為了聶君珩吧？”

“那個生著異瞳的怪？”

凌雪臉上的神一點點凝滯，變冷。

道：“他不是怪！”

徐若瑤笑道：“你果真在意他？”

凌雪道：“在意又如何？你信不信，你若再敢詆毀他一句，我真的會將你淹死在這湖里！”

徐若瑤道：“不是怪又是什麼？你以為單單只是我這麼說嗎？你去聽聽世人口中都是怎麼說的！”

“說他自小克父克母，殺人不眨眼，還生了一雙異瞳！”

“他不但是怪！還是野種！是人人所不容的惡鬼！”

凌雪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克制著的怒火，道：“徐若瑤，你照照鏡子，看看你如今這幅臉，當真是丑惡至極！怨不得君珩不接你的荷包！”

徐若瑤被中了痛，惱怒地道：“你當真以為我喜歡他？”

“那樣一個怪！你以為誰稀罕？”

不知何故，孫曉蝶忽覺背后一涼，轉頭一看，見假山旁不知何時立著一個高大的影。

待定睛一看，霎時臉驚變。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徐若瑤口中咒罵的聶君珩。

他一墨在黑暗中，夜下的神不辨喜怒。

徐若瑤正在氣頭上自是發現不了，凌雪背對著他就更別說了。

偏偏是求生意識最強的孫曉蝶率先發現。

可不想因為徐若瑤而牽連到自己的小命，連忙手扯了扯徐若瑤的袖，小聲提醒道：“求你了，你快別再說了……”

徐若瑤可不聽勸，冷笑道：“有何不能說的？我偏要說！他就是野種，是怪！”

凌雪語氣堅定地道：“無論世人說什麼，他在我心里從來就不曾變過！他不是怪！也不是野種！他是我心里最好最好的阿弟！”

“他保家衛國，上陣殺敵，他是世人該敬著，該畏著的英雄！”

“是你配不上他！徐若瑤，你連他一手指都不及！”

徐若瑤被懟得臉通紅，看著凌雪道：“你這般護著他，莫不是你對他生出來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愫？”

凌雪一愣，接著就聽繼續道：“怪不得如今無人敢上門向你提親，莫不是你與那怪茍合，早已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骯臟事？”

“他與你毫無緣，不是嗎？你們之間……”

還不等說完，一粒石子不知從何飛出，正中的嚨，將后面的話生生截斷。

強烈的疼痛襲來，讓無法再開口說話，只面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驚恐地看向凌雪后。

凌雪轉一看，竟不知聶君珩何時出現在了這里。

“君珩，你……”凌雪心里有些慌。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亦不知他又聽了多。

徐若瑤方才的話句句人心窩，殺人不見，可不想讓他聽見。

“阿姊讓我好找。”

聶君珩站在凌雪前，語氣如常，角噙著淺淺笑意，仿佛什麼也沒聽見。

可唯有在場的孫曉蝶明白，這人偽裝得有多好。

他明明站了很久，他明明什麼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