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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路鳴上午就在公寓外邊等著了。【】
不久,安恭過來了,他看到路鳴戴著墨鏡,站在一輛嶄新的梅賽德斯旁邊。
「嚯,又買新車了?」安恭羨慕道。
「專門為這次行準備的,我那輛卡迪拉克太顯眼了,容易被人認出來。」路鳴說道。
卡迪拉克車在上海的數量不多,大家都知道路鳴開的是一輛卡迪拉克,這輛名牌車幾乎了他的標誌。
路鳴當然不想讓日租界進出口檢查站的巡捕(日方警察,當時還是巡捕)認出他來。
「你先上車,試試手,悉一下車況。」路鳴說著,跟他一起上了車。
「好的。」
安恭上車後,把這輛車的每一個機關先了一遍,然後開著車在市以正常速度轉了大一圈。 最新章節盡在🎇sto🍀.com,歡迎前往閱讀;
安恭還是不放心,又把車開到郊外車輛稀的公路上全速行駛,兩個小時後他基本就掌握了新車的駕駛技巧。
雖說所有汽車的能都差不多,無非是一臺發機帶四個子,再加一個外殼,但是不同牌子的汽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上手一輛新車需要一個悉的過程。
這個過程用行業語來說就是磨合。
磨合階段可以發現新車有什麼病,然後「對癥下藥」,通過正確駕駛慢慢地修正病,但由於時間原因,路鳴只留給安恭一個上午的時間來磨合。
除了檢查車子的各項能以外,人和車的配合也是一種磨合。
駕車兩個多小時以後,安恭確認自己已經有把握完路鳴給他的任務。
路鳴對安恭的唯一要求是,在這次行過程中以最快速度返程,保證不出任何問題。
快到中午時,安恭開車來到日租界附近,他找了個電話,給線人打過去,然後就在電話邊等著對方再打來電話。;
不一會兒,安恭回來了,低聲對路鳴道:「小澤征五郎和於鶯兒在兩名滿鐵特工的陪同下進了那家料理店,一共有四個人。」
「那好,馬上行。」路鳴說道。
他們下車,給車子換上一副日本領事館的車牌,又在車頭上了一面日本國旗,這樣就跟領事館的車輛模樣相當了。
路鳴戴著一頂白拿馬草帽,戴了一副寬邊墨鏡遮擋眼睛,上穿的是白雪紡綢襯,
這一打扮很像是從南熱帶國家歸來的外。
安恭穿著筆的西裝,頭髮上抹了髮蠟,梳得整整齊齊的,他也戴了一副墨鏡,裝著人模狗樣的。
兩個人開車來到日租界檢查站門口,檢查站的巡捕一見到領事館的車牌,馬上把停在檢查站的車輛和要進的人驅趕到一邊,讓路鳴他們過去。
安恭開車過去,他的心裡可是惴惴不安的。
他不僅帶著槍,而且坐墊馬上要有一場槍戰了。;
雖然他能開車快速撤離,但是決小澤征五郎和於鶯兒的任務就要泡湯了。
車子開到檢查站的欄桿前,一個巡捕小隊長過來向車裡面看,安恭隨手把路鳴的外護照遞過去,然後用日語介紹路鳴說,這是從西領事館回來的二等書大人,要進日租界看朋友。
路鳴刻意撅起,發出嗯嗯的聲音,然後又咳嗽了兩聲。
那個小隊長看到護照後,肅然起敬,趕忙直向路鳴敬禮。
按說檢查站有權要求安恭也出示證件,而且必須兩人都摘下墨鏡查看是否是本人,可是這位小隊長看到是來自南國家領事館的書大人,哪裡還敢檢查,馬上揮手放行。
日本軍方和外界不和,但那都是大人之間的博弈,跟這些最底層的巡捕無關,他們這些駐紮上海的巡捕見到領事館的人員還是畢恭畢敬的。
這些巡捕大多來自日本底層社會,已經習慣了對政府員卑躬屈膝,生怕惹到某位大人不高興,遭到辱罵和呵斥。;
欄桿抬起來後,安恭輕鬆開進了日租界,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裡了。
安恭沒想到如此容易就混日租界了,先前他為此絞盡腦,設計了各種遭遇阻攔之後的應對方案,結果一種也沒用上。
這都是這輛昂貴的汽車還有那本護照的魔力,「人是裳馬是鞍,狗配鈴鐺跑得歡」這話聽上去有點俗,道理卻是千真萬確。
安恭認識路,沒有幾分鐘,就到了那家日本料理店旁邊,他沒有停車,而是就地轉向,把車頭掉過來,這樣撤退的時候就不用掉車了。
安恭沒有熄火,先下了車,這時一個穿著短袖襯衫的人走過來,在安恭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走了。
安恭回到車裡對路鳴說道:「他們在四號包間,進門左手第三個房間。」
路鳴沒有說話,他掀開了坐墊,把藏在裡面的衝鋒鎗拿出來。
「路爺,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安恭說道。
「你不用跟我到店裡,用掩護我進去就可以了,然後你回來在車上等著,車子不要熄火,我馬上就出來。」;
路鳴一手拿著衝鋒鎗,用一件黑西服遮蓋著,在安恭的掩護下走了過去。
到了那家料理店門口,安恭替路鳴拉開門,立即閃回去了。
料理店的日本店員馬上迎過來鞠躬問好,路鳴沒理,直接走了進去。
路鳴直接走到左邊第三個包間門口,用左手拉開包間的門,側著子進包間,然後迅速又把門關上,整個作行雲流水一氣呵。
料理店的日本店員在路鳴後鞠躬,裡不停地喊著「歡迎臨」,以為剛進來的這位先生和裡面的四位是約好的呢。
路鳴進包間後掃了一眼裡面的況,卻見四個人全都愕然地看著他,正是小澤征五郎、於鶯兒,還有那個小島野夫,另外一個人也是滿鐵的特工,路鳴沒見過,但是看過他的照片和資料。
四個人盤坐在地上,圍著一張低矮的桌子正吃著、喝著,沒想到突然有人闖。
在門發出聲音,顯示有人進包間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店老闆,也沒太在意。;
因為他們明確跟料理店老闆待過,任何閒人不得進這個包間,有事的話,請老闆自己進來招呼一聲。
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自己的死對頭。
路鳴大喜,這回人齊了。
「喂,什麼的幹活,你找誰?」小澤征五郎怒氣沖沖地問道,猛然間他並沒認出路鳴來,他做夢也想不到路鳴敢到日租界來殺他。
「諸位藏得夠嚴實的,不認識我了?」路鳴摘下墨鏡,然後又戴上了。
「路鳴,怎麼會是你?」於鶯兒頓時慌了神,驚道。
「路鳴,你想幹什麼?」小澤征五郎這才回過味來,預不妙,馬上去後腰槍,卻了個空。
他們吃飯的地方離滿鐵只有一條街的路程,所以都沒帶槍。
在日租界,只要不是執行任務,他們通常都不帶槍,因為日租界對外來人檢查很嚴格,一般不會出問題。
「小澤征五郎、於鶯兒,聽說你們要回日本了,我來送送你們。」路鳴出潔白的牙齒笑道。;
「路鳴,你究竟搞什麼鬼。」小澤征五郎問道。
他還故作鎮定,大約是沒想到路鳴敢來決他,這裡是日租界,在這裡殺日本人如同在日本的國土上殺日本人,在日本法律上兩者的質是一樣的。
於鶯兒疑地著路鳴,也猜不出路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路鳴以復興社的名義發出通緝令,宣稱要逮捕和小島野夫,這一點當然清楚,所以很出日租界,他們認為,日本人待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路鳴如果想在日租界逮捕,好有一比,那就是瘸子登天,本不可能的事。
很簡單,只要發出警報,日租界馬上軍警聯,路鳴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小島野夫和另外一個滿鐵特工滿不在乎地看著路鳴,認為他單槍匹馬出現在日租界,大概是活得不耐煩了,是想來送死的吧。
所以這個場面怎麼看都有點可笑,因為雙方的想法完全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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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日本人有點慌張,主要是不明白路鳴玩的什麼套路,他一個人過來,能幹什麼呢?
在他們看來,路鳴的出現太詭異了,這麼個聰明的人。怎麼會來找死的呢?
如果他不是來找死的,又是來幹什麼的?
「怎麼樣,坐下來喝一杯?」小島野夫居然發出這樣莫名其妙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