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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特意選擇與巨大相反的另一側城門出了城。

  在城中不急不緩，出城之後，就一路疾行，須臾已至郊野。

  「唉。」

  在呼嘯的風聲中，他忽然聽到這樣一聲嘆息。

  「不知這位趕路人，因何事，跑得這麼急呢？」

  姜停步，按劍。

  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影，緩緩說道：「逃命，不得不急。」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清俊的年輕修士，穿著常服，臉上明明沒有什麼表，眼神卻人覺得憂鬱。

  他笑了：「你可是佑國的大救星，毀掉千絕咒的大功臣。你逃什麼命？」

  姜嘆了一口氣：「也許我不是。」  閱讀更多容，盡在s͎͎t͎͎o͎͎5͎͎5͎͎.c͎͎o͎͎m

  「嘖嘖嘖，我追過來，只是想仔細瞧瞧，咱們的正義使者、道德楷模，到底是什麼模樣。」他搖頭嘆道：「原來也不過如此。」;

  姜道：「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談不上什麼正義。尹城主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趕路了。」

  當時在酒樓天臺上，看到那一堆去上城述職的員里，其中有一個就是尹觀。

  所以姜記住了他的樣子。

  所有人都以為他還潛藏在二十七城，負碑軍現在還在城搜索，負碑軍統帥鄭朝親自堵門。而他卻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出現在城外郊野。

  「哈！你真以為你救了這座城市？」尹觀冷笑道：「天佑之國，本就是一個沒有希的國家！」

  「也許救了，也許沒救。不過我至是救了一個無辜。」姜說道：「至於佑國有沒有希，這是你們佑國人應該考慮的事。」

  「你阻止了沐晴，又抹掉了第一詛咒，那你一定已經見過沐晴的娘了。你可知道，為什麼怨恨？你可問過，為什麼不惜一切也要做這種事？」

  尹觀聲音裡帶著怒氣：「你可知道，的獨子，是怎麼死的？」;

  「我來不及問，也不想問。」

  「的獨子，就是前年的二十七城城主！」

  蘇沐晴裡的那個青哥兒？

  姜心神一震，他想過或許是那老嫗之子了什麼冤屈，又或者被誰迫害。總之都是那些可以想像得到的苦故事，雖然可憐，但不應該為憎世的理由。

  冤有頭債有主，恨誰殺誰，不應該牽連無辜者。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然而這個答案，仍然出乎意料。

  姜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聯想起蘇沐晴所說的話——「我的表哥很好的，他很好的。但是他無論怎麼做，都會死。」

  尹觀正是今天要去上城述職的城主，按照蘇沐晴的說法，他今天必然會考評不合格，落得個被護國聖吞食的下場。

  而他直接布置手段，引發護國聖的癲狂，死裡逃生。甚至險些直接摧毀二十七城，那隻巨大若再癲狂下去，覆國之危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他只是為了自救？;

  「那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我們和沐晴三個人一起長大。我們倆都很努力的修行。為了有更多的時間陪沐晴，所以我故意藏拙，讓他為了那一年的城主。我以為是一種補償。沒想到……卻直接把他推進了地獄！」

  「你知道下城城主意味著什麼嗎？」

  「佑國只分上城和下城。」

  「即殼之上和殼之下。上城只有一座，便是首都。」

  「下城一共三十九座。名字便是從一城到三十九城。你見過哪個地方的城市，只有編號？你不會給狗窩起名字，不會給籠起名字。因為知道那是狗窩籠，那就夠了。」

  「因為所謂的城主更迭只是一個幌子！佑國現行這種政治系所要的，只是為了挑選國各地最優秀、最有天賦的修士，以供那個狗屁護國聖食用！考評最差的那一個，其實是天賦最高的那一個。但天賦反而了喪命的理由！」

  「只有這樣，它才能夠一直保持長，一直留在佑國，一直，『守護』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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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人民所恩戴德的守護，只是一隻野本能的護食行為啊！」

  尹觀的眼神，被一種痛苦所扭曲。

  他在笑。嘲笑他自己，也嘲笑這個畸形的國家。

  「原來如此！」姜道。

  「原來如此？」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姜說道：「我以為趙蒼想殺我。現在我才明白，他的確是想殺我。但不必自己殺。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我解決了千絕咒，為的是借你的刀。」

  「因為你很聰明。你拒絕了他。聰明人能夠看得清這個國家的樣子。如果你有後臺也就罷了，如果沒有，那還是被一個人知道比較好。而我……你覺得我應該殺你嗎？」

  「或許應該吧。」姜握了劍：「因為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

  「你還不覺得你錯了？」尹觀皺眉道：「你以為的正義，實際上只是為虎作倀！」

  「你知不知道……」姜說：「你表妹真的很你。」;

  「你想說什麼？」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張詛咒紙人，會對造什麼影響？」

  「會讓生一場大病。而蘇家除了之外的人，都會死。」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蘇家人也是你的親人。」

  「親人？」尹觀笑了起來：「那你又知不知道，是誰暴了我的真實天賦，讓我為二十七城的城主？正是蘇沐晴的父親，我的親姑父啊！」

  「只為了憑藉我這能令飽餐的食材鞏固權力。甚至讓他爬進上城。他全然忘了他當年怎麼當上家主的，忘了我娘是怎麼死的！」

  姜默然，他的確無法就此苛責其人。

  但是他也有他的路，不會因別人的遭遇悲慘就搖。

  姜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頭巨發狂，攻擊下城，會死多人？你無法用更大的錯誤去糾正另一個錯誤。」

  「那就要看如何定義錯誤了。」尹觀淡淡道。;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姜問道：「你為什麼跟我說這麼多？」

  「哈哈哈哈。」尹觀大笑起來：「直到現在，我才覺得你有趣起來。」

  他回答道：「因為我跟你一樣……都在等人。你在等他來殺我，我也在等……他來殺我！」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自二十七城方向，一個筆直的影，如利箭離弦一般，以幾乎嘯破空間的速度，直而來！

  若他為箭。

  此弓必以山嶽為背，江河為弦。

  此箭必破長空！

  那雄壯的，強大的迫，還在極遠，就讓人知道他的份——負碑軍統帥鄭朝！

  而尹觀大袖一揮，從姜旁邊錯走過。

  「他們只算錯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著鄭朝的方向，開始加速！

  「他們並沒有真正了解，我到底多有天賦。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