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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通天塔的瞬間,隨帶著的蒼龍之角就重新散為白,將姜籠罩。
四下已無人。
通天塔,每個人又再次面對獨立的空間。
姜首先想到,暫時不必考慮王夷吾的威脅了。而後才鬆懈心神,沉那汪洋恣肆的世界中。
人有四海。
脊柱為第一海。
道脈伏於脊柱中,蘊養道元,積累資糧。
在騰龍之前,與脊柱海屬於重疊融的狀態。
因而事實上,此階段的脊柱之海,也可以視為通天宮本。
通天宮即是道脈的別稱。
待得推開天地門,道脈即刻騰龍,此時龍第二海,是為軀幹之海。
人浩瀚無垠,軀幹之海中五府浮沉。
要以道脈之騰龍,將軀幹之海探索完全,徹底掌握軀幹之奧。才能夠逐次叩開五府,探索人藏。;
每一座府,都是一個廣闊世界。拿到什麼藏,都是修士的收穫。
而最強的府藏,被人們稱之為——神通。
此時進通天塔,藉助蒼龍之角的力量,還未騰龍,已先海。
事實上每個超凡修士都有探索到神通種子的可能。只是太過艱難,因而萬里無一。
通天塔就是幫助修士進行無數次探索,提前讓修士摘取神通的過程。
出了境之後會忘記天府境裡的事,但神通卻會被記住。
待得叩擊府之時,便自然浮現。
天府境可以看做是虛實相間的一場夢。經歷或許是假的,結果卻是真的。
通天境的通天,指的是超凡修士在這個境界最接近天地門。
通天宮之通天,則代表它承載著每一位修士「通天」的資糧,是超凡之本。
而天府境裡這個通天塔的通天,指的就是一步通天!;
時間在通天塔里失去度量的意義,而沉浸在軀幹之海,在第一府之中,姜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
只是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天府境的珍貴。
在暢遊神通世界的同時,他才明白了天府境的淵源。
整個天府境,就是一顆完滿的神通種子——鏡花水月。
當年的天府老人早已死道消,而他這一顆完滿無瑕的神通種子卻不知為何保存下來,與他生前留下的手段融合在一起,形並演化了天府境。
鏡中花,水中月。皆是夢幻泡影。
然而天府老人的鏡花水月,倒映的卻是另一個世界。
在這裡經歷的一切似真似幻,但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探索過的神通,也會被記得,等待喚醒。
天府境裡一共有九把鑰匙。
水底五座龍宮,鼓勵修士競爭廝殺。
遠山和老林中,除了修士競爭之外,還會遭遇天府境裡的危險,九死一生。;
而小河前後,都要用一生的時才能走到盡頭,分別代表出生和老死。
天府老人留下這境,是為了尋找一個最強的天才,搶到全部九把鑰匙。繼承他的畢生所學。
要滿足這個條件,則意味著要有九個超強天才,把天府境裡九把鑰匙都拿到手。而其中更要有一個天才蓋當代,獨領風。
而顯然哪怕王夷吾打破遠山,踏山而至通天塔,也不是他所要找的人了。
倒不是說修行世界大不如前,無法湧現出天府老人所要求的天才。
事實上以絕對實力而言,王夷吾已經達到標準。
只是天府老人沒有料到的是,隨著修行的發展,時代的變革。
他留下的天府境雖然還保持著強大的吸引力,但就其表現出來的危險與收穫來說,已經不足以吸引所有頂級天才了。
現世的那些頂級天才們,已經有了更多價比更高的選擇。
別說千里迢迢之外的其他國家了,就連齊國的王夷吾,這一次若不是因為重玄勝,也不會來此。因為他早已預定神通,本不需要再來一次。;
天府境,或許將為一個永遠的憾。
又或許,等到修行世界再次有質的飛躍。一般的修士實力,也足能經過天府境的考驗。那時的天府境,才能夠真正被人掌握。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天府老人的傳承就早已過時。
但至在今時今日,天府境仍可以稱得上是頂級的傳承。只是因為境的特殊,讓其珍貴之,不為世人盡知。
一隻蒼龍之角就能幫助修行者提前鎖定一個神通。
要是有人集其九把鑰匙,那就意味著他完全能夠就五府神通,就天府!
並且他的五大神通,還是在九個神通之間做選擇,挑細選。
這樣的人一旦長到府境,那將是何等可怕?
當然此時知道這些也已是無用,出了天府境之後又會忘記。或許還會本能地認為這裡很珍貴,但一定不記得珍貴的細節。
這次天府境的勝利者,實力都很強。但還是缺了三把鑰匙。;
唯一有機會能集齊五把鑰匙以上的,只有王夷吾。
但他已經被五人合力阻止。
對於重玄勝來說,這是最好的消息。他完了自己既有的目的,預定神通府。並且阻止了一個更強更可怕的王夷吾。
……
月門影晃。
姜、李龍川、許象乾、重玄勝、張詠,五人出現在滿月潭外。
此時他們都已經忘記了天府境裡發生的事,但是都知道自己為了勝利者。
重玄勝心滿意足,許象乾詩興大發,李龍川微微一笑,姜寵辱不驚。
張詠……在一貫的怯懦弱之中,又有了一自信堅強。這很合理,為了天府境的勝利者,功預定神通府的位置,任何人都能找回一些自信。
在他們之前出來的只有兩個人,廉雀和十四。
按照往年的慣例,他們都是保全了命的被淘汰者。;
姜一出來,廉雀的目就投到他上。
「我的本命牌在你上。」
「啊?」姜看著這張突然湊近的醜臉,就是一愣。
天府境裡發生的事,沒人還記得。
但他掏了掏上,的確有一枚墨的方形金屬牌。
掏出這枚金屬牌的同時,姜聽到有人發出低低的驚呼聲,顯然這事非常珍貴。
廉雀注視著這枚金屬牌道:「這是我的本命牌,對我很重要。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把它出去。除非在天府境裡,我承諾過你什麼。」
「把本命牌還給我吧。」廉雀說道:「我可以親自為你鑄造一柄兵。」
姜正要說話,重玄勝一把按住他的手。
也不顧廉雀的臉,直接對姜道:「姜兄弟,你須得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本命牌在你手上,意味著廉雀的生死於你手。須知赤郡廉氏,乃是大齊第一的鑄兵師世家,廉雀又是廉氏這一代的翹楚。這枚本命牌的價值,可不是一柄兵那麼簡單。」;
先不說廉雀份所代表的價值,僅僅拿著這枚本命牌,就等於多了一個可以源源不斷產出兵的鑄兵師,其價值當然不止一柄。
這其中的選擇權衡都很簡單。
廉雀並不說話,只是注視著姜。
他雖然不記得天府境裡發生了什麼,但送出本命牌只可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只要是他的選擇,他就自己承。
重玄勝又道:「兄弟。你須得想仔細了再做決定。有我在,不必擔心廉氏的力。」
姜笑了笑,上前一步,將這枚本命牌放到廉雀手上。
「你既然在天府境裡選擇相信我,那就說明我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