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不複往日神采的趙建龍，周安東輕聲說道：“趙建龍，用不了幾天你就要上路了，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說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歎息？”

    趙建龍牙齒咬得咯吱吱的響，在角流了出來，好像是咬到了舌頭，嚨裏發出了抑的低吼聲。

    “周-安-東！”

    趙建龍這種抑到極致的憤怒，就像瀕臨死亡的野，麵對天敵時發出的不甘低吼。

    周安東輕笑一聲：“你還記不記得，我和薑俞萍離婚那天，跟你說過什麽？”

    沒等趙建龍張，周安東接著說道，“為什麽不聽話呢？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何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其實我也能理解，你趙建龍什麽人，跺一跺腳，江州城都要三。我周安東隻不過是個泥子，無錢無勢無背景，就是運氣好，考上了大學。

    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對你趙建龍來說，跟碾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麽區別。所以，你毫無顧忌，三番兩次的對我爪子。”

    說到這，周安東歎口氣：“你真應該多跟薑俞萍了解了解我的，也許會改變主意，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人吶，不管是誰，都要為自己做的錯事負責。就連林誌民都是如此，何況你趙建龍？”

    趙建龍臉不停的變換著，充滿仇恨的雙眼，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我明天要去河，你上路的那天，肯定回不來，所以提前過來跟你告個別。畢竟相識一場，還是得跟你說句一路順風。”

    “周安東，你不要得意，人生無常，我會在下麵等你。”趙建龍咬著牙，恨不得把周安東生吞活剝。

    周安東輕聲說道：“你老婆很漂亮，你的兩個兒子也很可。你放心的走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們娘三個的。”

    “周安東，周安東，周安東……”

    趙建龍一抖，雙手握著拳頭，看著周安東，一聲聲低沉的吼著，顯然憤怒已經到達了頂點。

    “我為你照顧老婆孩子，你還這麽仇恨我，太不應該了。”

    周安東咧一笑，拍拍趙建龍的肩膀：“人生就像長途列車，路途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的走完全程。

    而我陪你走過人生最彩的一段路，讓你真切的到了喜、怒、憂、思、悲、恐、驚……

    所以你不應該對我心生怨恨，而是要心存激。因為是我讓你的人生得到了圓滿，會到了七六的真諦。”

    “管教！”趙建龍轉喊道：“我要回監室。”

    管教打開門，趙建龍拖著腳鐐，嘩啦嘩啦的往外走。

    周安東拿出煙點了一顆，然後說道：“龍哥，再也不見！”

    趙建龍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心裏在想什麽，有沒有後悔去招惹周安東。

    ………………

    薑俞悅盤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手裏還拿著一個蘋果在哢嚓哢嚓的啃著。

    趙玉蘭正在廚房做午飯，因為兒子和兒媳婦中午要過來吃。

    這時房門開了，薑正民回來了，趙玉蘭在廚房探出腦袋：“你怎麽回來了？”

    “大海不是中午過來嗎？我有點事要跟他談。”薑正民了鞋，問薑俞悅，“你姐呢？”

    “不知道！”薑俞悅惡狠狠咬了一口蘋果，顯然跟這個姐姐，已經有了隔閡。

    趙玉蘭把炒好的一片韭菜蛋端上桌：“俞萍回京城了，那裏也很忙。”

    “哈！”薑俞悅突然冷笑一聲。

    “啪！”趙玉蘭回，一掌拍在了薑俞悅腦袋上，“笑啥，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這幾天跟你姐說話，總是怪氣。我都懷疑，你姐是被你氣走的。”

    薑俞悅撇了下，又惡狠狠的咬了口蘋果，然後哢嚓哢嚓的咀嚼著。

    “別坐著了，快點去廚房把菜端出來，你哥和嫂子馬上就到了。”趙玉蘭推了一下薑俞悅。

    薑俞悅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什麽，趿拉著拖鞋進了廚房，把幾盤炒好的菜端出來。

    外麵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薑俞海和媳婦吳敏開門進來了。

    “媽！”吳敏了一聲，然後看向薑正民，“爸，今天沒上班嗎？”

    薑正民說道：“知道你們今天來，我特意回來的。”

    “趕洗手吃飯。”趙玉蘭招呼一聲，“我有一段時間沒看到我大孫子了，禮拜天帶過來。”

    “好！”吳敏笑著答應一聲，去衛生間洗了手。

    一家人坐下來，薑正民拿出一瓶酒來，居然是江州貢：“現在江州貢的口，是越來越好了，周……”

    剛說了一個字，薑正民就閉了，因為周安東這三個字，就是家裏的忌，誰也不能提。

    果然，趙玉蘭狠狠瞪了薑正民一眼，薑俞海臉也變了一下，隻有薑俞悅，低頭的笑了起來。

    薑正民打開酒：“大海，陪我喝一杯。”

    薑俞海點點頭，他是真不想喝江州貢，但老爺子讓他陪著喝，卻不敢不喝。

    薑正民拿著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趙建龍上訴被駁回了。”

    室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凝結了一樣，幾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哈！”薑俞悅興的笑了一聲，打破了有些抑的氣氛，“老天爺還是長眼的。”

    然後看了父母和哥嫂一眼，“我以前不止一次跟你們說，別跟趙建龍來往，他不是個好東西，你們誰聽了？

    尤其是你薑俞海，這一次你沒進去，都是你幸運。還有薑俞萍那個人，那天庭審結束，居然還要為趙建龍找律師，我都不知道他腦子裏長得是啥。最後被司薇那個人給辱了一頓，你們說活該不活該？”

    “啪！”趙玉蘭把快速拍在桌子上，看著薑正民不滿的說道：“本來今天開心的，你提這個人幹啥？”

    “怪我！”薑正民又喝了口酒，“大海，你工作的事有眉目了，去黨史辦。”

    薑俞海被免了職，市裏對他也沒有另行安排，一直在家裏呆著。

    薑正民為了這個兒子，搭了不人，早上終於接到結果。雖然黨史辦是清水衙門，但也就是暫時過個度，以後再想辦法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