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寧渝去市
喬茗茗哪能去找,還指著這心大的姑娘哪天再從里出些什麼來呢。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喬茗茗此刻在縣城,正大包小包地把東西給家裡寄去。
今天除了來縣城寄東西外,還有個很重要的事兒要辦,那就是寧渝得去趟綿山市。
為啥?
報道唄。
前兩天,首都的謝善文發來電報說孔老師已經坐車去了綿山,今天是肯定會到達的。
孔老師到了,同樣也參加工作的寧渝自然也得到。
於是寧渝背著個小包,寄完包裹后直接順路去往火車站。
喬茗茗在火車站門前跟他告別,沒啥捨不得的緒,綿山這麼近呢,坐火車下午就會到達。他也最多在綿山駐留兩日,然後就會帶著老師一行人回來。
但顯然,寧渝不是這麼想。
槐花能炒蛋,香椿芽更是炒蛋的好搭檔啊。
喬茗茗實在聽不下去了,左瞅右瞅,見這會兒周圍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於是踮起腳猛地就親了上去!
寧渝:「???」
趕車的舅爺說道。
喬茗茗領了好意,就笑道:「嬸子們。要給就給幾個稻草墊子吧,拿來墊床鋪,睡覺時也沒那麼對不。」
反正在鄉下稻草墊子不值當什麼錢,每家每戶都會多做幾床出來備用,很多時候都是卷在角落裡積灰,甚至還會在冬天的時候放到火堆里燒了烤火。
喬茗茗好不耐煩,眼珠子不停向上瞟,站累了乾脆靠在樹榦上。
槐花也能吃的,而且它開花開不了多久,很快就又凋落了。只是一茬一茬的開著,能開到五月份。
一片葉子、兩片葉子、三片……數不下去了,這寧唐僧,什麼時候才能把話說完!
「……你也別想著能把我糊弄了,我回去是要問問人的。還有炸的東西別吃,別趁著我不在又去搞什麼炸炸土豆,吃了上火的。對了今天早上給你煮的涼茶還放在鍋里溫著呢,你記得喝,我放了糖的,也不會太甜,你讓小弟和衡衡也喝些,別給彰彰,明兒早上你們自己煮綠豆粥喝……」
這個嬸子道:「今年的槐花開得好啊。」
寧渝再三叮囑說,他家茗茗經常在晚上的時候忘了關門,洗個服回來門就虛掩著,也沒把門閂上好,這是他最擔心的事。
「寧渝走啦?」
索這會兒也快到了村裡,走上不到半個小時就能走到。
寧渝:「!!!」
路邊的野草很是茂盛,特別是車前草,開得一叢一叢的,車上幾個嬸子見了都想下車去摘幾袋子。
迫不及待地離開!
正巧上回村的驢車,喬茗茗拎著兩個大袋子坐上去,和村民們一路說笑回到村中。
寧渝見跑遠,還是頭也沒回地跑遠,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了,而後角上翹地離開進站。
喬茗茗心說這還要你來強調嗎,的小空間如今使用頻率大大降低,就是怕被家裡的衡衡和小弟發現異樣。
「這兩天你讓小弟來家裡陪衡衡睡覺吧,千萬記得晚上把門好。」
嬸子們是真的坐不住了,紛紛要下車去摘這新鮮的,脆的香椿芽。
「還有,你別帶衡衡去田螺。如今這時候水裡還涼,能不下河就別下河,服留著第二天太出來了再洗,反正你也沒去上工……」
人間四月天,正是春意盎然之時。
這人!大白天的!他驟然臉紅,紅得跟猴屁也沒什麼區別了!
要想吃,這會兒就正是吃它的時候。春天嘛,就得吃野菜吃花朵,皆是鮮無比呢!
喬茗茗這般想,其他嬸子也這般想。
寧渝心說你這子,就是說多遍他都依舊不放心。想了想,又繼續叮囑:「也別用你那個…反正明天也有買,不需要再從裡邊拿出來,小心點別被別人發現了。」
喬茗茗沖他揮揮手,笑笑離開。
車上的村民忙點頭,都是活了幾十年的,哪裡不曉得喬茗茗這事不想讓他們拋費。
驢車晃晃悠悠,沿著小路往前慢慢行駛。
喬茗茗笑瞇瞇:「對嘞,不過大約後天或是大後天就會回來。」
「呦!這麼快呢,那寧渝是不是跟他老師一起來嘞,他老師幾個有沒有準備行李,咱們要不要給那屋子添置點兒東西?」
也是,這玩意兒路邊多的是。
除此之外,枯樹也出了新芽,特別是槐花,掛在樹上像一串白鈴鐺,麻麻的,長勢很是喜人。
喬茗茗生無可地著天上太,然後從下站到樹下影中,嘟囔:「哎呀我知道,你說好幾遍了都。」
驢車再行駛一陣子,又看到山坡上有幾株香椿樹。
那個嬸子說:「拿去炒蛋我家兒子吃,我閨倒拿去烙餅子……」
槐花開了,香椿也出了新芽。
「拜拜拜拜~」
「等等啊,等快到村裡了再下車摘,到時候你們自個兒走回去。」
喬茗茗離開后,徑直跑到路口去。
「吧唧」
再從郵局來的路上就不停說啊不停說,如今都到門口了還在繼續念經,真是啰嗦!
於是舅爺讓們把東西放下,說:「放著,到時候我哪個也不,就把車停在村口,也會讓人坐在車上幫忙看著,你們回來后自己提走就好。」
要是只採香椿芽也就算了,這幫娘們還得去采槐花和車前草!
這誰有空等啊,他還想著回去看看,剛出生沒多久的豬崽呢。
又轉頭問喬茗茗:「你去不去?」
喬茗茗躍躍試,點頭:「去!」
不過不是摘香椿芽,想摘槐花,回去烙槐花餅和做炒槐花吃。
剛剛那嬸子說完還形容了一通,說實話有點饞呢。
對於香椿芽,是吃過的,那味兒不太吃得慣,想來衡衡和小弟也不吃。
「爺你等等我,我就摘些槐花就好。」喬茗茗匆匆跳下車說道。
不等老周頭點頭,便跑到遠槐樹下,然後蹭蹭蹭地爬到樹上。
老周頭:「……」
他嗒吧嗒吧著煙,原以為衡衡會爬樹是跟寧渝學的,如今指不定是跟衡衡他媽學的!
喬茗茗摘到花后直接扔到地上,反正也摔不爛。摘了好些,又特別順溜底下樹。
然後隨便摘了幾片大葉子,然後把槐花包起來,興緻地回到車上。
老周頭瞅了瞅的手臂和子,角了:「就為了你那幾包花,服都劃了,這哪裡值當呢。」
我靠!還真是。
喬茗茗臉都黑了,這服劃出個口子來,就是補也補不回原樣啊。
頓時表一變,可憐地看著舅爺。
舅爺煙的手一頓:「看我幹啥,我又沒法幫你補原樣。」
「倒不是因為這個。」喬茗茗叭叭道,「您瞧我這服刮也颳了,我要是不採夠本,是不是有點不劃算?」
至,不能只採這麼幾包花吧!
老周頭很是無語,無話可說的那種,揮揮手,表示讓去采。
喬茗茗又樂樂呵呵地去了,這次跟風采了好幾袋子的車前草,這玩意兒能吃也能當葯,算是家家戶戶都會備著的藥材了。
老周頭被搞的,反正豬崽子也看不了,只能等著這幫娘們采東西。
於是十多分鐘后,驢車重新行駛,再過十分鐘驢車便到達村口。
喬茗茗拎著兩大袋子從村口小路回家,喬小弟帶著衡衡和彰彰在家裡等著。
衡衡大老遠地看到媽媽來,立刻從竹搖椅上跳下來,穿上鞋子噠噠噠地跑出去:「媽媽,爸爸呢,小舅說爸爸去市裡?」
小孩仰著臉,很是認真地問。
喬茗茗正氣吁吁呢:「放心吧!你老爸後天或者大後天就會回來,乖啊,到時候肯定給你帶吃的。」
這麼一說,衡衡就放心了。
瞇著眼笑笑說:「我也想吃餅乾,不是你們從前買的,那種的不脆,我想吃脆的,跟咱們在家一樣的,然後拿去泡牛!」
喬茗茗邊走邊說:「你爸肯定會給你買的,說不準還會給你買糖。」
其實餅乾都差不多,只是供銷社的餅乾大多都了,了,所以衡衡不吃。
再有就是首都的餅乾總有一味,而這裡的餅乾沒有。首都還有一種餅乾是薄薄的,上面撒了芝麻和碎白糖,這種餅乾是衡衡最,也不曉得綿山有沒有。
哼哧哼哧回到家中,喬茗茗兩隻手勒的都出現了紅痕,一把將兩個袋子扔在地上,馬上甩了甩手。
跟累癱了似的,倒頭就躺在竹搖椅上:「小弟,幫我整理整理。」
喬小弟抱著彰彰出來,把彰彰放到上道:「姐夫這次能順帶把份上的事兒解決了麼?」
喬茗茗抱著彰彰,搖搖頭:「哪能呢,他老師都解決不了,再等等吧,能這樣已經是個大進步了。」
喬小弟分外可惜:「如果有解決,今年過年咱們可以一起回家探親。」
喬茗茗笑了:「說什麼傻話啊,要是真能解決我們隨時都能回去,倒是你,只能過年趁著假期回去。」
也對,自己這個知青才是不曉得要在這裡待多久的。
喬小弟開始整理東西。
他姐有錢的時候是真的很能買,前兒才吃完呢,今天就又買了。
「這是牛?」喬小弟問。
「可不嗎,好不容易搶來的。說是隔壁公社的牛摔了,直接被廠收購拉到縣城來賣。」
喬茗茗和鋪大叔也算相,所以還算幸運,竟然買到了一斤的牛腩和半斤。
牛腩拿去燉,拿去炒,量又不多,今天一天就能吃完。
接下來喬小弟還從袋子里拿出了一疊布,他問說:「拿來做服的?」
「哪裡是啊。」喬茗茗擺擺手,也算緩過來了,邊逗著彰彰邊說,「你姐夫他老師要來嘛,六十多歲的老人家了,扯塊棉布來給人家做床單和被套,土布做被套終究還是不如棉布舒服。」
若有多餘的布,還能做上兩件春衫和夏衫給老人家穿穿。
嚯,聽姐姐這麼一說,喬小弟發現多東西都是給姐夫老師買的。
比如說這個小的暖水瓶,還有一些紙筆,以及搪瓷盆和牙膏牙刷搪瓷杯等。
難怪這兩大袋鼓囊囊的呢。
喬小弟抬眸問:「姐你下午要去整房子?」
喬茗茗抱著彰彰起來,這小姑娘非掙扎著想到地上走走,嘰歪個不停,也不曉得在說什麼話。
「虎子,你虎妹是半點錯沒有。」喬茗茗拍拍屁,這孩子見媽媽不放到地上,愣是「啊啊啊」地嚷嚷個沒完。
把閨兒放地上,喬茗茗注意扶著,然後回喬小弟的話說,「我下午不去了,吃完飯準備把那兜槐花整一下,把家裡的床單被罩都拿去洗洗,你跟我一塊,把你知青院的也拿來,趁著這大太洗洗也容易曬乾。」
喬小弟立刻道:「棉被也拿出來曬曬!」
說著,就著急忙慌地跑回知青院,喬茗茗心說他是有段時間沒洗被套了。
嘖!可以這麼說,大部分男生都沒生乾淨!
別的不說,看看知青院裡頭冬天的時候曬著的服的比例就能看得出來。
喬小弟抱著他的被套床單那些來了,喬茗茗也把兩個房間的床單被套都褪下來,然後放到水裡浸,上皂泡著。
喬小弟在那裡啊,喬茗茗就去簡單做個飯。
吃完飯,把兩個孩子放在院子里,再把被芯拿出來曬,然後姐弟倆就去門口河邊清洗被套了。
正盛,把棉被曬得蓬鬆。
小孩兒笑聲脆甜,喬茗茗總是轉頭看,衡衡正和彰彰玩捉迷藏呢,一個躲在被子后,頭一下子探出來,一下子又回去。
另一個呢,就咯咯笑個不停,彷彿這麼簡單的捉迷藏也是一件好玩得不能再好玩的事!
因為要趕,姐弟兩人快速地清洗,不到半個小時就把被罩和床單全部洗好。
接著使勁擰,把這些都掛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對著太晾曬。
今天曬一個下午,再通風晾一整個晚上,約就能幹了。
等明日太升起時,再讓太曬一曬,床單和被罩上的水汽便會全部消散,重新變得乾燥又溫暖。
喬小弟忽然就想起來:「二姐,我那裡沒有替換被套啊!」
喬茗茗無語,把手上的水甩到他臉上:「真是的,你姐夫去綿山市裡了,你這兩天不來家裡和衡衡睡嗎?」
什麼腦子啊這孩子。
也對!
於是喬小弟又重新回去,把他枕頭芯和今天要換洗的服給抱了過來。
他不像姐姐家那麼多事……呃,那麼的講究,姐姐家沒事幹的時候也要每天洗澡。
但是來姐姐家睡,不說姐姐,就是衡衡這小屁孩知道他不洗澡就上床,都得哭著鬧著要趕他下床。
喬茗茗見此,點了兩下頭,心想這貨還算自覺,曉得要洗澡。
天漸暗,村裡傳來「咕咕咕」的餵聲,以及站在家門口喊自家小孩回家吃飯的聲音。
炊煙裊裊升起,晚霞中的村莊顯得無比寧靜,當春日微風輕拂時,樹梢輕彎,在湖面上留下點點漣漪。
桌子上,砂鍋里還咕嚕咕嚕地燉著牛腩,憾的是這時候的西紅柿沒,沒有西紅柿總覺得了點味兒。
衡衡埋頭吃著,吃完了,忽然眨了眨眼:「媽媽,爸爸沒回來,咱們吃了牛?」
這話沒頭沒尾,但喬茗茗聽懂了。
小屁孩的意思是,爸爸沒回來,但是家裡吃牛是不是不大好啊?
「嘿,你不是也吃得怪香的嗎?」
喬茗茗笑出聲,這孩子吃完了才說這話,寧渝要是知道又得鬱悶死了!
綿山市。
寧渝下火車,出站直奔省農科院。
他到綿山時是下午兩點半,到達省農科院后是下午三點鐘,正好能趕上下班之前把手續給辦好。
孔帆早就在院里門口等著了,遠遠的見到寧渝朝著這裡走來,眼淚猛地就落了下來。
他趕掏出手帕,又拍了拍上的褶皺,就忍不住走了過去。
「老師!」寧渝三步作兩步,幾乎是跑著過去,趕忙扶住他喊了聲,「您都還好?穿得這麼單薄冷嗎,咱們許久未見了。」
孔帆渾濁的眼裡含著淚:「還好,也不冷,回來后我一切都好。」
他和寧渝的爹年相識,是幾十年的好兄弟,寧渝這孩子又是他看著長大的,等好兄弟走後嫂子改嫁后,這孩子更是三天里有兩天是跟著他住。
這種關係,即使不是父子也沒差了。
寧渝眼眶溼潤:「這裡風大,咱們先進去吧。您哪裡不好也別瞞我,去了我那裡兩個大夫一把脈啥都能看出來。」
嘮嘮叨叨說著,邊說邊進去。
省農科院還算是個環境比較單純的地方,都曉得這對師徒是首都院里的,落難了后還能來到他們這個地方,這背後的能量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於是,寧渝快就把手續辦好。
「這是份牌,這是工資條。」工作人員說道,然後出些許歉意,繼續說,「工資福利你們得降50%,不過出差也是報銷的,年底還有補,對了,你們有宿舍,宿舍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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